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是週六,Va在美國有個電影上映的發佈會,原本說好,她陪他一起出國,就當兩人去旅遊,現在她一點心情也沒有,只能失約了。
“好嗎?”初夏擡起眼眸,望着Va,詢問着。
高中學校。
她和簡新曾經一起上過學的地方。
Va心裡已經不難猜出,初夏剛剛爲何而哭,爲何又忽然想回一趟高中學校。
或者,和簡新有關吧?
Va還是聽似隨意的問了一句,“爲什麼忽然想去高中學校了呢?”
初夏一直都知道,Va在感情上,是個霸道,佔有慾又強,還小氣的男人,爲了不讓他亂吃醋,也爲了不惹他不開心,初夏掩去心裡的心虛,撒了一個善意的謊,“高中班主任,過六十大壽,和幾個同學約好,一起過去看看她……”
“需要我陪你一起去嗎?”
“不用。”初夏搖頭,“你國外不是還有工作嘛,你忙你的,我去去就回。”
翌日。
天還沒亮。
Va親了親還在睡夢中的初夏,起牀,收拾了一下,便走了。
昨晚失眠,初夏到了八點才醒來。
她並沒讓司機送她,而是自己開車出門了。
初夏開了三個小時的車程,纔到她的學校。
她把曾經和簡新在學校裡,一起去過的地方,都去了一遍。
心裡塞滿了回憶。
初夏一個人,在學校後山的草坪上坐了一會。
正值週末,學校沒什麼學生。
只有遠處的操場上,有八\/九個男生,穿着球服,在打着籃球。
空曠的校園裡,還能聽見籃球拍在地面上,一下一下“砰砰砰”的聲音。
初夏看着這一幕,有些失神。
曾經,她和簡新,每天放學,都會來這個草坪上坐一會。
簡新不喜歡球類運動。反而對音樂情有獨鍾,尤其是,格外喜歡聽Va的音樂。
Va每一首好聽的歌,簡新都會和她分享……
想到這,初夏忽然想起,有件事,她一直沒問Va,他是不是和簡新認識。
她記得曾經,簡新和她說過,他很感激Va,要不是他,也不會遇見她……
想起簡新的點滴。初夏不由的傷感。
仰望着碧藍如洗的天空,眼眶忽然有些酸脹。
有些人,註定只能陪你走一程,而沒法陪你走完一生。
簡新對初夏而言,是她青蔥歲月裡,所有的感動和溫暖。
曾經,她被這樣一個男孩,用他全部的生命,真切炙熱的愛過,現在,她又找了相伴一生的愛人。哪怕她有一個命運弄人的身世。初夏想,她也是幸福之人。
被人愛着,何其的幸運。
只是,爲何她現在這般難過呢?
初夏從學校離開時,已是下午4點。又開了兩個小時的車程,在她常去的花店停下,買了一束百合,去了簡新的墓園。
初夏沒想到的是,慕繹寒也在。
似乎,他一個人,在此呆了很久。
他看到初夏出現在這,也有些意外。
朝她點了點頭,並沒出聲。算是打了招呼。
初夏把花放到簡新墓前。
忽然想起,有次她來簡新的墓園時,看到一個冷峻的背影,讓她恍惚以爲是簡新還活着。在簡新的墓碑前,還看到那男子留下的一隻褐色的鋼筆。
現在想來,那個男子,就是慕繹寒吧。
初夏並沒着急離開。
慕繹寒也沒有。
兩人並沒什麼交流,靜靜的在墓園裡,陪着簡新。
一個多小時後,天逐漸的暗沉下來。
慕繹寒率先出聲,“走吧。”
初夏點了點頭。
最後深深的看了一眼,簡新墓碑上,年輕溫暖的臉。
默默的對他說了一句:簡新,謝謝你愛過我。現在的我,一切都很好。你好好安息。
……
下墓園的路,並不太好走,加上夜色已濃。
慕繹寒很紳士,怕初夏摔着,一直護在她旁邊,虛扶着她。
走了六七分鐘的石鋪小路,終於走到了底下寬廣的馬路上。
“我送你回去。”慕繹寒收回護在初夏身後的手,開口。
“不用了,我開了車。”
慕繹寒看到他車附近,確實還停着一輛車。
收回視線,看着初夏,有些不捨的說,“那……路上注意安全。”
今天意外\/遇見初夏,還和她單獨相處了這麼長時間,雖然兩人都沒什麼交流。但對慕繹寒來說,卻是他這段時間以來,最放鬆愉悅的時刻。
初夏沉吟一瞬,看着慕繹寒轉身離去的背影,上前叫住他,“可以和你聊幾句嗎?”
慕繹寒轉過身,深邃的眼眸在路燈的照耀下,閃爍着柔和的光芒。彎了彎脣角,“當然。”
五月的夜風,吹拂在臉上,還有着絲絲的涼意。
初夏雙手插在風衣裡,微微仰頭,望着面前挺拔英俊的慕繹寒。
仔細看,他棱角分明的五官,和簡新確實有幾分相似。
只是,眼前的男人更加冷峻清貴,不似簡新那般如陽光般溫暖。
初夏忽然想起什麼,對慕繹寒說了一句,“你稍等一下”,便快步走向她的車,打開車門,彎腰從她的包裡,拿出一個東西。
又折身走到他面前。
慕繹寒正疑惑着,初夏去拿什麼了,就看到她遞到他面前的一隻鋼筆。
他自然認得,這是他弟弟簡新的。他當時留在簡新的墓碑前,沒想到會在初夏手裡看到。
慕繹寒沒有馬上接,而是不解的看着初夏。
初夏也看了眼,手裡的這隻筆,烏亮的眼眸裡,落滿了回憶,淡淡笑着,“簡新曾經用這隻鋼筆,給我寫過很多很多的情書,他也用這隻鋼筆,教過我練字……只可惜,那些情書和字帖,去年在我的那套小公寓被燒燬時,也一同燒燬了……”
“這隻筆,是我曾經來看簡新時,在他墓碑前看到的。當時,我並不知道是誰留下的。這支筆對當時的我來說,也充滿了意義和回憶,所以,我就擅自收了起來。”
“昨天,我去監獄看了Ea,我才知道,你是簡新的哥哥。所以,我把這支筆,還給你。”初夏再次把筆遞到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