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蒙水之源

本來以爲三件任務頂多花三年的時間便可完成,但是這一晃,纔拿到第一件信物,就已是三年過去了。

“時間過得真快啊。”縱使錦晗很不能接受她已經在另一個世界過了兩年,但這畢竟是事實。

“嗯,我們又要出發了。”書辰說到,錦晗不在的這兩年裡,他一直在找她,幾乎都快忘了還有任務這事。

“這次是邦山。”三年前在受花神指引看到的第二個地方,邦山,蒙水的發源地,她唯一印象深刻的是水裡的黃貝,直教人渾身起雞皮疙瘩。

這幾天的相處下來,陌歌倒是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先前他說他一定得要住梧桐樹變成的屋子,無奈錦晗陪着他找了一天也沒有找到,纔想起,琉原是沒有梧桐樹的,至於爲什麼,傳言這背後是有苦衷的,但箇中緣由,錦晗也懶於去追溯了。

於是,陌歌只好屈就在雨瑤宮了。

雨娘希望他們趕緊上路,去往邦山,已經耽誤了兩年的時間,還有兩件任務未完成呢。

當時錦晗就想起了陌歌,他會捨不得的吧?或者會跟自己一起走……猶豫之後,便沒打算將此事告知陌歌,她不是傻子,把書辰和陌歌放一起,她着實覺得尷尬。

上路的那個清晨,錦晗很是不捨,她不知道此去又是什麼光景的際遇。比起上一次離開還要捨不得。

晨霧散開的時候,錦晗和書辰的背影也消失在了遠方,雨瑤宮後山上,陌歌其實一直在注視着遠方,他知道錦晗不告而別了。

邦山地處偏遠,要穿過蘺原和東界。

十多天之後,錦晗和書辰到達了邦山腳下。

能聽到山澗溪水嘩啦啦的聲音,也能聽到鳥兒的叫聲,樹木茂密,層巒疊翠,深山老林的模樣。

“這裡竟然沒有結界。”

“還以爲仙山都是有結界的呢。”

“萬一凡人闖入,驚動了飛魚怎麼辦……”

“這就是你我擔心的事兒了。”書辰說罷,敏銳地察覺到了不遠處的密林有着什麼怪獸的氣息異動。

“怎麼了?”

“這裡不是沒有結界,而是不需要結界!我們趕緊離開!”說完就拉起錦晗飛上了半空中。

俯身往下看,這才發現,一羣黑壓壓的不知何名的蟲子蜂擁而出,翠綠的樹林,間隙間全是黑壓壓一片。

錦晗驚有些駭不已:“這……太恐怖了!”有些密集恐懼症的錦晗此時險些腿軟,那莫非就是黃貝?她本來還以爲黃貝是黃色的,看那些和蜈蚣差不多數量的腳,錦晗驚得閉上的眼睛,雖如此,仍感覺有東西要爬上來一般,惶恐不安。

“別怕!”書辰拍了拍她的背,注視着腳下那羣黃貝。

“看來黃貝不僅是生活在水裡,我看它們多半還會飛行。”說完攬過錦晗,飛離了邦山。

行了好遠,書辰才感覺那些黃貝的異動已然消失,心頭送了一口氣。

一路上,錦晗都沒有敢睜開眼睛,緊張不已,生怕背後那羣密密麻麻的蟲子爬了過來,或者說飛了過來。

“沒有飛過來?”錦晗回頭什麼也沒看到。

“嗯,看來我們要想別的辦法了。”書辰凝眉,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哪裡是兩棲啊,這分明是三棲怪獸。”

“什麼三棲兩棲的?”

“呃,沒什麼,,,就是覺得太可怕了。”

“其實憑直覺,那些黃貝應該靈力不強,但是數量太過龐大,所以我們還是小心爲上。”

“嗯……”

當晚,錦晗和書辰就退回了好幾裡的路程,到一家小鎮上住了下來。

詢問周圍的人,他們也只是知道邦山不可靠近,否則死無葬身之地,至於應對方法,卻無人知曉。

只是小二說:“要是有應對方法,還至於枉送了那些性命麼!”

“哎!”錦晗嘆了一口氣,沒有打算繼續追問了。

“我們回去再想想吧!”書辰拉錦晗回了客房。

兩個人一直討論着方法……

“你說我們用三昧真火燒了它們行不行?”

