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啦~”血魔死後,天空的血雲也散去了,不過依舊十分陰霾,還下起來大雨。不過這清爽怡人的雨滴落在身上,給張陳一行人帶來的是久違的輕鬆舒適感,同時還洗掉的還有身上的血跡。
“我的身體感覺好奇怪。”張陳剛向前走了兩步就發現了自己身體的異樣。“就像每一塊肉都能自主控制,每一寸皮膚都是獨立的存在一般,怎麼回事?”
伸出兩隻手掌,明顯感覺到手掌皮下似乎有着生命一般。張陳閉上眼睛,試着去慢慢控制。
“唰啦”左右手掌分別張開了一小道口子,不過裡面不是皮下血肉,而是一片黑暗。裂開的口子兩邊開始慢慢躁動起來,一絲酥麻感傳達到了張陳的大腦。潔白的牙齒從皮下組織兩邊生長出來。
同時,一隻紅色的長舌從兩排牙齒中伸了出來,完全就變成了一張沒有嘴脣的嘴。張陳能夠感應到裂開的口子和上面長出的牙齒的感覺,並且能夠控制這嘴巴的閉合。但是這紅色的長舌,自己卻絲毫也沒有感覺,不知道它是從哪裡長出來的,也不知道它受控於誰。
“張陳!”樹林外的荒地上傳來了人聲。
“是二娃,還有王藝芷的聲音,王藝芷她已經沒事了嗎?太好了。不知道譚肥那傢伙怎麼樣,似乎傷得很重,幸好賈心給的藥丸還沒有吃。”張陳被聲音打斷後,手上的嘴立即就閉合了起來,那紅色的長舌也收了回去,消失的無影無蹤。
張陳還是有些身體不適,緩慢地走出樹林。身邊蒼白枯萎的大樹似乎一碰就會倒塌一般,整個綠油油的大樹林如今已經成了一片鬼林了。
走出林子,看着二娃和王藝芷正在呼喊着自己,遠一點的空地上,代緒坐在地上守在昏迷的譚肥身旁,情況還算樂觀,腰間的傷口已經沒有出血了。另外就是一中唯一活下來的沈秋田了,此時一個人靠在一棵大樹旁,把頭埋在兩腿之間,賈心的事情對她的打擊很大,這種心靈受傷的人最難以醫治。
“藝芷,二娃我在這裡,沒事呢。”張陳沖着兩人說道。
王藝芷看到後,立即就跑到了張陳面前,出乎意料地沒有哭,也沒有抱着張陳。而是從手中拿出了那個藍寶石項鍊,說道。
“張陳,你把這個收好吧。”王藝芷笑着遞了過去。
張陳接過了項鍊後放進了乾坤袋裡,看着被大雨淋得全身溼透的王藝芷一下就將其抱在了懷裡。
“要哭就哭出來吧,不要逞強了,一切都結束了。回到家,我給你煮西紅柿雞蛋麪好嗎。”
王藝芷在張陳懷裡哭得泣不成聲。
後到的二娃似乎發現這個多餘了,正想轉身離去,就被張陳叫住了。
“二娃,你把這粒藥丸帶給譚肥吃了,應該就沒多大問題了。”說完,便把賈心的藥丸丟了過去。
這時,張陳突然想起一件事。“對了,還有小白。藝芷,你跟着二娃先過去。我去看看小白的情況就過來。”
王藝芷哭得兩個眼圈通紅,不過還是擦了擦眼淚,輕輕“嗯”了一聲便和二娃一起過去了。
張陳轉過頭,看向之前小白被砍成數節的位置。地上的小白依舊是蛇形,身上的傷口雖然沒有了那紅色蠕蟲,但卻沒有聚合,翠綠色的眼睛現在已經變得黯淡無光了。
張陳的身體已經慢慢恢復了,小跑到小白身邊,一米長的蛇身竟然被切成了十七段,傷口處還再慢慢蠕動,不過想要復原是不可能的,張陳也感覺到了小白身上傳來的微弱生氣。
“怎麼辦,小白被隨着舍利子長大,現在舍利已碎,怎麼辦呢?”張陳慢慢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冷靜下來分析問題。
“滴答”雨水打在張陳的身體上發出的聲音,讓自己瞬間茅塞頓開。
“對了,那個山洞,舍利子在那泉眼處放置了幾十年,想必泉眼處的泉水能夠滋養小白的身體,供給他生命力,讓他復原。”
既然這樣的話,張陳脫下殘破不堪的外衣T恤,將小白的身體包好以後,先是回到了衆人身邊。
譚肥在吃下了那綠色藥丸後,臉上居然還有了幾分血色,看來應該是不會有生命危險了,醒過來也是遲早的事。不過最爲麻煩的還是沈秋田。張陳的揹包也沒有了,只好從二娃那裡問詢現在的時間後,與大家說道
