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王闖墜樓案依然還是沒有進展,再加上這段時間隊員們連破數案,身心都很疲憊,老喬決定給大家放一天假,一起到郊外放鬆放鬆,順便把答應大家的那頓飯請了。要不然他的耳朵都快被劉軍給磨出漿子來了。
聽到這個安排,隊員們高興的都跳起來了。
“大家出去放鬆一下也不是壞事,沒準會有新思路,是不是?”話最多的劉軍最先回應了老喬的安排。
說走就走,他們一行五個人,一輛車,經過半個多小時的車程來到城市之外的小村莊。
雖然僅僅離市區只有半個小時的車程,但是這裡到處是青山綠水,空氣還特別的清新。雖然小,但是五臟俱全。隨着經濟的發展,城市的擴容,這裡已經發展成爲一個集觀光,旅遊,休閒於一體的旅遊勝地。常年生活在城市裡的人們,週末的時候,很多人都會選擇出門兒來個短途的一日遊,這裡,就成了一個不錯的選擇。因爲旅遊,給村裡的村民帶來了很多掙錢的機會,所以這裡的村民看到城裡人,都非常的熱情,這種淳樸似乎在鋼筋水泥禁錮的城市裡很難看到。
對於習慣了日常工作的他們來說,會出現一個奇怪的現象,就是無論走到哪裡,腦子裡想的,嘴上說的都離不開工作。即使是出來玩,也不例外。一路上幾個人一直在聊案子。甚至當到了目的地,平時非常善於安排工作的老喬竟然不知道具體到這兒是來玩什麼的。平時最活躍的劉軍這會兒也沒了主意。怪不得他們都找不到對象呢,不懂任何的生活情趣。無奈之下,幾個人只能選擇漫無目的的閒逛。
因爲太多的城裡人到這裡旅遊,所以每條街道都人頭攢動,他們幾個人混到其中,似乎也就不顯什麼。
逛着逛着,他們發現有一條街相對人少一些,便走了過去。遠遠的聽到有音樂聲傳來。
“走,看看幹嘛呢?”劉軍說着跑到了前面。
其他人也跟着劉軍順着音樂的方向走去。到了跟前才發現,原來是一所中學在舉辦開學典禮。
“怪不得這條街人比較少呢,原來這裡有學校。”劉軍說道。
因爲這所中學在這附近的幾個村子裡還是很出名的,所以來這就讀的學生也很多。對村民來說,開學典禮也算是比較熱鬧的事情,很多人都願意跑過來湊湊熱鬧。
學校裡,孩子們整齊的排隊站着,而主.席臺上有幾個面容慈祥的老師坐在椅子上,互相在交談着什麼;學校外面,一羣人圍在門口,扒着腦袋張望,其中就有老喬他們。可能因爲經歷了那麼多案子,看多生死離別,他們都愛上了看年輕的孩子們,他們充滿了朝氣和生命力。
一個學生模樣的男生神色慌張的跑到主.席臺上,跟一個老師竊竊私語了幾句。這個老師又跟旁邊的其他老師似乎是商量着什麼事情。過了一會兒後,廣播傳出了聲音:“由於周校長臨時有事,不能到現場,咱們的開學典禮由王主任來主持。下面有請王主任發言。”
王主任從椅子上起身,走到麥克風跟前,清了清嗓:“同學們,大家好。今天呢,是個好日子,是咱們學校迎新典禮,也是咱們的開學典禮。首先,咱們以熱烈的掌聲歡迎新同學到我們學校來學習。”王主任帶頭鼓掌,臺下的同學們也都跟着鼓掌。“同學們,從今天開始,新一學年的學習就開始了,在這裡我代表周校長,也代表咱們全體老師,祝咱們所有的學生在新的學年裡都能生活愉快,學習進步。下面,我們的典禮就正式開始。”王主任示意主.席臺旁邊的學生把主.席臺的大幕拉開。
只見大幕緩緩的被拉開。所有人都目不轉睛的盯着大幕,突然,“啊”的一個刺耳聲音傳了出來,本來喧鬧的現場一下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呆住了,在大幕後面的竟然出現了一個赤身luo體的男人掛在空中。
片刻之後,主.席臺上的老師都慌張的着紛退下臺去,而王主任也是被嚇的一個趔趄,差點摔倒。臺下的學生也都嚇的亂成一團,尖叫聲,哭泣聲,呼喊聲混雜在一起。剛剛還很美好的現場,瞬間像是到了世界末日一般亂七八糟。
老喬看見這種情形,第一個做出反應,他迅速的衝出人羣,亮明身份,並跑到主.席臺上,高聲喊着:“大家不要害怕,不要亂跑,注意保護現場。”
喬然他們幾個人也都一齊笨過去,維護秩序,保護現場。
經過一陣騷亂,現場漸漸安靜下來。學生都被帶回了教室,只剩下老喬幾個人,以及王主任。老喬走到王主任跟前正式介紹了自己:“王主任,你好,我是咱們市刑警隊的。我姓喬。”
“這個是我們喬隊。”劉軍補充道。
驚魂未定的王主任說話都有些顫抖:“喬—喬隊,您好。我—我是學校的教務處主任,我姓王。”邊說着邊伸出雙手。
“這個我知道。”老喬說。“您不要害怕。”
“我--我不害怕。”王主任說話還是哆哆嗦嗦的。
“上面的那個人,您認識嗎?”
