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醉不再停留,直接衝上六樓,到了六樓後雙手扶在欄杆上深呼吸了幾口氣,發現這一層樓的房間並不多,只有三四個門,她看了幾眼,瞥見那個似乎是主臥的方向,一步一步走過去:“何彥沉,我知道你在這裡!”.
“你不出來是不是?你不出來我就進去了!”
說着,她快步走向主臥的房門,剛要伸手推開,那扇門就自裡向外微微敞開了些許,何彥沉本以爲是聽錯了,站在門裡淡淡掃她一眼,卻果真看見楚醉一臉風風火火的朝這邊衝了過來。
“小醉?”他不可思議的看着她。
在看見何彥沉的剎那,楚醉鼻子一酸,忍着眼裡洶涌的溼意,赫然跑過去,沒看清他臉色蒼白,直接摟住他的腰,將臉埋在他懷裡,像是終於找到失而復得的寶貝一樣拼命的緊緊抱住他:“何彥沉,你混蛋!累”
何彥沉腰腹間中過搶的傷口被她這粗心的重重撞了一下,頓時疼的他悶哼一聲,楚醉卻儼然整個人沉浸在終於找到他的激動裡一點沒有發現,他哭笑不得的低頭看着她緊緊貼在自己胸前,緩緩擡起手撫了撫她的頭髮:“對不起。”
沒有任何解釋,沒有任何搪塞,沒有任何理由,只有對不起。
“你也知道你對不起我!你怎麼能這樣!讓我滿是期待的等你,結果你卻差點送命!你知不知道我看見那條新聞時心都差點跳了出來!何彥沉你這個混蛋怎麼能這麼對我!爲什麼不告訴我!你嚇死我了!!!檬”
何彥沉嘆笑,溫柔的輕輕拍了拍她的背:“沒事了,事情纔過去一天,我還沒來得急跟你解釋,昨天受了些小傷,蘇倫又給我打了一支鎮靜劑讓我一直睡到現在,要不是聽到你的聲音,我也許到現在還沒有醒。”
“你真的受傷了?”楚醉連忙放開他,擡起臉時這纔看清他臉上竟毫無血色,嘴脣泛白,低下頭又在他穿着便衣的身上掃了一圈:“哪裡受傷了,讓我看一眼!”
“只是小傷。”他輕笑。
“你讓我看一眼,要是小傷怎麼會昏迷到現在,鎮靜劑再好用也不可能睡一天一夜!”楚醉有些手忙腳亂,卻還是小心翼翼扶着他走回牀邊,扯開他的衣服,見他身上並沒有多餘的傷,僅僅是腹部被包紮的嚴實,隱約似乎還滲出了一點點血跡,她猛地想到剛剛自己什麼也不顧的就撞進了他懷裡,頓時滿臉歉意:“我剛剛是不是撞疼你了?”
“不疼。”何彥沉淡淡一笑,擡手撫了撫她的臉:“小傷而己,沒事,休息幾天就好了。”
“是刀傷還是槍傷?”
他頓了頓,才笑道:“槍。”
“那你還說是小傷?!以前許竹譽就是腹部中槍差點送了命,你以爲腹部是肩膀還是胳膊嗎?這會要命的啊!你居然還說是小傷?居然還能下得了牀!”楚醉立時急了,連忙扶着他:“快躺下,我扶着你躺下,別再動了!”
“傻瓜。”何彥沉笑了笑,任由她扶着自己躺好。
就在楚醉小心翼翼的幫他蓋被時,房門忽然被人輕輕推開,她回眸看了一眼便又轉回頭來繼續幫何彥沉蓋被,卻忽然一頓,赫然又將臉轉了回去。
只見蘇言之手撫着圓滾的肚子,神色淡漠的站在門前,面無表情的看着楚醉。
楚醉看了看她,蘇言之也看着她,兩人都面無表情。
只有何彥沉一臉痛苦的看着楚醉的手在被角那裡輕輕轉開,轉爾落到他手臂,一點點掐住,直到掐的越來越用力。
募地,楚醉對蘇言之一笑,便轉回頭低下頭冷冷看了滿眼無辜的何彥沉一眼,在他手臂上更是用力一掐,低聲咒道:“從昨晚到現在是不是她一直在照顧你?”
何彥沉輕嘆着擡手揉了揉眉心,忍着手臂上被她掐的越來越疼的地方:“我一直睡到現在,哪裡知道牀邊是些什麼人?不是蘇倫就是言之,其他的醫生也沒法靠近我身邊。”
“所有人都知道你要做什麼,只有我被矇在鼓裡?”她蹲下身,小聲的在他耳邊咬牙切齒道,掐在他手臂上的手指換了個地方繼續掐。
“輕點兒,輕點掐。”何彥沉黑着臉,無奈笑嘆:“我是怕你擔心,所以沒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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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怕我擔心?那你就不怕我聽見你的‘死訓’時一個激動直接跳江殉情了?!這你就不擔心了?!”
