圍觀的人羣一看小日本被打跑了,發出了一片歡騰聲,人羣也隨之散去。陳真衝周圍的人羣拱了拱手之後,連忙走過去將那個被小日本打在地上的商販給扶了起來。
“大叔,你沒事吧?”
商販抹了抹臉上的血,感激的衝陳真連連作揖:“謝謝你了,小哥!”
陳真搖頭一笑:“不要客氣,你快走吧。萬一等下那個小日本再回來,就麻煩了。”陳真說完,幫商販把他的貨整理了一下,讓商販挑着走了。
丁五在一邊等到陳真把那個商販送走了,才用胳膊一拐陳真:“行啊!原來你是真人不露相啊?”
陳真含蓄的一拍丁五:“五哥,我們也回去吧。”
丁五往地上吐了口唾沫:“這個小日本,看他以後還橫嗎?打的好,就得修理修理他們!我們走。”雖然人是陳真打的,但丁五似乎比陳真還要高興似的,邊走邊哼着小調。
他們剛走沒幾步,就聽見後面一陣呼喝聲。陳真回頭一看,原來是剛纔被自己打了的那個日本人喊了七八個幫手過來了,手裡還拿着明晃晃的武士刀。路邊的行人看到這幫人衝過來,一個個都躲的遠遠的,生怕惹上麻煩。
被陳真打了的那個日本人,一眼瞥見陳真。衝其他的日本人哇啦哇啦的喊了聲,一羣人全都向陳真衝了過來。丁五一看這羣人衝過來了,小調也不哼了,甩開腳丫子一會就跑的老遠。
陳真將雙手往懷裡一抱,四平八穩的往路中間一站。“你們想幹什麼?”
日本人Lang人將陳真圍了一個圈之後,帶頭的那個日本人晃了晃手裡的武士刀一指陳真,用中文說:“你打了我們的兄弟木村君,這回你死定了!”
陳真這才知道自己剛纔打的那個日本人叫木村,看看對方人多勢衆而且手裡有刀。陳真微微一笑。
“那你知道我爲什麼要打他嗎?”
“不論爲什麼,你們中國人打我們日本人就是不對!殺給給!”說話的日本人刀一揮,就衝陳真砍了過來。陳真本想用激將法,和日本人單挑。還沒等他說完呢,對方刀就已經劈過來了。陳真只好往邊上一閃,甩手打向對方的肚子。拳打了一半,右邊的一把武士刀已經向他的胳膊砍了過來,陳真不得不將手縮了回來。左邊和後面的幾把刀,也幾乎是在同時向陳真刺了過來。陳真是被圍在中間,四面八方又同時攻過來,躲無可躲藏無可藏。
情急之下,陳真將身往前一伏,左腿往前伸右腿往後伸的一個八字劈叉的趴在地上,幾把武士刀幾乎的貼着他的後背刺了個空。趁着幾個日本人收刀準備再刺的一剎那,陳真雙腿一彈站了起來,跟着飛起一腳踢中那個叫木村的日本人肚子。木村痛的一捂肚子,陳真借他捂肚子的時機,從木村身上跳了過去,衝出了包圍圈。
沒等陳真站穩,幾把武士刀又砍了過來。陳真只好又往邊上閃!有道是雙拳難敵四手,好虎架不住一羣狼。幾招一過,陳真赤手空拳的就只剩下躲閃了,根本沒有機會出招,連找個傢伙抵擋一下的時間都沒有。幾個日本人你一刀我一刀的刀刀不離陳真的要害,一會之間就把陳真殺的險象環生,漸漸被逼到了牆邊。
一個高大的身影,在陳真靠到牆上已經無處可退時,閃身擋在陳真的身前。左腳一點地,右腳快速的踢出兩腳,衝在最前面的兩個日本人同時慘叫一聲飛出去摔在地上,武士刀也掉落一邊。沒等其他的日本人反應過來,擋在陳真面前的這個大漢放下腳,猛的往前一跨步,雙拳又同時打在兩個日本人身上。這兩個日本人也是被打的飛了出去,慘叫着摔在地上。剩下的幾個日本人一看這個大漢這樣勇猛,嚇的站在那兒也不敢衝過來了。
陳真從背後看到擋在他面前的這個大漢,比自己高半個頭左右,虎背熊腰威風凜凜。大漢將雙拳捏得嘎嘎直響,一指面前剩下的幾個日本人:“你們還有哪個雜種過來啊?”
幾個日本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都沒敢過來。大漢見沒人過來,眼珠子一瞪:“都給老子滾!”