“我看不行,就算有用,那毀了仙山,也是我們一罪,必然受天界懲罰。”

“那怎麼辦……”錦晗只能想到這些大面積破壞的辦法。

又一想,道:“不如問問姑姑她們!”

“宮主要是知道,應該早就告訴我們了纔對。”

“也是啊。”

夜深時分,錦晗都有些發睏了,道別便回房睡覺去,剛離開書辰的房間,卻見自己的房間燈火驟亮!

“你是誰?!”錦晗急忙跑了過去,敲門。

門忽然開了。

裡面儼然坐着一個人,一雙澄澈的眼眸,還能有誰。自然是陌歌。

“你怎麼會在這兒?”

“我來幫你啊,我可以幫你讓那些黃貝都撤退。”

“真的假的哦~”

“真的,千真萬確。”陌歌絲毫沒有因爲錦晗的懷疑而不高興。

“那你說說怎麼幫?”

“秘密!”陌歌只是這麼一說,微微一笑。

錦晗不知道陌歌還會這麼藏着掖着的,便好奇起來:“爲什麼不能說呢?”

“你很好奇?”

“不好奇,我幹嘛問你。”

“那我就告訴你嘛!”

“你不是說那是秘密嘛。”

陌歌又是純真地一笑:“如是你問,我自然相告。”即使七百年前,他也從未對她隱瞞過什麼。

錦晗心頭一動,道是,多純粹的一個人啊,叫人不知怎麼說好了。

“所有精靈和神獸,都定當聽命於上古神祗。”

錦晗這下子明白了,她怎麼就忘了陌歌還是個大神呢,許是陌歌太純潔,讓她想不起要利用。

“那就拜託你了!”錦晗誠心一謝。

“說什麼拜託不拜託的,我是很樂意的啊。”

“這……”

門外突然想起了敲門聲,書辰見錦晗屋子裡的燈良久未熄滅,他已習慣看她睡了才睡,便想着過來看看。

“錦晗,有什麼事兒嗎?”書辰的聲音響起。

“進來吧!”錦晗歡快的聲音傳來,門一開,書辰便看到了房間裡的陌歌。

“你……”

“不要那麼驚訝,我是來幫你們的。”陌歌友好地語氣。

可書辰的臉色還是有些不明朗,錦晗只當是書辰吃醋了,或者心存警惕。隨意安慰了幾聲,便讓兩人散去。

待錦晗睡下,門外的書辰才問陌歌:“你什麼時候來的,都不提前說一聲。”

“我本來只想讓梧桐……不,錦晗知道我來的,既然你都知道了那就知道吧,我一路上都在跟着你們。”

“你這是!什麼意思?”書辰有些警惕了,但是眼前這個叫陌歌的從語氣到神態沒有一絲壞人的感覺。

“我想保護她啊。”

“原來這樣啊,我也想保護她。”

除卻心裡的一絲狹隘,書辰倒是放寬了心。

“明日我們一起去邦山吧!我會幫你們的·”陌歌說完便笑笑消失在了原地。

書辰一愣,卻無端想起他雨晴宮主曾說他可是傳說中的仙山鳳凰神,不知道錦晗和他到底有什麼瓜葛,只是隱約知道這瓜葛不似想象的那麼簡單。

第二日,錦晗一醒來,睜眼就見到了陌歌。

“嚇我一跳!來都不打聲招呼。”

“哦,忘了,那重新來過吧!錦晗我來了。”

錦晗扶額:……

“睡得怎麼樣?”

“你呢?”

“我沒有睡啊!”

“我忘了,你是神仙嘛,生物鐘都很奇葩。”

“什麼是生物鐘?”

“……沒,沒什麼。”錦晗忽然想到她一早醒來就瞧見了陌歌,難道?便問:“你不會在我房間裡呆了一晚上吧?”

“對啊!看你睡覺的樣子。”

錦晗又是扶額,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敢情這傢伙昨晚出去了又回來了……若是換別人,想想有人暗中看自己睡覺看了一晚上,一定很恐怖,只是把這事放到陌歌身上來,錦晗怎麼想都沒覺得不妥甚至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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