“認識,當然認識,他是我們學校的周校長。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太可怕了。”
在老喬與王主任交談的時候,喬然認真的觀察了懸在半空中的屍體。男性,赤身luo體,雙手被捆着,直挺挺的吊着,身上有很多的傷口,目測是用鞭子之類的東西抽打的。更重要一點是,他的生殖..器被割掉了,慘不忍睹。
“可以肯定這不是一般的殺人,兇手有明顯的報復行爲。”林月小聲的跟喬然說。
“現場現在由我們來接管,您好好配合我們就可以了。”老喬給王主任提出了要求。
王主任,搗蒜一樣,使勁的點頭。
“劉軍,趙旭,去把死者放下來。”老喬說。
劉軍和趙旭找到繩子捆綁的地方,解開繩子,小心翼翼的把死者慢慢的放下來。
因爲沒有攜帶勘察現場的工具,老喬,劉軍和林月就只能憑藉他們這麼多年的破案經驗來進行勘察,
劉軍仔細觀察了捆綁繩子的柱子,主.席臺的地面,最後他蹲了下來,把目光定在了繩子上,他拿起繩子,看看又聞聞,然後走近死者,使勁的聞了聞。
劉軍問道:“林月,你聞見什麼味道了嗎?”
林月說:“聞到了,死者身上散發着酸臭味兒。”
劉軍繼續說:“不光是死者的身上,連捆綁死者的繩子上都是。”說着他還擺弄了一下繩子。
“這種味道像什麼?”林月問。
“垃圾的味道。”劉軍說。
“沒錯,就是垃圾的味道。”
“你們倆在聊什麼?”老喬湊了過來。
“頭兒,死者和捆綁的繩子上有同一種氣味。”劉軍說。
“什麼氣味?”老喬說。
“好像是垃圾的味道。”劉軍說。
“還有其他發現嗎?”老喬指着劉軍。
“由於條件有限,目前指紋和腳印還無法提取。但是也是有一些發現,就是捆綁死者的繩子。我剛纔已經說了,繩子上散發着酸臭味兒,屍體上也同樣散發着這種味道。我做了對比,繩子上的味道跟死者身上比較起來要淡一些,這說明這種酸臭的味道是從死者的身上粘過來的。繩子很新,除了捆綁屍體的地方有使用痕跡外,其它的地方都沒有使用痕跡,說明這根繩子就是兇手特意爲綁死者買的,而且剛買不久。另外還是這條繩子,剛纔我跟趙旭去解繩子的時候,發現繩子的長度剛剛好,沒有多餘。這說明兇手並不是把死者隨便吊到這裡的,而是事先就計劃好的,還對這段距離做了大概測量。什麼人可以接觸到周校長,而且還可以掌握學校的活動時間安排?我覺得兇手很可能是個熟悉並且可以自由出入學校的人。還有一點就是,這個兇手家庭環境應該不好,平時一定很節省,節省到什麼程度呢?節省到就算殺人這樣的事情,他都是經過計算,否則繩子也不會這麼合適,不多不少的。”劉軍分析着。
“林月,你呢?”老喬繼續問道。
“從屍僵的程度推斷,死者的死亡時間在昨天晚上的十二點左右。就屍體而言,死者的頭部有打擊傷。另外就是屍體上散發着酸臭這一點劉軍已經說過了,我對屍表做了進一步的檢查,發現死者雙手手腕及雙腳腳腕處有約束傷,死者在被殺之前肯定是被捆綁着的。死者身上還遍佈着成條形狀的瘀傷,我懷疑兇手對死者進行了長時間的虐打。另外屍表分佈着大小不同,程度不同的挫裂傷,我認爲是兇手運死者時造成的。最變態的是,兇手竟然把死者的生殖…器割了下來,從死者傷口的血凝狀態,我懷疑兇手是在死者活着的時候,切割的他的生殖…器。死者散發的酸臭味兒,正是由死者身上的附着物散發出的,而且附着物有的在完好的皮膚表面,有的在挫裂傷的位置嵌入皮膚裡,而有的又在條形瘀傷的上面。這說明,兇手在抓住死者後,用某種裝垃圾的工具,比如垃圾車在死者還活着的時候裝進垃圾車,而且兇手很可能只是一個人,在往垃圾車裡裝死者的時候,由於死者身體與垃圾車的摩擦造成首次挫裂傷。死者被裝進垃圾車後,身體首次接觸車上的垃圾。當兇手把死者運到目的地後,從垃圾車搬出來,又造成二次挫裂傷,以及附着在一次挫裂傷上的垃圾才受力嵌入死者皮膚。兇手對死者進行了長時間的抽打,同樣因爲抽打,原本附着在皮膚表面的垃圾受外力嵌入皮膚內。經過一番抽打後,兇手活生生的把死者的生殖…器割了下來。兇手很可能是看着死者因爲失血過多慢慢死去的。這一點可以從最後兇手運死者到學校主.席臺時再次造成挫裂傷的出血狀態可以證明,跟第一次造成的傷比,要少了很多。綜合以上的發現可以合理的假設1、和劉軍假設的一樣,兇手是個熟悉,而且可以自由進出學校的人。2、兇手可能是個身體強壯的年輕人。因爲就死者的體型和體重來說,一般的人一個人根本弄不動,更別說放進垃圾車和吊到主.席臺上了。3、兇手要麼變態,要麼就是跟死者有仇。否則的話,不會這麼殘忍。我猜測的整個行兇過程是:兇手先是把死者打暈,然後用垃圾車將死者運出學校,對死者進行了長時間的虐待,直至割掉死者生殖器,致其失血過多,引起休克死亡。然後再把屍體運回學校,吊到主.席臺上。”
