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八、重逢以後

雨瑤宮還是當年的模樣,只是不知道如今姑姑還在不在。

她不清楚這邊已經過去了多少年,總歸是少不了幾十年的吧!“姑姑!”她站在雨瑤宮的門口,遙想以前的光景,裡面走出來一個約莫十七八歲的少年。

這少年眉眼像錦晞,難道?

“請問,這位姑娘,你找誰?”少年見錦晗怔在門口不動,如此問到。

“我……這兒的宮主呢?”

“就是我啊!”

“是你?你是?”

“先別問我是誰,你還沒告訴我你是誰呢?”少年覺得這姑娘好生奇怪,反正她是從來沒見過她。

“我是以前這兒的少宮主。”當時她還沒有正式繼承宮主之位,頂多算一個少宮主。

“以前?我怎麼沒有聽說以前還有個少宮主……”他開始挖掘自己的記憶。

“郭雨晴還在嗎?她知道我的。”

“你是找我姥姥對吧?”

“你姥姥?這麼說,你孃親是郭錦晞!?”錦晗猜想他們應該都老了吧,不過才大半年的功夫,待她回來,便是物是人非了。

“你怎麼知道?”本來少年還心存疑慮,不過對方既然知道自己姥姥和孃親,應該是孃親舊識吧!

“我一直都知道……”

原來這個少年名字叫林錦城,錦晗一聽就知道是林溪城的兒子,只不過呢,這兩人取名字,能不能有點創意,隨便從爹孃的名字當中扣一個字來組成兒子的名字……

姑姑已經變了模樣,顯出了一些滄桑感,只不過琉原的人本身就不會有老態龍鍾的模樣,即使到死,都頂多是三十四歲的模樣。光陰荏苒之間,竟是歲月催人老,錦晗捂住嘴巴,一時激動不已。

“姑……姑。”

雨娘聞聲看過來,看到錦城帶着一個女孩子站在迴廊上。便問:“是你叫我嗎?姑娘。”

“姑姑!我是錦晗啊!”

“錦……晗……”雨娘一時沒有反應過來,錦晗已經離開一百多年了,如今眼前這個姑娘自稱是錦晗,她與錦晗又長得完全不同。

見雨娘遲疑了,錦晗急忙走過去,拉着雨孃的手:“我真的是錦晗啊,只是樣子變了而已……”雖然換了一具身體,但是魂魄變不了。

“你……”錦晗一拉住雨孃的手,她便知道對方就是錦晗,這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錦晗!”雨娘一把抱住錦晗,心裡喜難自勝,一時無語凝噎。“孩子啊,這一百多年你去哪兒了?!”

“這個說來話長,但是我現在不是回來了嗎?我真的好想你們。”錦晗已經好久好久沒有被姑姑這樣親切地擁抱過了。

說着,雨娘又喚來一旁呆愣站着的林錦城,說:“這是你孃親的表姐。”

“還真的是啊!以前就聽孃親說過,有個表姐已經去世了,難道……”死而復生?林錦城還處於有些爛漫的年紀,琢磨着這人是怎麼樣纔可以死而復生的。

“錦晞呢?小淺呢?”

“錦晞得一直呆在南丘,這你是知道的,小淺啊,早就滿世界地跑去了,跟着那個祺蒐集什麼碎片,你走以後,雨瑤宮沒有人繼承,後來晞兒生了對雙胞胎,其中一個,我便將他作爲繼承人培養了。”

錦晗看林錦城,年紀也不大,就已經完成了三件任務,得到花神認可了,還是挺有潛力的。小淺跟着祺走了,錦晞和林溪城還在南丘,亦辰的爹孃早已雲遊四海去了,現在的雲琦宮是亦辰在接管。那麼書辰呢?

“書辰,他……”錦晗其實不問也知道什麼結果,但還是有此一問。

“對了!還有書辰呢!三年前,他就回來了!”

