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陳!”
賈心幾乎快要耗盡體力而來到中心區域,而此時此刻的張陳已經是一副焦頭爛額的模樣,很明顯還沒有想出來這一關應該如何順利度過。
“賈心我在想,是不是我最開始的想法就是對的。即便信中所說,不能講幼苗交給女鬼,我懷疑只是一個障眼法,原本女鬼便是少女。”
賈心將幼苗交給張陳,“對方的速度已經差不多抵達普通人類女性的奔跑速度,十分鐘之後對方的速度恐怕便會與你我最快的速度齊平,剩下的時間你好好考慮,若是依舊沒有想出結局之法,便將幼苗交給女鬼吧。”
“好,話說蟲螢人呢?”
“我讓蟲螢回到中心緩衝區域,她的身體的負荷超過普通人數倍,之前的控蟲手段便消耗了她很多體能,回到緩衝區至少能夠安全一些,現在這裡只有我們倆。”
“好……”
張陳剛一接過瓶子,五十米可見度外,十隻詭異扭曲的手臂已經不是上一次所看見那樣慢悠悠地靠近過來,扭曲的頻率快了許多,而雙腳變換的頻率更是有一種異悚的感覺。
張陳眼睛瞪大,拔腿開始向着某個方向奔跑,而速度保持着與女鬼齊平,這樣的話既能夠摸清對方的位置,同時還能夠在一定程度上節約自己的體能。
“張陳自己算好距離同時大腦中務必發揮出gps的作用,隨時定位自己的位置,千萬不可以停留在邊緣位置。抵達邊緣位置百米的時候,以跑圈的方式圍繞着整個南區跑動。”賈心的聲音傳來。
“草!”張陳現在腦袋裡需要思考問題,根本沒有心思一心二用。因爲並沒有按照賈心所說的那樣,而是很快迷失了自己的位置。在三分鐘後自己便抵達邊緣位置。
當張陳打算貼着正方形區域的邊緣跑動時,自己是以直線跑動,而與自己相隔五十米的女鬼則是直接取兩點間最短距離逼近自己,這則是賈心之所以警告張陳不要接近邊緣的原因。
不僅如此,女鬼的速度已經差不多接近普通成年男性的跑動速度,異悚的是。女鬼並非是跑動,而是以一種行走的方式達到這種速度,十隻扭曲的手臂展現出一副讓人不寒而慄的景象。
短距離的快速衝刺雖然使得張陳擺脫面前不好的處境,但卻消耗了不少體力,身體的能力受到壓制,張陳的體力即便每日受到鍛鍊,頂多能夠達到一個運動員的層次。
“關鍵問題在哪裡?”張陳回頭看向身後追逐自己而來的女鬼,自己已經是氣喘吁吁的模樣,目光與其眼瞳相對視。“我一開始的想法應該就是對的。”
捏在手中的玻璃瓶已經沾滿了張陳手掌所浸出的汗液,甚至張陳身下的腳步開始減慢,打算轉身將裝載有幼苗的玻璃瓶給對方扔過去。
五十米的距離十分短,在張陳速度減慢後,兩者之間的距離迅速開始逼近。
四十米,三十米,二十米。
“扔過去給它嗎?”張陳此時此刻的手中掌握着是三個人的性命,一旦判斷失誤。三人的性命通通消失。猶豫,遲疑。一步步將張陳自己逼入絕境。
而呆在中心位置的賈心似乎應該認定張陳將會失敗,此時此刻正利用囊袋內一罐特殊的紅色晶沙物質以自己所站的位置爲中心,向着四周佈置這一種奇異的陣法。
“不知道能不能活下來?血晶沙乃是師父給予的保命之物,源自於太師祖得道成仙后,肉身殘軀內的血液經過五重煅爐精煉五年零六個月所得的寶物。以此作爲陣法基準所佈置的短距離空間傳送陣法,破除這種深層次壓制的空間不是不可能。但最大限度應該至能夠支撐兩個人逃離這裡。張陳不能死,蟲螢姑娘只能對不住了。”
賈心盤腿而坐在陣法中央,等待着最終的結果。
…………
十米的距離,瘋狂扭曲而舞動的手臂已經讓張陳感到心悸,可是在張陳手中的玻璃瓶卻遲遲無法扔出。並不是因爲張陳不夠決斷。而是因爲自己擔負不起這一份罪責。
本是注視着女鬼的眼眸的張陳,不知爲什麼視線一晃盪而停留在了手中所持的小玻璃瓶上。
“幼苗……三個小孔之內,時間的跨度差不多是三至五年。有個問題一開始我就發現了,爲什麼幼苗從開始到結束都沒有變化,既沒有生長也沒有枯萎。甚至最後一次……”
“等一下!最後一次,第三個小孔內,桌面上的玻璃瓶摔落在地,暴露在空氣中的幼苗立即枯萎。如同被殺死的少女,身體也是迅速腐爛消亡。隨着血胎內少女的重生,幼苗又從她體內吐了出來……”
此時此刻女鬼與張陳僅僅相距五米的距離,十隻蒼白的手臂,已經齊齊伸直,而且在關節處延伸變長,猩紅色的尖銳指甲即將觸碰在張陳的身體上。
“我知道了!”
