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七、默語千愁

很容易地就將陌歌放到了牀上,錦晗盯着陌歌的臉看了好久,卻不是因爲好看,她越來越在想,這個人到底從哪裡來呢?怎麼會在這裡生活了七百年。

環顧這間樸素的屋子,除了牀頭有幾根金黃色的羽毛,什麼鮮豔顯眼的東西都沒有。

“咦?”這是什麼,錦晗把羽毛拿起來,這羽毛除了顏色,其形態很像孔雀尾巴上的羽毛,一時半會,錦晗看不出是什麼鳥兒來。

難道陌歌是隻鳥妖?這是他的羽毛?或者這是什麼令牌,通往另一個世界?……等等,錦晗開始了自己的猜測,可怎麼猜也不確切,只有昏迷過去的陌歌知道這羽毛是幹什麼的。不,或許他自己也不知道。

“你怎麼什麼也不知道呢?”錦晗戳了戳陌歌的臉蛋。

忽然陌歌又開始皺眉,眉頭越皺越緊,像在做噩夢,又像在受刑,一隻手緊緊抓着牀單。

“喂!你怎麼了?”

“醒醒!”錦晗真怕他繼續睡下去,房子要着火,因爲眼看陌歌那隻手已經泛紅了,緊緊握着的拳頭在冒煙。

“陌歌!陌歌!”錦晗很想把他叫醒,如果他不醒,這牀得着火啊,頭一回聽說睡覺把房子睡着火的……奇葩麼。

漸漸的,陌歌終於醒了過來,緩緩睜開眼睛,眼裡又是一片空洞。

茫然地望着錦晗,錦晗也茫然了:“你還好吧?”

“嗯……”

“你手上着火了!……”錦晗驚恐地說了一句,陌歌似乎完全沒有感覺,只是看了看自己的手,再用仙法滅了。

錦晗看此情此景,只覺得無言以對到。

“你……手……沒事?”錦晗問了一句。

陌歌把手伸過來,錦晗一看,果真毫髮無損。

再一次讚歎,神仙就是不一樣啊,還是有點用處的。

“沒事就好,快點告訴我,你到底夢到什麼了啊?還有你爲什麼會昏倒啊?”

“我去那塊錦歌字碑的時候,恍惚間看到了夢裡的場景,於是後來什麼都不知道了。”

“你經常做這樣的夢?總記得有些什麼吧?”

“就是夢見一棵梧桐樹着火了,然後我去救火,然後我自己也沒燒了。”

“……好生奇怪的夢,梧桐樹怎麼會着火。”錦晗在想象一棵着火的梧桐樹,愣是覺得有些熟悉,對了,去東嶺的時候,那句迴響在耳邊的話語其中一句就是:你要讓紫檀香熄滅。會跟這有關係嗎?一個梧桐,一個紫檀,似乎無法聯繫。

“是有幾分奇怪。”冥冥中,是有暗示的吧。只是陌歌卻沒想通。

“怎麼偏偏這次去就暈倒了呢?上次去那兒你沒暈倒。”

陌歌茫然地搖搖頭,不知道爲什麼。

“對了!我正要問你呢!這個是幹嘛用的?”錦晗拿起那三根金色的羽毛問到。

“這是鳳凰的羽毛,至於哪兒來的我也不知道,但總是不想丟棄,無緣無故地捨不得。”

“真玄乎……”凝眉注視陌歌:“你這個人真是個無法解開的謎團。”

“有嗎?”

“有,絕對有,你看我問你什麼,你什麼都不知道。”這樣的話,她要什麼時候才能回到自己心愛的琉原啊!

“哦。”陌歌淡淡地點頭。

錦晗望着他出去的背影,有些抓狂,這個人除了憂愁,似乎就沒有別的情緒了,要是天天跟他在一起,會得抑鬱症的吧?

