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回

【第一卷 亂世初起】

第十五回 僞蠻王騎牛擒周烈 鮑廣隆借計捉穆騰

琛州,在白雲亭通往灕江郡的道路上,一支數萬人的軍隊像一條雄偉的巨龍般快速地在原野上穿過,他們矯健的步伐好像匯成了一首豪壯的軍歌響徹四方。趕在軍隊最前面的自然是主將鮑廣隆,只見他手持一柄看起來十分沉重的流星槌,騎着一匹黑鬃馬。而在他身後騎馬緊跟隨着的是副將周烈和郭啓,還有軍師滿信。

突然,滿信加快了速度驅馬上前,對鮑廣隆道:“鮑將軍,在我們得到蘇毅將軍獨立的消息後,京城那邊肯定也得到了消息,我覺得紀肅肯定會讓穆騰那個僞蠻王來狙擊我們,所以我們得加快行軍速度了。”

鮑廣隆覺得滿信之言有理,便揚手揮着馬鞭對士兵們喝道:“快點,都加快速度,抓緊時間,我們要趕在半夜到達灕江郡!”

“報——”遠處,哨探快馬飛奔而來:“將軍,前方清河谷口穆騰大軍安營紮寨擋住了我軍的去路。”

鮑廣隆目眥欲裂地吼道:“這個僞蠻王,好大的膽子,竟然敢攔住我鮑廣隆的去路!真是找死!”

這時,鮑廣隆身後的周烈拍馬上前,道:“鮑兄無需憤怒,待小弟前去斬他!”話畢,周烈驅使着胯下的褐鬃馬,提着柄眉間刀帶着本部兵馬脫離了大部隊,趕往前方去了。

周烈帶着自己部的數千軍馬來到了清河谷口,見一座掛着“穆”字旗幟的營寨正堵在谷中間,不由得高聲怒喝道:“穆騰,你個僞蠻王,給你周烈爺爺滾出來,讓爺爺教訓教訓你!”說完,周圍的士兵也應聲開始了罵陣。

穆騰營寨內。

“報告主帥,鮑廣隆副將周烈率兵前來,正在陣前叫罵,還說您是什麼僞蠻王。”

穆騰,原爲西部邊陲蠻族之人,乃野心勃勃之輩,原圖蠻王之位,後詭計敗露,遭族內唾棄驅逐,幾經漂泊這纔到了中原津州一帶投靠了正廣招賢才良將的左琮。

士兵報告完畢,營帳內一個穿着藍色蠻族服飾的中年大漢頓時拍案而起,氣的直髮抖道:“好膽!”

“滾開!”藍色蠻族裝的中年大漢,也就是穆騰,一腳踢開了前來報告的士兵,拔出了在兵器架上擺放着的狼牙棒,在副將杜尚和毛習驚詫的注視下大步流星地往營外去了。

“還看什麼,還不跟上去?”剛纔一直在旁邊沉寂的軍師殷瑞此刻終於發話了。

杜尚和毛習互相看了看,抱拳道:“是!”

且說周烈正在營寨外罵陣,不多時便看到了穆騰怒氣衝衝地騎着頭野牛出營而來!他在遠處便望見了穆騰胯下那頭兇猛的野牛,心中漸起了寒意,但剛纔已經在鮑廣隆主將面前放了話,那就一定得戰!

心中稍定,周烈舉起眉間刀指向滿臉怒氣的穆騰,高喝道:“僞蠻王,你爲何攔住我軍去路?”

穆騰一揮狼牙棒,惡狠狠地道:“你穆爺爺願意,你管的着?”

周烈大怒,喝道:“呔,穆騰狗賊,莫要囂張,看你周爺爺來取你首級!”說完,周烈兩腿一夾馬背,褐鬃馬便飛快地載着主人朝穆騰衝去。

“來的好!”穆騰揮着狼牙棒,怒吼着驅使着蠻牛迎了上去。

“當!”周烈的眉間刀狠狠砍到了穆騰的狼牙棒上,在迸射出數朵美麗的火花後,周烈盪開了後者的狼牙棒,刀鋒一轉,砍向了那個令他很不舒服的牛頭!豈料,那牛彷彿通靈了一般察覺到了危險,將頭扭了一下,使得鋒利的眉間刀只砍下了一隻牛角!

“啊,竟敢傷我坐騎!”見心愛的坐騎受傷,穆騰盛怒之下,手中的狼牙棒舞的飛快,在周烈的胸口處連連砸了數十下,直把周烈砸得吐了好幾口鮮血!而就在周烈吐血的同時,穆騰的坐騎野牛也憤怒地頂着另外一隻角狠狠地撞擊在了周烈所騎的褐鬃馬上。尖銳的牛角撕裂開了馬匹的肌肉,頂了進去!周烈的褐鬃馬頓時哀鳴一聲,垮了下來,緊跟着胸前已經血肉模糊的周烈也被摔在了地上,昏迷不醒,不知死活。

“快走,快去稟報鮑主帥。”見統領自己的將軍躺在了地上,士兵們如潮水一般快速地涌回,跑去稟告鮑廣隆了。

穆騰將狼牙棒扛在肩上,冷哼道:“哼,實力不強,口氣挺大!”說完,穆騰便讓一邊的杜尚和毛習將周烈扛起擡回營寨去了。

……

“主帥,不好了!周烈將軍和穆騰陣前獨鬥,戰死了!”幾個士兵哭喪着臉向鮑廣隆稟告道。

鮑廣隆聞訊大怒道:“好一個僞蠻王,我定要殺了你血祭周烈將軍的在天之靈!”