張陳沒有猶豫,反手一把將玻璃瓶投擲了出去。並非投向女鬼,而是重重扔至地面。
“呯呤!”一聲清脆的玻璃響聲傳遍整個南區,連同坐在陣法中央的賈心都清楚地聽見玻璃瓶碎裂的響聲。如同在關鍵點上給予指示,賈心一拳敲打在自己的手掌之上。
“原來如此!”
五米的距離不再擴大,女鬼快速行走的腳步停頓了下來而看向地面碎開的玻璃瓶以及迅速腐壞的幼苗。
南區本是暗淡的燈光開始慢慢恢復如初,而張陳面前的女鬼軀體表層慢慢被一種不知從何而來的霧氣所籠罩。女鬼最終化爲一團霧氣而融入地面之下消失不見。
“成功了……呼,竟然成功了。從一開始便沒有幼苗這一個東西,小孔內我的視線,其實是少女的視線。在出生開始不斷受到折磨,殘殺而無法死去的現實。在少女心中衍生出了一縷與自己處境很像的幼苗。”
“少女將幼苗比作自己,想要好好的保護它不受傷害,因此在每一次自己受到非人折磨以及殘殺時,能夠將注意力轉移到受到保護的幼苗上。幼苗便是少女唯一的寄託,唯一的心靈慰藉。”
“而少女的本人應該就是‘她’。我將這個幼苗銷燬,相當於會有一個新生的幼苗誕生於‘她’的體內。因此便相當於信件裡所要求的目的,‘將幼苗交給了少女’,哈哈,老子還是蠻聰明的嘛。”
張陳撓了撓自己的腦袋暗諷着自己,勉強的笑容從面龐上顯現,此時癱坐在地上的張陳全身上下已經被浸出的冷汗所浸溼。
“嘎吱!”一陣重重的開門聲響起,張陳轉過頭看去時,蟲螢瞪大着紅紅地眼眶而迅速向着張陳所在的位置跑來。
“蟲螢,沒事了!”
“嗯嗯。”蟲螢一把抱住張陳,而後又不好意思地鬆開手。
這種劫後餘生的感覺少有人能夠體會到。
“沒想到你小子只有在生死關頭才能想出辦法,我都忽略了這一點。從一開始的信件中,便沒有任何一句內容提及過必須保護幼苗的語句,只是提及不能讓其落入女鬼的手中。這種強制誤導使得我一開始便認爲幼苗不能夠被破壞。很不錯嘛,騷年。”
賈心已經在光線恢復的時間裡將血晶沙給收回囊袋內,走過來笑顏着拍打張陳的肩膀並誇獎道。
“現在,那位少女應該要與我們見面了纔對。”
三人齊齊將腦袋偏轉至正前方的牆面,原本小紅點處變化爲一扇鐵門,顯然在鐵門之後便通向‘她’的所在地。
“我麼走吧。”
毫無阻礙地來到鐵門面前,同時每個人進入病院後所得到的信封都在賈心的手中,包括小白以及死去的小口,五把一模一樣的鑰匙被賈心捏在手中並一一插入鐵門上的五道鑰匙口。
鐵門之後,三人將面對最爲恐怖的東西,儘管在之前的信件裡已經說明,對方是不會威脅自己三人,但心中依舊是存在着不安。
“咔嚓咔嚓!”隨着五把鑰匙的轉動,可以聽到鐵門內超過一百個齒輪共同轉動的聲音。鐵門漸漸地向着內部打開,呈現在衆人面前的不是想象中屍橫遍野,鮮血滿溢的房間,也不是一片漆黑,鬼氣彌散的精神病房。
“這是!”
呈現在衆人面前的竟然是一片綠油油的草地,而紮根在土地上的小草便是之前玻璃瓶中的幼苗品種,明媚的陽光以及新鮮的空氣,與地下十八層這種幽暗壓抑的環境形成極爲鮮明的對比。
“走吧。”賈心先行一步踏出,邁入碧綠的草坪,猛然間面色一變,轉頭示意着張陳與蟲螢趕緊進來。
張陳與蟲螢相視一眼,一齊踏上綠油油的草坪。迎來的不僅僅是所謂的新鮮空氣與舒適的陽光。那一股從進入精神病院開始而壓制體內能力的氣息消失了,意爲着三人有了自保的能力。
不過變化最大的則是張陳,因爲受到壓制的身體能力解除,現在纔開始真正的消化小口。
體內血氣翻涌,一股莫大的血能籠罩整個空間。
“蟲螢姑娘,我們倆爲張陳護法。待到他身體恢復並穩定之後再繼續前進。”
“恩恩!”
同一時間在這一片美麗的草坪前方,越過樹林之後的一棟日式別墅中,一雙眼睛透過二樓的窗戶正注視着踏入自己土地的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