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景言愛煞了首爾這座城市特有的小巷。
從高空望去就和迷宮一樣繁雜磅礴,他不知道這座城市起初建立時給了這些脈絡的用意是什麼,但就像是漫步在無人的街道上一般,偶爾傳來幾聲汽笛,聞聲望去,也是在很遠很遠的馬路之上。
不知不覺當中楚景言已經走到了前面,牽着韓孝珠的手緩緩的走向一個上坡,附近沒有路燈,好在宋大成開着車一直跟在後面,爲他們照着前進的方向。
這可不是苦中作樂,而是自討苦吃。
很湊巧的是今天楚景言和韓孝珠都穿着一身的黑色衣物,在楚景言看來,韓孝珠十分的適合黑色。
因爲很能襯出她那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氣質。
一整天的高壓工作壓榨光了韓孝珠所有的體力和精力,才走了一半,她便已經開始微微喘息。
但她一句累也沒喊,韓孝珠性子裡有很要強的一面,這也許是跟身爲軍人的父親所學,這個高挑美麗的女孩,讓人看着舒服的臉龐上,滿是倔強。
楚景言回頭看了眼韓孝珠,把大衣脫下披在她身上,然後俯身。
“做什麼?”韓孝珠問道。
楚景言說道:“廢話,這種姿勢當然是要揹你,快點上來,你以爲撅着屁股給你看這樣子我很喜歡不成?”
韓孝珠四下看了看,確認深夜沒有人會有興趣在這種小巷子出現後,便趴在了楚景言背上。
“呵,比我想象當中要輕。”楚景言背起韓孝珠,緩緩走着。
女人對於體重的重視堪比人類對於宇宙的探索一般,見楚景言這樣說,韓孝珠忍不住敲了一下他的腦袋:“我本來就很輕。”
“你該多吃一點。”楚景言笑道,“說不定胸部就能二次發育了呢。”
天地良心,韓孝珠在聽到楚景言前半句話時是真的小小的感動了一下,只是這份來之不易的感動只持續了半秒,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只是今晚的韓孝珠實在有些累,懶得再跟楚景言浪費口舌。
她不像鄭秀妍,明知不可爲而爲之。
說也說不過,吵也吵不過,那還整天跟楚景言對着幹,那不是自討苦吃是什麼?
跟在兩人身後的宋大成搞不明白既然累了爲什麼不進車裡來,又有暖氣又舒服,何必大冷天的還玩這種情調?
年輕人的心思真是搞不懂。
“你是我背過的第三個異性。”楚景言忽然說道,“感覺都差不多。”
韓孝珠自然之道楚景言背過的前兩位是誰,也大概清楚那兩位在楚景言心目中的地位,聽他這麼一說,姑且不去想到底有幾分真假,這種聽在耳朵裡,確實要比楚景言那些諷刺人的話要好聽許多。
只是韓孝珠一直覺得自己心裡有道坎邁不過去,所以她不想和楚景言開這種玩笑。
她也深知楚景言心中同樣有道坎,只是掩藏的更深而已。
又走了一會,在楚景言的呼吸有了些許沉重後,韓孝珠猶豫再三後開口說道:“我爸爸說下個月開始他要開始在警,察廳工作了。”
“好事啊。”楚景言笑了笑說道,“這樣你也可以搬回家,讓自己母親照顧生活總比一個人過好。”
韓孝珠很輕的把腦袋靠在楚景言肩上,繼續說道:“和爸爸一起上任的,是新的總長。”
楚景言的腳步依然有力。
見狀,韓孝珠搭在楚景言身上的雙臂稍稍用力,讓整個人更加貼緊楚景言的身子後說道:“雖然不太懂這些東西,但是我知道每任總長入職的第一件事就是整肅治安,聽爸爸說這是不成文的規定,所以.....”
“所以你這是擔心我會出事?”楚景言打斷了韓孝珠的話,笑嘻嘻的說道,“對不對?”
韓孝珠不願承認:“我只是善意的提醒一下而已。”
“何必要總是遮遮掩掩的呢,孝珠啊,我們做事要大氣一點。”楚景言停下腳步,舒展了下身子後繼續說道,“你說連走個夜路都要偷偷摸摸小心翼翼的,別的事情,總得補償回來吧?”
“好,就算是我關心你。”韓孝珠開始破罐子破摔,沒好氣的說道,“這位新的總長軍政背景都很深,我不知道他是不是裝出來,又或者是媒體報道出來粉飾太平,反正聽起來很是回事,再說了,小心一點哪裡有錯了?”
