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之靈,萬物之始,以生命之名,聽我召喚!”希蘭詠唱完,正式的戰鬥開始了。
吉威森以最快的速度繞到側面展開攻擊,不料被忽然出現的一面水牆擋了下來。希蘭攤開雙手,絲帶狀的水流從掌心噴出,旋繞在她的身邊。
“流絲縛!”希蘭的話音剛落,水絲帶便集體向吉威森展開攻擊。
吉威森敏捷地躲避着,但是水絲帶的速度越來越快,而且不管怎麼劈怎麼砍都毫無作用。
“雷之靈,破天之力,以光明之名,聽我召喚!”希蘭開始使用雷系魔法。
吉威森也毫不示弱,他以極爲敏捷的身形從難於防守角度攻擊希蘭,水絲帶和刀刃相撞,兩人似乎勢均力敵。
希蘭用魔法杖指向吉威森,一束閃電呈放射狀攻了過來。
吉威森從靴筒裡抽出兩把匕首,轉眼已到了希蘭面前,希蘭被攻擊得有些狼狽,雖然有水護盾保護,但是仍然被吉威森劃傷了左臂,留下一道殷紅的傷痕。還不等希蘭緩過勁,吉威森的劍如同暴雨襲來,希蘭有些困難地擋開。
“天河靈光!”希蘭開始全面反擊。身後出現了一片水幕,水幕升到兩人高的空中立即散開,籠罩在競技臺上方,形成一個水蓋,緊接着,亮白泛藍的雷光遍佈了整個水蓋,形成一片雷雲。
看到這個場面,負責安全的魔法師紛紛啓動防護罩,以保護觀衆的安全。
收!希蘭一捏拳頭,吉威森被水蓋雷網包住了,刺眼的閃電頓時增加了能量,波及到了觀衆席,在防護罩上激起無數火花。這一次吉威森在劫難逃。
希蘭鬆開拳頭,停止了“天河靈光”,競技臺幾乎化爲廢墟,吉威森趴在碎石之中,不只是死是活,被救援隊擡了下去……
雷?真堂上場了,在心裡無奈地說:希蘭,看看你把這裡搞成什麼樣了,讓我在這種破破爛爛的競技臺上戰鬥,真是一件很不開心的事情。
“雷,怎麼樣,打敗你的話,你就認輸吧!”希蘭用只有雷和自己才能聽見的聲音說。
“那就看看你是怎樣打敗我的吧。”雷拔出了劍,這場對決一定要演得逼真纔可以。
雷和希蘭輕鬆地演了一場戲,他們騙過了所有人的眼睛,雷光榮地離開了競技臺——在觀衆眼裡,他雖敗由勝。只有希蘭心裡明白,如果雷認真的話,自己已經死了幾次了。
第二階段是史學競技。史學競技不過是回答一些史學問題,再發表一些看法。超強的記憶力是凱的一大驕傲,至於對歷史的看法——他已經活了一百三十多年,早已站在歷史之外,站在人類之上。所以,這次的史學競技淘汰賽成了有史以來結束最快的。
凱離開競技臺,趁大家把注意力集中在總決賽的時候偷偷溜走——昨天已經和錦取得聯繫,現在要趕往和錦約好的見面地點。正是因爲走得太急,他沒有看到後面的狀況……
總決賽的時候,天空忽然飄來一片奇怪的烏雲,眨眼間大雨傾盆。
“那是怎麼回事!”忽然,一個聲音尖叫起來。
觀衆們的目光紛紛落在了那聲音的主人所指的方向——暴雨中,競技臺上的艾盧那一身白色的制服染上了灰色的顏料。頭髮被雨水淋溼,漸漸洗去了保護色,露出原來的顏色——竟是和斯特家族一樣的純黑!
所有人都驚訝了——艾盧是尚神國的人,這一點毋需置疑,可是那頭髮是怎麼回事?那是斯特家族特有的髮色!