幾個日本人如釋重負的趕忙收起武士刀,扶着受傷的同伴頭也不回的走了。
“剛纔承蒙大哥援手,陳真感激不盡。”陳真衝大漢拱了拱手。
大漢豪爽的回頭一笑:“大家都是中國人,不要客氣!”
陳真這纔看到,大漢還留了一臉的大鬍子。又聽大漢說大家都是中國人,不由得心裡一陣熱乎:“還沒有請問大哥尊姓大名?”
大漢哈哈一笑,摸了摸大鬍子:“我叫劉振升!小兄弟你叫陳真?你很有骨氣,很高興認識你。”
陳真連忙拱手:“小弟陳真,劉大哥好功夫!”
“哎。”劉振升笑着一擺手“我的功夫只學到家師十之一二,小兄弟莫要取笑我了。”
陳真暗自一驚,劉振升剛纔打日本人的功夫他不是沒見到過。能赤手空拳的在眨眼間,將八個會點功夫而且拿着武士刀的日本人打傷四個,可以說已經是很高的高手了。但劉振升卻說“我的功夫只學到家師十之一二”?想到這,陳真連忙問:“不知劉大哥剛纔用的是什麼功夫?”
“霍家拳。”
一聽“霍家拳”三個字,陳真心裡就是咯噔一下,隱隱約約的猜到劉振升可能跟霍元甲有什麼淵源?“敢問尊師難道就是?”
果然,劉振升衝遠方一抱拳:“家師正是霍公元甲。”
“久仰大名。”陳真驚喜的說到。從家鄉出來到現在,一路上他不知聽多少人說過關於霍元甲的傳聞。都說霍元甲打敗大力士給中國人長了志氣,沒想到面前這個劉振升竟然就是霍元甲的徒弟?果然名師出高徒!
劉振升剛要說話,邊上一個穿西裝打領帶頭上還戴着一頂文明帽的中年人說道:“振升,我們該走了。”
陳真扭頭見說話的中年人約莫四十歲,一米七左右的個頭,雙目有神氣宇軒昂。心想,難道他就是霍元甲?正想問時,劉振升已經說道:“勁孫先生稍等,我這就來。”
陳真一聽那個中年人不是霍元甲,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劉振升伸出大手一拍陳真的肩膀:“小兄弟,你雖然聰明,但你的功夫雜亂無章,似乎沒有得到真傳啊?”
陳真不好意思的一笑:“小弟只是雜亂的學過幾招,還沒有拜過師。”
“是這樣啊?”劉振升點了點頭。“小兄弟,我家住在天津城西小南河村。幾時來天津,我們切磋切磋?”
“一定!”陳真衝劉振升拱了拱手。
看着劉振升跟那個被劉振升稱爲勁孫先生的人,一起坐上一輛黃包車走遠了時,陳真才拍拍手往回走。還沒等轉彎,丁五就從一顆樹後面轉了出來。
“哎呀媽呀,剛纔嚇死我了!”丁五拍了拍胸口“陳真啊!我們今天見到貴人了。”
“誰啊?”陳真被丁五說的莫名其妙。
“龍勁孫吶!就是剛纔跟幫你忙的那個大鬍子一起的那個人,他就是龍勁孫!”
“龍勁孫是誰啊?”
“龍勁孫你都不知道?”丁五一撇嘴“那可是有名的大老闆!經常的捐錢給窮人,我在報紙上經常看到他的照片。”
“是嗎?”
“怎麼不是?就連你表叔鄭得利,都非常崇拜他!”
陳真也不知道丁五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又懶得跟他爭論,只好隨口的哼着。轉頭看時,劉振升跟龍勁孫坐的黃包車已經轉彎不見了。
黃包車上,龍勁孫揭下文明帽輕輕的在手裡搖了搖。“振升,你覺得剛纔的那個年輕人怎麼樣?”
“你是說陳真?”劉振升問。
“恩。”
劉振升想了想,說到:“陳真人品很正直,只是功夫太差了,要是有人指點指點他,將來是把好手。”
龍勁孫點了點頭:“要是你師傅看見他,一定會邀請他加入精武門的。”
“就是師傅準備去上海開設的那個精武門?”
“對!”
“勁孫先生爲什麼會說,師傅會邀請陳真加入精武門?”
龍勁孫微微一笑:“那個年輕人可以將精武精神發揚光大。”
劉振升不理解的問:“勁孫先生,這個精武精神到底是什麼?爲什麼師傅打算去上海開的武館不叫霍家拳館,卻要叫精武門呢?”
龍勁孫笑了笑,卻沒有回答。等到劉振升問第二遍的時候,才慢騰騰的說:“振升,這個問題應該去問你師傅纔對。”
在車水馬龍的北京城裡,劉振升和龍勁孫乘坐的黃包車漸漸消失在人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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