“你會麼?”他瞄她一眼。
楚醉立時瞪着他,低頭在他耳朵上狠狠一咬:“算了,現在看你是傷患,我先饒了你,等你傷養好了之後看我怎麼收拾你!叫你瞞着我!”
何彥沉滿眼無辜的擡眼看看她,結果被楚醉一瞪,不禁無奈的閉上眼,嘴邊卻有着一閃而逝的隱隱笑意。
兩人的竊竊私語讓那邊的蘇言之並不好過,楚醉暫時放過臉上毫無血色的何彥沉,想了想,既然終究要有正面衝突了,也確實該好好處理這件事情。
她站起身,轉頭看向站在門邊似乎正在猶豫什麼的蘇言之:“蘇小姐,我們能不能出去談一談?”
“該談的,不該談的,我們早已經談過了,我不認爲你我之間還有什麼話可說。”蘇言之輕輕撫着肚子,旋眸淡看着楚醉,又深深看了一眼滿眼疲憊的何彥沉,知道現在不適合在這裡多說什麼,不禁道:“Vason腹部受了槍傷失血過多,現在能醒過來已經是奇蹟了,難道楚小姐還要這裡打擾Vason,平時不讓他好過就算了,連他受了傷也不讓他好過嗎?”
楚醉一頓。
“言之,我沒事,你去休息吧。”何彥沉忽然嘆息着啞聲低語:“你現在的身體也不適合站這麼久。”
蘇言之立刻驚愕的看他一眼,見他眼裡隱約有些冷意,頓時氣哼哼的轉身拽開.房門走了出去。
楚醉看着蘇言之有些委屈的背影,想到蘇倫說的蘇言之這一年來的經歷,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吃醋了?”戲謔的聲音自身後傳來。楚醉本來有些出神,被他這一說,頓時轉頭瞪他一眼:“鬼才吃醋了!不過就是和個蘇言之,就算是有一羣女人跟我搶老公,她們也搶不過我!”.
何彥沉頓時笑看着她,往牀裡挪了挪,挪出大半個地方,揭開被子讓她躺進來。
楚醉記得剛剛抱他時就感覺他身上有些涼,想着他流了那麼多血也許現在會很容易冷,便沒多想,坐到牀邊,然後慢慢躺到他身邊。
何彥沉將被子蓋到她身上,將她輕輕摟進懷裡,在她耳邊吻了吻:“爲什麼都搶不過你?”
楚醉想到肚子裡的一個小寶寶,本來想告訴他,但一想到他把這麼大的事情瞞着自己,心裡就不是滋味,頓時撇撇嘴暫時不打算告訴他,索性擡起手露出無名指上亮閃閃的精緻的小鑽戒:“因爲我有這個!”
“還有呢?”
“我還有歆歆。”楚醉樂了。
“還有呢?”
楚醉忽然轉過臉面向他的臉,甜甜一笑:“我還有何彥沉,只屬於我一個人的何彥沉。”
見他不置可否的挑眉,她嘿嘿一笑,忽然擡手抱住他的手臂,將臉埋在他頸窩裡,聞到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藥香,用着軟軟的聲音說:“何彥沉,你是我一個人的,誰也搶不走你,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你都只是我一個人的!”
“怎麼比過去還要霸道?”何彥沉嘆笑。
“我不管,不要說是六年,七年,就是六十年七十年,我也會一直在你身邊,永遠,永遠都不離開了,就算你開始煩我,討厭我纏着你,我也不離開了,再也不走了!”楚醉的臉貼着他的脖子。
“你知不知道自己說這些話的後果是什麼?”他忽然挑起她的下巴,俯首看着她,眸光溫柔。
楚醉從昨天看過新聞後一直沒有睡覺,現在在他懷裡有了睡意,便一臉迷濛的看着他,有些不解:“什麼後果?”
“那就是……”他忽然眸光一暗在她脣邊吻了吻:“你要對我負責。”話音在她嘴邊消匿。
“你給我老實點!受那麼重的傷,鬼才給你負責!”楚醉立時低下頭將臉埋在他胸前不給他親,感覺到他將自己摟緊,她嘿嘿一笑,手指揪住他胸前的衣襟:“負責可以,等你傷好了,我一定負責,好好負責,努力負責!”
感覺到他笑的胸腔震動,連着她貼在他胸前的臉都感覺到了,更是將頭在他懷裡埋的更深,卻是笑的滿眼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