約瑟?斯特看着那張臉,忽然想起了什麼,臉色變得鐵青。
艾盧摸了摸自己的頭髮,目光投向約瑟?斯特,那雙眼睛讓約瑟?斯特一震——太像了,真是太像了,像極了當年被斯特家族除名的伊琳?斯特。幾乎不用確認——那眼裡的憤怒就是最好的證明——他就是當年那個僥倖逃脫的不該出生的孩子。
“抓住他!”約瑟?斯特吼道,瑟修王子也在剎那間明白過來,做了一個手勢,下令藏在暗處的守衛軍抓住艾盧。
如果艾盧真的是伊琳?斯特和火霄?菲拉洛的孩子,那麼也許可以用他來剋制御龍國握有兵權的菲拉洛家族,畢竟有密探回報,菲拉洛家族一直都在尋找火霄的孩子。
艾盧終寡不敵衆,被守衛軍活捉,不甘心地怒吼着:“斯特家族的人,你們聽好——我是艾盧?菲拉洛,你們隨時記住,我會回來報仇的!”
“啪!啪!”清脆的兩巴掌,約瑟?斯特厲聲道:“記住,你是斯特家族的恥辱,你沒有資格在這裡叫囂。你這混着菲拉洛家族血液的雜種!”
“呸!”艾盧吐了一口血,“不要高興太早,我會殺了你們!殺了你們!”
“夠了!先把他關在地牢裡!”國王開口了,他不想因爲這種事情敗了興致。
艾盧被守衛軍用刀柄敲暈,拖進了地牢。
夜色深沉,明月空懸。皇宮西角的地牢裡,守軍不約而同地打起哈欠,抱着兵器歪歪倒倒地睡着了一片。
艾盧盤腿坐在地牢陰冷潮溼的地板上,聽着老鼠吱吱的聲音,閉着眼睛,咬着牙,也許今晚……會死在這裡,然後被拋屍到荒郊野外。但是他不後悔今天的所作所爲,只可惜除了動動嘴皮子罵罵斯特家族,什麼實質性的事情都做不了。想爲父母報仇,但是什麼都做不了,斯特家族絕對不會就此罷休……
記住,你是斯特家族的恥辱,你沒有資格在這裡叫囂。你這混着菲拉洛家族血液的雜種!
……艾盧攥緊了拳頭。不甘心,可是不甘心有什麼用?太弱了……自己太弱了……
叮啉……叮啉……叮啉……清脆的金屬撞擊聲闖入艾盧的耳朵。叮啉……叮啉……叮啉……越來越近了。
艾盧睜開眼睛,看到的只是一片黑暗——囚犯是不需要光明的。“是誰?”艾盧聽出那絕對不是兵器的聲音。
“如果你不想死,就聽我說,”是一個清婉的女聲,“如果你願意背叛尚神國,我的主人會賜予你復仇的力量。”
艾盧在黑暗中辨別着那個聲音的來處,壓着嗓子問:“你是誰?你怎麼進來的?你的主人又是誰?是尚神國的敵人嗎?”
“敵人?尚神國有那資格麼?艾盧,你會怎樣選擇——是要在起飛前就被折斷翅膀,還是逃走,磨練出利爪以後再實現自己的願望?”那個聲音離得近了些,艾盧努力地讓眼睛適應黑暗,但是依然什麼都看不見。
艾盧仰起頭:“我現在一無所有,你幫我對你有什麼好處?”
“對我什麼好處也沒有,但是主人讓我來找你,你是否可以跟這個國家決裂?還是……你捨不得?”
“我的痛苦都是因爲當年尚神國掀起的戰爭,斯特家族毀了我的家,我還會有什麼捨不得?我只是想知道,如果我選擇決裂,你的主人需要我付出什麼代價?”艾盧在黑暗中等待着回答。
“自由,”那個聲音回答,“還有忠誠。”
艾盧沉默了。這些代價,還真是沉重……
“你沒有時間思考。你是否願意用自己的自由和忠誠換取凌駕於凡人至上的力量?”
