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諾被上千條舌頭圍成的牢籠包裹在其中。
甚至還不斷有粘稠的唾液滴在劉諾的肩頭,以及異長的紅色長舌偶爾穿過劉諾的身體。上千條舌頭構成的巨大牢籠堵住了劉諾的去路,漸漸開始向內部收縮,以如此方式使得劉諾無處可逃。
然而當劉諾全身被滑溜溜且柔軟的紅舌接觸時,在劉諾眼前的一根舌頭尖端長出了一隻滲人的眼睛,審視着劉諾的面龐。而原本那些本要越纏越緊的紅色長舌全部都停止的向內擠壓。
“張……陳嗎?”劉諾在驚駭之下,對着面前的眼球問出。
然後眼球從原來審視轉變爲凝視,凝視着劉諾動人的雙眸。
陡然間,上千條舌頭開始慢慢撤去,不再以劉諾作爲目標,而舌尖上的那一顆眼睛也是就此消失不見。
不過向着實驗室四周蔓延的舌頭沒有停止的跡象,似乎僅僅是將劉諾這一個單獨個體視爲不攻擊的對象而已,將實驗器材等等吞噬殆盡後,繼續開始吞噬牆面。
…………
金溪縣王藝芷的家中。
一家人外加上蟲螢,四人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各自端起碗筷正要準備開動晚餐。
“現在臨時插播一條新聞。”王藝芷的父親將電視打開時,恰好是本地臺的新聞頻道,而主持人似乎接到了什麼稿件,面色變得有些凝重起來。
“位於天府市九眼橋錦江南岸的望江樓公園在下午17:31分發生嚴重下塌現象,著名建築望江樓以及濯錦樓紛紛坍塌,2/3區域受到嚴重破壞。初步估計遇難人數在三百人以上,施救隊員已經抵達現場,目前事發原因尚不清楚,而我們的前方記者已經在第一時間趕到了現場。現在請聯繫我們前方記者。”
在坐的人都不由將注意力集中在了電視上,畢竟這就是發生在自己身邊的事情。
畫面有衛星連線了現場記者並反映出了現在的望江樓公園畫面,蟲螢看見後都驚訝得合不攏嘴,哪是什麼下塌現象,而是整個公園都如同沉了下去一般,足足向下沉了近百米的距離。大坑之下完全是一片廢墟。而救援部隊全都是軍區派遣來的直升機進行營救,以現場的情況看來估計死得多活得少。
“我們目前對於塌陷的原因有了一點眉目。前往廢墟中進行搜救的搜尋隊似乎在廢墟中發現了一些金屬儀器碎片,可能在望江樓公園的地下,曾經是國民時期或者近代的秘密實驗室。具體原因還在進一步的調查之中。”
攝像頭中一輛直升機將一個殘缺的圓柱形金屬器皿拖行到地面上,看上去極爲精密,。
“不少正準備進入公園的遊客目睹了整個過程,讓我們來聽聽他們的講述。”
然而採訪了三,四個人,大家的回答都是大同小異。描述着一開始以爲是地震,然而面前的整個公園都開始劇烈震顫起來,植被,建築以及河流全部崩塌下沉,如同世界末日一般。
不過當攝影師隨同記者走到一個蜷縮在道路旁瑟瑟發抖的青年時,青年面目上一臉的恐懼之色。
“不是什麼地震……我看得清清楚楚,在地下潛伏着一個怪獸,我還看到了好多紅色的舌頭。全都是從那鬼物嘴巴里生長出來的。要是沒扔人管,怪物肯定會吃掉我們整個城市的……”
記者顯然是將此人當成了瘋子。然而蟲螢卻不這麼看,一旁腦袋傻傻的王藝芷似乎還沒能意識到有哪裡不大對勁。
“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蟲螢手中的電話傳來這樣的聲音,讓其心中的不安愈加強烈。
“藝芷姐,叔叔阿姨,我出去有點事,待會兒就回來。”
“蟲螢妹妹小心點哦。”
“恩……”蟲螢走之前也不忘將牀頭放置的玫瑰花打理好。隨後立即向着天府市敢去。
待萬分焦急的蟲螢花費一個小時,在傍晚時分趕到現場的時候,軍隊已經在整個望江樓公園周邊佈置好了警戒線,並派駐了士兵駐守在此。不少直升機正盤旋在坍塌下去的公園正上方對廢墟內可能存活的人進行救援。
不僅如此,現場還穿插着路人裝扮的獄使。在對現場的情況進行勘察。
“果然是張陳哥的氣息,而且鬼氣佔得比重居多……該不會真的發生什麼事了吧。”
蟲螢採用蝶魅之軀飛入廢墟之中,並將分泌出特殊的體液來降低自己的可被探知度,以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隨着蟲螢體內的蟲羣不斷地滲透進去地下,張陳所散發出的氣息感應越加強烈,但是卻自始至終沒有找到張陳的本體位置,時間拖得越久,蟲螢。
“鈴鈴鈴!”在焦急尋找且已經急紅眼的蟲螢衣兜裡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響起。
蟲螢也是因爲情況焦急而沒看來電顯示,直接接起了電話。
“喂……蟲螢,這裡似乎信號不大好。你和王藝芷呆在家裡,沒有去找我吧?剛纔不小心在天府市鬧了大事情,今晚我就能回來了。”
當聽到張陳的聲音從聽筒那頭傳來時,蟲螢本是在打轉的淚水奪眶而出,但又不想在張陳面前出糗,所以只好強忍着。
“我……我看到新聞就來天府市了,既然張陳哥你沒事我就先回去了。”
“啊?你到市區來了,你現在在哪裡?”
