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看似憔悴的模樣,但動起手來竟然格外靈敏,若是無人阻止,驚恐之下的向芸恐怕會被婦人手中的紅色剪刀戳進眼球。|
只不過在夫人眼中本還是站在向芸身後,身強力壯的男青年忽然間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中。緊接着,只感覺頸部受到重擊,意識凝滯。
“張陳,別傷害何阿姨,阿姨她曾經對我很好的。而且她也是一個可憐的人,何阿姨她丈夫跟着別的女人跑了,只留下她一個人在這裡憑藉着微薄的工資撫養兒子……”向芸回想起自己小時候經常受這位何阿姨照顧,而且時常午飯或者晚飯時間,父母若是因爲有急事要出門談生意,何阿姨都會帶着自己去她家裡吃飯,並且從何阿姨口中瞭解到不少事情。
張陳攙扶着這位何阿姨,在對方動手之前,張陳本想直接精神控制對方,但卻在元力進入對方大腦的時候探知到這婦人的大腦結構已經發生了巨大結構改變,各種神經通路所連接的位置都不相同,而且內部意念極其強大難以控制,與其說意念強大,倒不如說是執念強大。
“我們先把何阿姨送回去吧,何阿姨的家就住在一樓……”
向芸用手指了指一樓某個用木板釘滿門面和窗戶的破舊房間,清晨陽光明媚,但這棟建築的各個房間看上去卻都含有一股極爲陰森的感覺。
在張陳的攙扶下,帶着婦人來到家門口。門上被木板用鐵釘所釘滿僅僅露出鎖口位置。
張陳手掌輕輕一推,木門打開後隨之而來的是一陣熏天惡臭。使得向芸立即將鼻口捂了起來不由有些反胃,而張陳也是在鼻孔位置用血肉構建出一個篩網。
張陳用手摸了摸身旁的開關,發現房間內的電源似乎早已經停止供電多時了。
藉助外面射來的光線兩人慢慢看清,十多平米的客廳內滿是一些散落的骯髒餐盤,並且在一旁的垃圾桶內,十餘隻蒼蠅在內部飛來轉去。
不過房間內最爲悚人心悸的一幕還是在房內粘貼着各式各樣的紅色膠帶,只要是有縫隙的地方都會用紅色膠帶沾粘而上,像是抽屜口的四條縫隙,電視機液晶屏與電視機框的縫隙等。通通用紅色膠帶緊緊封住。
“啊!”
向芸剛踏進家門便是一陣尖叫聲從口中傳出。因爲一隻全身漆黑的老鼠大膽地從向芸的腳下竄過,似乎都已經不害怕生人了一般。
“向芸把這個戴在手腕上,去門外等我吧。”張陳第一是考慮到這裡環境惡劣,第二是滿貼在房間內的紅色膠帶上逸散着微弱的鬼氣。
張陳與結衣一陣溝通後將紅色絲帶取下。遞給向芸。隨後自己一人將攙扶在身上的婦人安放在沙發上。開始向着房間內的各個房間進行監視。
在張陳進到一間房間時。身體感到極爲不適,似乎在這裡曾經發生過慘不忍睹的事情。當然房間內的任何縫隙處,都用紅色膠布全部貼住。
房間內散發着微紅色的光芒。光源來自於牀頭的紅色蠟燭。
這裡的佈置十分奇怪,但張陳通過房間的佈置和裝飾大概能夠猜得出,這裡便是向芸口中所說的何阿姨家小孩的房間。
只不過房間內用於祭祀小孩的靈位卻是放在牀頭,兩隻粗大的紅色蠟燭插在發黃的枕頭內徐徐燃燒。
在牀頭中央立着一張靈位木牌,而上面刻有的文字卻是被指甲所刮花。
“難不成!”張陳一把將被子掀開,然而在被褥之下卻是一牀整潔的牀單,並沒有張陳所想象的東西。
“咯咯咯!”