“三年前?”她本以爲書辰這一去就是一輩子,沒想到一百多年後,他到底還是回來了,是宿債已償吧。

“他在哪兒?!”錦晗當下就想跑去找書辰,本以爲笛子已經丟了,再見書辰是希望渺茫,而今卻聽說他已經回來了,不知你是否還是當年容顏。

“別慌啊!今晚他和亦辰都會過來吃晚飯的,到時候就能見着了,你倒不如先陪着我說會兒話,告訴我這一百多年你都去哪兒了。”此時已經是申時,離晚上也不遠了。

“鋒翼,不如你替我去看看書辰吧!”當時,鋒翼是和錦晗差不多同一時間消失的,如今一起回來了,知情的人見到鋒翼大概都能猜到些什麼。還有一個原因就是,錦晗覺得自己換了一副身體,還不知道書辰會作何反應呢,還是別衝動的好。其實她不知道,一切都是她想多了。

錦晗把自己靈魂穿越的事情一併給雨娘講了,包括錦晗小時候的那次。雨娘聽了以後倒是相信了,只是有一點沒有想通:“你說,錦晗小時候生那場大病的時候,你就來了,爲何那個時候我沒感覺到靈魂有任何不同啊。”

“我也不清楚,興許,宿緣吧。”冥冥中,錦晗覺得這一切都是命中註定吧。

這沒能解釋清楚的事情,後來還是書辰給解釋了,因爲那個生病的小錦晗的靈魂本就不齊全,三魂七魄,也許少了些什麼,然而這少了的部分魂魄在另一個世界裡,後來這兩部分靈魂,也就是兩個人都同時出事兒,也就合併到了一起。

雲琦宮這邊,書辰如往常一樣在亭子裡面坐着研究他的七絃。錦晗的事情過去了一百多年,但是對他來說,只有三年,而他也依舊是當年的年紀,回來看着周圍的人都老了,他心裡滄桑無限,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每天在這兒一邊彈琴,一邊想着錦晗。

他總覺得錦晗還沒有走,儘管所有人都告訴他,這是奢望,都過去了一百多年,要是錦晗還活着,她早就出現了,也許是因爲他沒有親眼目睹錦晗的離去,所以一直不相信,也可能是因爲他和她心有靈犀,所以一直不相信……不管因爲什麼,總之,他不相信。

“書辰!”鋒翼飛來,一個急剎停在了案几上,眼睛咕嚕轉着,盯着書辰,於是書辰停下了琴聲。

“你……鋒翼,你不是已經走了嗎?”當然,這樣是聽錦晞他們說的。

“走了就不能回來了嘛?”鋒翼百無聊賴地拍拍翅膀,心想錦晗可真是囉嗦,想看書辰就自己來看嘛,還得委託它來。

“能能能……”

“是錦晗讓我來看看你好不好的,看你樣子,挺好的,那我走了!”說罷拍拍翅膀就要起身飛走。

“你說什麼?錦晗!她在哪兒?”他就知道錦晗一定還活着。

“跟我來吧!”鋒翼現出了原形,書辰飛上了鋒翼的背,“出發了!”書辰此時完全忘了他待會兒要和亦辰一起去琉原的。

後來,等到亦辰找了一大圈沒發現書辰的蹤影,還以爲他終於想不開自殺了。雖然書辰回來這三年一直很平靜,沒有表現出過大的喜怒哀樂,但是他心中什麼滋味,做弟弟的是知道的。

錦晗像以往那樣坐在雨瑤宮的牆上,看着遠處的風景,這個時候她看到鋒翼已經回來了,而且還帶着一個人,驀地心跳加速,他來了!他來了!

書辰沒有等鋒翼落地,就飛了下來,他老早就看到城牆山坐着一個人,那動作和神情一如當年的錦晗。

“錦晗!”書辰直接撲了過去,緊緊抱住了錦晗。

驚訝的是錦晗,她喃喃:“你還認得我?”

“我怎麼可能不認得你,錦晗就算變成一棵小草,我也會認識的。”說得理所當然,輕鬆自如,感動得錦晗一塌糊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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