“我……”艾盧深深吸了口氣,“選擇力量。”
“雖然你不聰明,但是我還是欣賞你的果斷。現在,跟我去見主人,他會告訴你更多的事情。”
“你要劫獄!”艾盧站了起來,心裡已經開始沸騰。
“那倒不必,你把眼睛閉上,等一會兒不管有多難受都不可以睜開眼睛,直到我讓你睜開眼睛。”那個聲音洛定,艾盧閉上了眼睛。
這一次,他孤注一擲。他告訴自己,這一生決不後悔今天的選擇。
叮啉……叮啉……叮啉……艾盧覺得自己飄浮起來,被無數無形的手扭曲着,周圍忽冷忽熱,空氣變得越來越稀薄。果然……很難受,但是他閉緊了眼睛,等待未知的命運。
叮啉……叮啉……叮啉……周圍變得異常寒冷。
“睜開眼睛吧。”
艾盧在半昏迷狀態下聽到了那個聲音,緩緩睜開眼睛,他看到了一張並不陌生的臉。
“希蘭?艾爾!”艾盧不由自主地驚訝起來——雖然從沒和希蘭打過交道,但是他早就聽說,希蘭?艾爾是最有有天賦,最有前途的魔法師,這個世界只有她一個可以同時使用兩種魔法,這樣一個有着無限光輝未來的人怎麼會……
“很奇怪嗎?”希蘭耳上的耳環輕聲響了起來,叮啉一聲,“我的力量拜主人所賜,所以我只效忠於主人,其他的……只是玩玩而已。”
艾盧心裡升起不安的喜悅——是不是……是不是如果我效忠於那個主人,也能得到強大的力量?那樣就可以報仇了!
希蘭看着艾盧臉上變化的表情,冷冷一笑道:“我帶你去見主人。”
艾盧跟在希蘭後面,打量着周圍的環境——這裡是一個採光不錯的隧道,四壁乾燥平整,腳下的路也很平坦。
走了幾百步,到了隧道的盡頭,希蘭把手放在一塊凸出來的圓形岩石上,耳環發出銀色的光芒,岩石漸漸縮進石壁,擋住去路的石壁向上移動,露出了一個巨大的洞穴。
洞穴的四壁鑲瞞夜光石,整個洞穴都充滿了明亮的藍光。洞穴中有一張寬大的黑色水晶椅,弧形的椅背邊緣嵌着夜明珠,椅子上坐着一個年輕的男人。
艾盧看呆了,他從來不知道世界上可以有這樣俊美的男人,簡直……簡直就像來自九天之外的神人,卻又有着凡人的真實——那銀色的長髮反射着藍光,每一絲都像是水晶,劍一般的眉下,一雙凌厲的眼睛有着紅色的瞳孔,帶着睥睨天下的氣勢,高挺得鼻樑,棱角分明的嘴脣,華麗的衣袍,看上去那麼高貴,卻又在高貴中散發着邪氣。
那男人開口了,聲音不大,卻在空曠的洞穴中格外清晰:“歡迎你,艾盧,仇恨將帶你帶到我身邊,我已經等你很久了。”
“你……就是希蘭說的……主人?”
“我叫溯夜,如果你願意用自由和永遠的忠誠來交換力量,你就要叫我主人。”溯夜俯視着艾盧,平淡地說着。
艾盧忽然跪了下去:“我願意交換,請讓我完成復仇。”
溯夜笑了起來,向艾盧平伸出右手,一隻刻着黑色花紋的金屬手鐲懸在空中飄到了艾盧的面前:“戴上它,我們就締結下了契約。但是戴上以後,你永遠取不下來,當你背叛的時候,會受到懲罰。”
“我一無所有,還有什麼可怕。”艾盧自嘲地笑了笑,接下手鐲。
手鐲有兩指寬,上面的花紋像是某種文字,分量很重,摸起來有一種刺手的寒冷。艾盧把手鐲套上了右腕,頓時手鐲與他的手腕融爲一體,一股全新的而強大的力量涌遍全身,艾盧因爲快樂而顫抖着。
我終於……可以向斯特家族復仇了!我終於……可以讓那一羣衣冠堂皇的混蛋付出代價了!媽媽,你能看見嗎?我會讓他們爲你陪葬!
溯夜看着艾盧,露出不可捉摸的微笑。艾盧,你終究只是一個天真的孩子吶。
希蘭默默站在一邊,她不明白爲什麼主人會對艾盧如此用心,特意讓她弄一場雨,令艾盧現出原形,再借斯特家族把他逼到極限,然後以救世主的身份出現……主人就這麼希望得到艾盧的效忠嗎?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