一陣駭人的聲音從房間的四周傳來,張陳身後的木門猛然重重地關上,同時從門外傳來連續不斷的嬉笑聲,笑聲是何阿姨所發出來的,似乎在因爲什麼事情而開心。
房間內的咯咯聲越加沉重,一個通體冷白的小孩從牀下爬出一把抓住張陳的腳跟,一陣寒意試圖滲透進入張陳的腳跟。
“中級鬼物嗎?這才死了幾年?”從一開始張陳便是故意裝作普通人的模樣,其實自己早在踏入房間之前便已經鎖定了在這間臥室牀下的骸骨。
然而抓住張陳小腿骨的小孩面容忽然驚駭無比,想要鑽入牀下逃避。
誰知被張陳一把用右手抓住腦袋給提了起來,開始用精神力攝取記憶,要幫助向芸清理好家中的事情,自然而然整棟房子都需要好好清理一下。
記憶中的畫面屬於灰白色。
年齡差不多十一歲左右的男孩拿着期末考試優異的成績單興高采烈的回到家中與母親一同分享快樂。
當天夜裡男孩的母親,亦即是何姨便跑去市場買了不少雞腿雞翅回來,準備好好獎勵一下自家中這個聽話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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閒的無聊的男孩獨自在家中看電視時,從門外傳來了陣陣皮球跌落的聲音,像是有一顆小皮球恰好拍落至男孩的家門口,原本緊鎖的房門也是在此刻緩慢劃開。
男孩自然而然地順着門框摩擦的嘎吱聲回頭看去,瞧見了落在自家門口的紅色皮球,並且一分鐘過去也並沒有任何人前來撿取。
男孩慢悠悠地向着皮球靠過去時,紅色皮球竟然開始自動滾動起來,等男孩走出自家大門時,在自己右手邊樓梯口處,一位穿着花衣的女子正手捧着皮球示意男孩跟上來。
記憶抵達此處時,開始破碎不堪,儘管張陳極力拼湊記憶碎片,但依舊難以看清那花衣女子的面龐,只知道男孩跟着女子走向了向芸口中所述的三樓角落的家中。
等到記憶清晰時,男孩已經蜷縮在了自己的寢室角落裡全身瑟瑟發抖,眼神不斷地左右偏移,看向房間中凡是有縫隙的部位。
待母親端着辛苦製作的雞翅雞腿來到男孩面前時,竟然被男孩反手一掌將美食拍打地上全都是。母親的眼中閃過的先是一震哀傷,但結束時卻莫過一絲兇光。
張陳快速地審視着男孩的記憶,其中關於花衣女子以及向芸家中的記憶再也沒有出現過。只是男孩終日縮在臥室內瑟瑟發抖,並且其母親開始將男孩爲之害怕的家中縫隙部位全全用紅色膠布貼上。男孩依舊茶飯不思,身體已經瘦弱至極。
看着自己兒子這番模樣,這位何姨竟然紅着眼將自己兒子掐死,並將屍體扔在了牀下。
“這男孩在向芸家中看到了什麼?竟然變成現在這番模樣?”張陳能夠感知到男孩體內的怨氣暴亂無比,但並非對於自己母親的怨氣,相反的還存在着一股想要回報自己母親的執念。
“對不起了。”
張陳右手心嘴口張開,直接將男孩的怨魂給吞了進去。隨後試着將牀邊的一條紅色膠帶撕掉,抽屜打開後並沒有見到什麼可怕的東西。
張陳的血骨之軀完全打開時,能夠感受到整個四方建築內一共還有十一隻鬼物,以及數十隻孤魂野鬼。只不過在向芸家中,自己並沒有感應到任何血肉骨骼的反應。
“看來應該是靈體型的鬼物,而且存在意識,在這裡建立自己的鬼城。”
張陳打開房門走出去時,外面的何姨見到張陳的瞬間面色僵硬,整個人面目猙獰起來大呼大叫,“我的兒子呢?我的寶貝兒子呢?”
“這位何姨若是死去,怕是會化爲極兇的鬼物。”
張陳右手一張,開始大幅度的修改何姨的記憶,後者躺在沙發上全身顫抖不已,不少淡黃色的腦漿沿着鼻孔滲流而出。
“張陳,何姨她還好嗎?”
向芸在張陳走出房門後詢問道。
“沒什麼大礙,我們去你家看看吧?不過有一點必須給你說明一下,這個地方不能夠再居住,我幫你報仇以後,立刻離開這裡。希望等到政府將這棟建築拆遷,然後能夠分你一個新家或者一大筆現金。”
“恩。”向芸點了點頭不再多說話,跟着張陳走在陰暗的樓道上向着第三層而去。
兩人上行在樓梯間時,能夠清晰地見到不少出現在樓梯上的指甲刮痕,簡單腦補一下曾經所發生的事情,會讓人渾身不自在。
第三層並沒有張陳所想的那般陰氣陣陣,死氣沉沉。只不過角落裡的房間,卻是有一種說不出的不舒適感覺。兩人慢慢步行過去的時候,從腳下不禁襲來一陣陣寒意鑽入骨髓,使得向芸忍不住全身顫抖不已。
兩人抵達角落的房間門口時,面前是一扇在普通不過的不鏽鋼門,只不過在門口周圍的散落着很多表面發黑的黃色符紙,以及很多半截的紅色蠟燭。
“好陌生的感覺。”向芸嘀咕一聲,似乎在自己面前的並不是自己曾經呆過的家。
“張陳,裡面有一個厲害的東西。”結衣傳音道。
“幫我保護好這位女孩就行,交給我來吧。”
張陳一把推開面前的鐵門,然而出現在衆人眼前的竟是打掃得格外整潔,甚至於有充足電源照明的房間大廳。
“滋滋滋!”走廊另一頭的客廳內甚至還不斷地傳來無信號電視機所產生的聲音。
“怎麼可能?”向芸雙手捂着嘴巴不可思議地看着房門內的景象。
“怎麼了?”
“和我小時候離開的時候一模一樣,連同爸爸媽媽的鞋子都在這裡。”
張陳也是注意到兩雙大人的鞋子放在門口,並不是幻覺所至,而是真正的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