陌歌說話很少,基本都是錦晗問,他答,但是答案多半不是什麼答案,因爲陌歌不知道的事情實在太多了……錦晗越來越感到抓狂。

“難道我要一輩子像只熊貓一樣呆在這兒?”(因爲錦晗之前

天天都在吃竹子~oh no 竹筍)。

想起穿越小說上的經典情節,人死了,然後靈魂的就穿越了,是不是她也試試,就算回不來琉原,回21世紀也挺好的,只要別在這鬼地方呆着就行。

一不做二不休,錦晗來到懸崖邊上,看着下面,卻只覺得腿軟,神啊,她真的沒有勇氣跳下去……

“俗話說,女兒有難不輕生,只是未到該跳時。”那便不跳了吧,錦晗想來想去,也只有從陌歌身上下手。

既然陌歌什麼都不知道,也沒有什麼好奇心驅使他去解開自己身上的謎,所以錦晗決定幫他一把。

首先,就是再帶陌歌去一次那塊石碑,那塊本來刻着錦歌兩個字的石碑已經成了無字碑,這次陌歌曲那兒沒有任何反應。

第二 ,就是把那三片羽毛拿走,直覺告訴錦晗,那三片羽毛跟陌歌“前世”一定有着非比尋常的關係,所以才七百年都沒丟掉。

錦晗趁陌歌睡着的時候,悄悄把三片金色的羽毛拿走了,最後果不其然,那次,陌歌沒有做噩夢,以及做任何異常的舉動。

把此事告訴陌歌了之後,陌歌也有些驚訝,但是卻仍然不打算做什麼,錦晗覺得他一定是一個人住太久了,連起碼的好奇心和動力都失去了。

最後,錦晗總結,那塊石碑也許就是一個封印,陌歌去了之後就解除了,甚至說不定還跟自己有關,以前祺姐姐就說過自己的身世可能別有出處。而且那三片羽毛也跟那個什麼封印有關……

想到一個冒險的做法,錦晗猶疑了好久,最後還是決定試一試。她覺得陌歌的身世一定跟火有關,不是說鳳凰涅火才重生,而羽毛是鳳凰羽毛,她何不用火試一下呢?

再一次拿走了陌歌牀頭的三根金色的羽毛,用一點法術燃氣樹枝,就要來灼燒羽毛……但是瞬間,羽毛刷刷飛走了,像有什麼力量在牽動。

羽毛飛了出去,錦晗跟着跑,又飛到了那塊有石碑的山頂。

“怎麼又是這裡!” 三片羽毛飛到了石碑上面,石碑轟然倒塌。成了一攤碎石。

“my god!”羽毛卻不見了,錦晗正慌忙尋找中。碎石飛起來,重組成了一道石門模樣的東西。

門上刻着三個字:解鈴門。

“解鈴門?”什麼意思啊。

試着去打開,錦晗靠近那扇門的時候,門就自動開了,裡面一片刺眼的光芒,看不清有什麼。懷着期待又害怕的心情走了進去,期待離開,同時又害怕落入地獄。

錦晗的身影緩緩沒入白光之中,不禁閉上了眼睛。

這時,陌歌發現羽毛不見了,找了一會兒也沒找到,纔想起可能是錦晗拿去了,這姑娘整天也不知道在鼓搗什麼……

天快要黑的時候,錦晗還是沒有出現,陌歌開始擔心錦去哪兒了,當然更擔心的是那三隻鳳凰羽毛。

不得已,陌歌又去到了發現錦的山頂,去看到石碑已經不在了。錦晗也不在,只有三根羽毛從天空緩緩飄落下來。

伸手一接,三片羽毛立刻自燃,一團烈火把羽毛燒沒了。陌歌立馬想要滅火,但是怎麼用仙法都沒用,才知那是叄味真火。

默默盯着自己的手心:又是這股莫名其妙的火。

羽毛很快就燒完了, 陌歌心頭一震,有什麼記憶像潮水般襲來,讓他覺得心裡分外的難受,如在火上煎熬。

原來,回憶似火,烈火如歌,往事如煙,輕煙若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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