“兇手這樣做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喬然聽到林月的分析跟他猜想的差不多便提出了他的問道。
“我個人覺得仇殺的可能最大。可以看出,一切都是計劃好的,殺人的時間,捆綁的繩子,兇手就是要讓死者在開學典禮上,衆目睽前睽之下赤身luo體。兇手這麼做,一定有他的目的,但是目的是什麼,暫時還不得而知。”林月繼續分析着。
聽完劉軍和林月的分析,老喬說:“劉軍,林月說這兩個方向可以作爲我們破案的主攻方向。下面,我會在這兒保護現場,同時瞭解一下週校長的情況。劉軍,你去附近的五金店,試試能不能調查到最近購買現場這種的繩子的人。林月去找找學校裡的垃圾車,看看會不會有什麼發現?趙旭,你去調看一下學校的監控。”
所有人在老喬安排完後各自行動。
老喬把王主任叫過來:“王主任,有關周校長的一些情況還需要向您瞭解一下。”
王主任很客氣的說:“您想知道什麼?”
老喬問道:“周校長最近有沒有得罪什麼人?”
王主任不假思索的說:“周校長在學校是出了名的老好人,他性格溫和,對人友善,這麼多年來,學生和家長都特別的喜歡他。他一門心思的把所有的精力都撲在在學校的教學上。不瞞您說,全校師生都不住校,只有校長一個人住校。”
“周校長不回家嗎?”老喬驚訝的問。
“自從周校長的愛人因病去世後,學校就是他的家了。就算回家,家裡也就他一個人。”王主任說。
“他沒有兒女嗎?”
“有一個女兒,大學畢業後就留在了城市裡,平時也很少回家。”
“你最後一次見到周校長是什麼時候?”
“昨天放學前我還見他來着,當時因爲開學典禮的一些事情,需要跟他商量一下,我便去了他的辦公室。商量完事兒,我就走了。”
“當時有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沒有啊,挺正常的。”王主任回憶了一下說。
“開學典禮的會場是什麼時候佈置完的?”
“那個我們昨天放學前就已經佈置完了。”
“今天開會前就再沒有安排人檢查?”
“沒有,之所以要昨天就佈置完,就是怕今天時間緊張,再出什麼差錯。”王主任解釋着。
“王主任,按照我們現在勘查的發現,兇手很可能是一個非常熟悉學校的人乾的。”
“熟悉學校的人?這可就多了。”
“那放學後,什麼人可以自由進出學校?”
“其實放學後,我們所有的老師都可以自由的進出學校,只是已經放學了,如果沒有重要的事情,基本沒有人會回來。”
“咱們學校是不是有專門清理垃圾的?”
“是啊,老楊。對了,你這麼一說,放學後,可以自由出入學校門的還有老楊。學校條件有限,每天產生的垃圾會都集中在垃圾池,等放學後,老楊就會過來,用垃圾車把垃圾拉走。”
放學後,垃圾車,可以自由進出學校,這個老楊正好跟現場分析兇手的特點相同。敏銳的老喬馬上把詢問的重點轉到老楊身上。
“他在學校多長時間了?”老喬問道。
“這時間可長了,得有七八年了吧。本來他並不在我們學校拉垃圾。說起來,老楊也挺可憐的。她的女兒,當年在我們學校上學,眼看着都要高考上大學了,卻發生了意外。”
“什麼意外?”多年的辦案經驗告訴老喬,兇手離他們不遠了。
“具體情況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當年他女兒突然退學,後來時間不長,就自殺了。老楊受了挺大的打擊,精神從那後就萎靡不振,就近在學校裡乾點雜活,收收垃圾,掙點錢,養家餬口。”
“那現在這個老楊在哪裡?”
“他應該就在大門口。周校長考慮到老楊家的特殊情況,想給他多一些收入,所以,把門衛這個工作也交給了老楊。這個工作,說白了就是白拿錢的事。”
老喬和王主任正在說着,趙旭回來了。趙旭說監控昨晚正好壞了。這個時候林月也回來了。林月說:“我在學校的垃圾池旁邊看到輛垃圾車,在車上發現了殘留的血跡,和剮蹭的人體組織。兇手用來運死者的工具應該就是這輛垃圾車。”
“喬然,林月,趕快去門衛室,控制老楊。”老喬命令。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