“就在望江樓公園這裡……我看到新聞裡的報到。又察覺到你的氣息,還以爲你出什麼事情了,所以……”蟲螢小聲地說着。
“哎呀,我也是想第一時間打電話通知你的。好了,算我錯啦。你身上有錢嗎?”
“錢……只帶了幾十元過來,當作車費。”
“好吧,我現在還有事情沒處理完。要不你先坐車回去,明天我專程來給你賠不是好嗎?”張陳在電話那頭用帶有歉意的語氣講着。
“哦……”蟲螢嘀咕一聲掛斷電話,一向都很聽話的蟲螢,這一次考慮到張陳有些異常於是通過手腕上的白色手錶確定剛纔電話撥打過來的位置,立即趕了過去。
“張陳哥有點不對勁,而且現在的位置又在郊區,還是看看他在幹嘛吧。”
蟲螢心裡還是有些梗塞與糾結,不過心中對於張陳的憂慮還是更爲甚至,很快抵達了手表所偵查到的位置。面前是一棟年代久遠的安置小區,而且看上去已經沒有多少戶人家住在這裡了。
害怕張陳提前偵查到自己而隱瞞什麼東西,蟲螢用蝶魅之體將自身的氣息完全隱蔽,摸索着張陳所在的位置,向着空閒的一樓房間而去。
走進空蕩的房間後,張陳身體的氣息從地板之下傳來。
“嘎吱!”蟲螢將通往地下室的門打開,眼中看到了張陳以及另外一位白衣女子,兩人正對着很親密的交談着。
“張陳哥……你!”蟲螢先是有些誤會,然後自己從白衣女子身上立即感覺到一股鬼氣,緊跟着從其蒼白如紙的面龐上挖掘出了自己腦海裡的記憶。
“劉諾……姐,你怎麼?”
蟲螢的突然出現顯然是將張陳愣了愣,但是事情已經如此了也沒什麼好隱瞞的。
一個小時後,地下室內蟲螢眼圈紅紅地坐在劉諾身邊。
“張陳哥,我想去帝都,然後一年半後跟你去東瀛國將劉諾姐的身體奪回來。”蟲螢咬着嘴脣認真地說着。
“你無親無故的去帝都可是會受欺負啊……”張陳說實話,自己並不想將蟲螢牽扯進來,畢竟eternal組織到底有多麼恐怖,自己與劉諾都無法估計出來。
“我認識連愚欣,我可以去找她。”蟲螢低着腦袋不服氣地說着,顯然是下定了決心。張陳也是第一次看見蟲螢如此模樣。
“哎……這樣吧,我想辦法幫你介紹給一個人,能不能爭取到機會全靠你自己了知道嗎?要是去帝都的話,湘大的學業你怎麼辦?”
蟲螢顯然也是想好好讀書,被張陳提及此事後,雙手的手指交織在一起,一時拿不定注意。
“我去帝都好了,學業的話,先放一放應該沒關係的。而且現在張陳哥你成爲獄司,還變得這般厲害,我不能夠拖你後退的。”蟲螢最終還是做出了抉擇。
一旁的劉諾也是欣然一笑。
“時間不早了,你們倆早點回去吧,這幾天因爲張陳的事情疲倦不已,我要好好睡上幾天才行。”劉諾裝出一副無恙的面龐說道。
“諾姐,有什麼事儘管聯繫我。”
兩人眼神簡單交流一番後,張陳帶着蟲螢與劉諾揮手道別並向着金溪縣城而去。
“張陳哥,你要給我介紹一個什麼人啊?”蟲螢問道。
“我打個電話,你自己與他說吧。”張陳說完,拿起手中的電話撥打了出去,很快接通了另一頭。
“金大叔,我是鄔老他孫子。我爺爺他不帶手機的,我有事找他,要是他今晚和你下棋,你讓他給我回個電話哦。”
“哦,原來是鄔老頭的孫子。不巧,你爺爺就在我對面。”電話另一頭的金胖子伙伕將電話遞給了棋局對面的鄔老,這也是張陳上次與鄔老吃飯時,腦袋靈光一閃藉着中途去廁所的時間向金胖子要了一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