話音剛落,只聽一旁的滿信說道:“鮑將軍,可想現在就殺死穆騰那廝爲周烈將軍報仇?”

鮑廣隆見滿信發話,問道:“軍師莫非有妙計可殺穆騰?”

滿信搖了搖頭,道:“並非妙計,而是此時鮑將軍前往挑戰穆騰,以弱示之,穆騰定會大意輕敵,如此一來,鮑將軍殺敗穆騰的機率甚高!”

鮑廣隆皺着眉頭,不滿地問道:“軍師莫非認爲我殺不過那廝?”

滿信不說話,只是一臉愁容。

鮑廣隆心中一火,怒道:“軍師莫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你和郭啓率大部分兵馬且在這裡安營紮寨,我這就前去將那廝砍了!”話畢,鮑廣隆提着自己的流星槌,只帶了三千兵士便前往清河谷口去了。

“穆騰,你這個僞蠻王,給你鮑廣隆大爺滾出來!”響如驚雷的爆吼在清河谷上空盤旋着,穆騰營寨裡的士兵們一個個都捂住了耳朵,生怕這震耳欲聾的聲音會刺破自己的耳膜。

穆騰剛回到營帳內喝了口酒便聽到鮑廣隆來叫陣,不由得心中一頓煩躁,直罵道:“好你個鮑廣隆!找死!”罵完後,穆騰雖然生氣但還是拿起了狼牙棒,由於坐騎野牛剛纔斷了一支角,狀態似乎有些暴躁,穆騰只能換成了馬匹,騎馬出營迎戰去了。

驅馬至營外,士兵列陣於後,穆騰擺弄了一下自己頭巾上的一根孔雀羽毛,看也不看鮑廣隆一眼,一個勁地冷嘲熱諷道:“鮑廣隆,你手下那個叫什麼周烈的真弱啊,我幾棒子就把他錘死了,你不會跟他一樣弱吧?我看你不應該叫鮑廣隆,應該叫鮑廣蟲!哈哈哈!”說完,穆騰身後的一衆士兵們也狂笑着。

“鮑廣蟲!”

“鮑廣蟲!”

……

穆騰軍的士兵們不斷地鬨笑着,此起彼伏的冷笑和嘲諷好似一柄利劍在鮑廣隆的心上不斷地刺着!漸漸的,漸漸的,鮑廣隆的臉色越來越黯!

“呀!僞蠻王!你找死!”

突然,穆騰暴怒了!他再也壓抑不住心底裡的怒火,他大喝着揮舞着流星槌驅馬向穆騰衝去!黑鬃馬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憤怒,也是奔的飛快,好似一道黑色流星般!

“咚!咚!”隨着一聲聲沉悶的兵器撞擊聲,鮑廣隆和穆騰兩人的兵器不斷劃破空氣激烈地碰撞着,不時的爆出閃耀的火花!

二人驅馬來回交戰了數十回合不分勝負,鮑廣隆心中暗暗着急,忽然想起了軍師滿信的建議,心中一番天人大戰後,終於下定了主意,開始故意假裝體力不支,緩緩收起了部分力道。

不多時,穆騰便覺得自己戰的越來越輕鬆的,可以說是壓着鮑廣隆在打了。至少他覺得是,他身後的士兵也覺得是這樣。“他終於力竭了!”這麼想着,穆騰心中得意洋洋,嘴上也開始嚷嚷了起來:“怎麼了,鮑廣蟲,你不行了嘛?原本我還想誇誇你的嗓音和那三錘退千軍的方霸天差不多呢!沒想到你的武藝那麼爛啊!”

鮑廣隆喘着粗氣,“吃力”地揮舞着流星槌,雖然認定穆騰已經被自己麻痹了,但他還是裝作要耗盡自己最後一絲力氣不可的樣子:“你……你莫要……莫要囂張!”

“哈哈哈哈,我就囂張啦,你看你,我現在隨便一記棒子就可以把你打殘了!哈哈哈!”說完,穆騰狂笑着,隨意地揮起狼牙棒朝鮑廣隆砸去。

就在這時,穆騰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因爲,他看到鮑廣隆的絡腮鬍間斜起了一個詭異的弧度!

不好,有詐!

但是,穆騰反應的太晚了!鮑廣隆的流星槌如同閃電一般撕破了空氣,狠狠杵在了他的胸口上!別忘了,穆騰穿的不是鎧甲,而是剛纔和周烈鬥將時穿着的蠻族長袍!

“噗——”穆騰隨着鮮血的噴出,被狠狠地打下了馬。鮑廣隆則立刻拔出了腰間的寶劍抵住了穆騰的脖頸!

鮑廣隆看着忿怒的穆騰,冷笑着道:“刀劍無眼,僞蠻王可不要亂動啊!”

“你——”穆騰目眥欲裂,心中悔恨不已,但怪只怪自己太過輕敵!

“鳴金收兵!”

就在這時,敵營裡傳來的殷瑞的命令聲。隨着鳴金聲驟起,穆騰軍的士兵們飛快地涌回了營寨內。

“殷瑞!你竟然不救我!殷瑞!杜尚!毛習!”穆騰不斷地大聲吼叫着,言語中充滿了他的不甘。

鮑廣隆冷笑着在自己帶來的士兵中隨便點了幾個,將穆騰來了個五花大綁。將不斷反抗的穆騰死死地捆住後,他冷笑着道:“別不甘心了,走!回營!”

話畢,鮑廣隆率衆壓着“僞蠻王”穆騰回營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