“沒錯,一點都沒錯。”楚景言樂呵呵的答應着。
韓孝珠所說的事情楚景言當然不可能沒有耳聞,也確實是事情,所謂新官上任三把火,每一把都得燒的夠狠夠旺,政績上纔會好看。
繁雜的關係網,或許會因爲內部鬥爭和清洗得重新梳理和重建,這對於任何一個像楚景言這樣的人來說,都是很大的一筆損失。
有資格思考這個問題的人在首爾不多,恰巧楚景言就是其中一個。
真正的大佬纔不會管這任和上任的總長是誰,反正沒什麼區別,而很顯然楚景言如今離這種程度還差的十分遙遠,所以他要考慮的事情就無比的多。
而更讓人覺得心酸的是,每次警,察廳的那份名單上,楚景言絕對在榜,並且排名及其靠前。
這是件無奈並且很煩人的事兒。
但很多白癡卻一直把這事兒當成奮鬥目標。
要不怎麼說白癡就是白癡呢。
楚景言忽然想到,韓孝珠那位看起來古板嚴肅的父親要是知道的女兒和他這個名單上必須要重點關注的對象如今的關係,會不會直接帶人端了自己的老窩?
想到這楚景言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你怎麼了?”韓孝珠疑惑的問道。
“沒事。”
“沒事你抖什麼?”
“一想到能有幸背韓孝珠小姐這麼長時間我就激動,一激動我就想抖一抖。”
“回答問題一點沒誠意。”韓孝珠重新把腦袋靠到了楚景言肩膀上嘟囔道,“我是沒你懂得多,但你也別總是把我當成一無所知的白癡好不好?”
有時候和聰明女孩說話也是件麻煩事,因爲你總得想方設法把自己想告訴她的告訴他,還得隱瞞住不能告訴她的事情,這可是件費腦子的活。
“因爲擔心?”楚景言問道。
韓孝珠習慣性的對這種話題保持沉默。
楚景言繼續向前走着,笑道:“如果真的是因爲擔心的話,那你好好放心,我特別不喜歡讓別人擔心,因爲這樣總感覺像欠人東西一樣,我討厭欠別人什麼,尤其是人情。”
韓孝珠‘嘁’了一聲:“怪不得別人總說你心狠手毒。”
“你都聽誰說這些我的壞話的?”楚景言皺起了眉頭,“我要去告他們誹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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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孝珠又敲了一下楚景言的腦袋:“嚴肅點。”
“兩個人相處當然要氣氛活躍一些纔是好事,爲什麼非要嚴肅?”
韓孝珠沒有立刻接茬,隔了一會後才吐了口濁氣說道:“你之前說的很對,因爲我擔心你。”
路燈下,楚景言低着頭,嘴角卻上揚着。
站在坡頂,望去再走一會就能到韓孝珠的公寓,楚景言漫步說道:“聽說人這一輩子,會長大三次,第一次會知道你不是這個世界的中心,第二是在發現即使自己在如何努力,終究還是有些事無能爲力。”
“而第三次,是在你明知道這件事情可能會沒有結果,卻依然選擇盡力爭取。”
楚景言微微撇過頭看着韓孝珠問道:“你是哪一種?”
“你呢?”韓孝珠反問。
楚景言說道:“我從懂事開始,就是第三種。”
聽完楚景言的話,韓孝珠想了想之後說道:“我在努力的成爲第三種。”
楚景言笑道:“所以別爲我擔心,我會好好的。”
公寓到了。
宋大成的車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轉彎離開,楚景言放下了韓孝珠,說道:“以後還是換種方式吧,這種約會太累,而且一點都沒感到開心。”
“你自找的。”韓孝珠說道。
楚景言準備離開,韓孝珠叫住了他,問道:“你明天什麼時候去學校?”
“上午公司有個會,應該是下午。”楚景言回答道。
韓孝珠想了想,看着楚景言說道:“我抽兩個小時出來,這個時間給你安排。”
楚景言聞言大喜,興奮道:“那還去什麼學校報到啊,我們直接去酒店不就得了。”
韓孝珠:“..........”
“開玩笑的。”楚景言拍了拍韓孝珠的臉,“我以爲你早就習慣我說話的方式了。”
韓孝珠沒好氣的白了楚景言一眼:“我習慣不了。”
楚景言聳了聳肩,表示對於這點無能爲力之後,剛想道別,韓孝珠上前了一步,用手指輕佻楚景言的下巴後,揚起了腦袋。
楚景言很驚訝,因爲從未想過韓孝珠會做出這種舉動。
但既然發生,楚景言選擇欣然接受。
對於接吻,他如今的熱情十分高漲。
一年前,高雅拉也同樣做過這個動作,她的這個舉動爲楚景言帶來了無窮的麻煩和自身的困惱。
一年後,韓孝珠也做了這個動作。
如今楚景言感受到的只是溫暖和滿足。
這世道也沒有壞到讓人活不下去的程度不是嗎,楚景言反手摟在了韓孝珠的腰際。
夜深
人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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