“你們聽我講一下,我之前派出去的七隻血甲蟲已經找到了出去的路,現在是下午一點。來接我們的大巴車要三點纔到,到時候血甲蟲會帶你們先到那裡去,血魔已死,路上不會有什麼大礙。”
“我得帶小白去一趟湖中的小島上,儘量在兩個小時內趕回來。”
危機已過,二娃直接拍了拍胸脯說道,“我帶大家過去,保準沒問題。”王藝芷和代緒也都點了點頭。不過靠在一旁樹下的沈秋田卻是依然抱緊雙腿,將腦袋埋在大腿之間。
張陳慢慢走了過去,蹲在沈秋田面前,微微地說了一句。
“之前我在樹林裡,看到了蕭藍,弘毅,鞏元武,苗雙雙還有所有被血魔殺害的無辜者。卻沒有看到賈心。”
聽完這話,沈秋田將頭擡了起來看着張陳,兩隻眼睛腫得很大,而且眼中只有絕望,面色也十分難看。
“你想說什麼?”沈秋田輕輕說道。
“你還不懂嗎?我想告訴你,賈心沒有死。”
“不可能,賈心他明明都已經……”沈秋田激動地又哭了起來。
“你能冷靜一點嗎?你覺得賈心會那麼輕易的就死了嗎?當日把你們全班籠罩在死亡陰影下的田迎花,在賈心手裡不是一下就被滅掉了。”
沈秋田聽完說不出話來,而且四處看了看,也沒有發現賈心的頭顱。
“那他活着爲什麼不來見我們。”
“你要做的就是好好的活下去,等着他來找你知道嗎?現在的話,只是時間不對。跟着大家一起先離開這裡吧。”
沈秋田眼中的絕望消失了,慢慢站起身向着二娃他們走去,突然回過頭,對張陳微微說了一句:“謝謝你。”
張陳輕輕地點了點頭,便召集起七隻血甲蟲,領着衆人向樹林裡走去。
…………
穿行在樹林中自己開闢的小道,很快就來到了曾經別墅所在的位置,不過血魔死後,這裡還是恢復了原樣,也就是賈心陣法所造成的圓形巨坑。
“想來,賈心定是早已計劃這件事多時了,只是低估了血魔的實力。看來之前那個小姑娘應該是賈心生命中很重要的人才對。”
張陳沒有多想,越過巨坑直接跳進了後湖中。
“這湖泊也徹底恢復平靜了,血魔血液長期的污染導致這水中沒有任何生物能夠生存。現在血魔死去,水中的血魔精血也隨之消失了,這片湖泊倒是格外的清澈透明。”
水形態下的自己以極快的速度向着小島前行,不一會兒就來到了小白帶自己出來的那個井口了。度過一段水層,落進了陰暗潮溼的巖壁通道內。
“這腳下流過的溪水蘊含的靈氣似乎沒有上次來那般蔥鬱,不知道還來不來得及。”張陳加快步伐向着通道出口跑去。
“到了!”張陳一走出通道,大巖洞四周的火把就亮起了。幸好中央處的泉眼溢出的靈氣還是比較濃郁,畢竟舍利子在泉眼處也放置了幾十年。
走過去,將手中小白的屍體慢慢放進了那泉眼處,肉眼可見的小白色光點從泉眼處產生並進入到小白的身體內,原本輕微蠕動的傷口處,在光點進入後變得活躍起來。
“看來應該有救。”張陳看着這一變化,壓在心間的石頭也放了下來。
一分鐘過後,泉眼處溢出的白色小光點越來越小,但是小白的傷口處已經長出了很多小蛇,就快要接合在一起了。
“希望這泉水殘留的靈氣還夠用。”張陳在一旁默默祈禱着。
在小白身子最後一段接合起後,那泉眼的靈氣也在這一瞬間耗盡,變成了極爲普通的泉眼。小白暗淡的瞳孔也變成了翠綠色,不過還是比較虛弱。
“血魔,被你殺了?”小白虛弱地傳音道。
“恩,你的傷勢剛癒合還是不要說話的好。不過法道師傅的舍利子,在我與血魔交手的時候碎掉了,你就先鑽進我右胸膛裡好好休息吧。我帶你去外面的世界看看。”張陳已經想好了,要帶着小白一起回去,畢竟有很多事,自己一個人做不好。
“既然已經幫法道大師他了去了心願,那我也不必留在這裡了”小白同意了,化爲小蛇在張陳的幫助下鑽入了右胸膛。
張陳轉身向着通道井口走去時,小白突然傳音道
“那個叫蕭藍的小姑娘怎麼樣了?”
張陳心裡一震,頓時腳下的步伐也慢了半拍。眼神裡透露出悲傷之情,沒有應道小白的問話。
“既然血魔已死,那蕭藍姑娘的靈魂也能夠安然離去。不用在傷心什麼,努力守護好身邊還存在的人才是你應該做的事情。”
小白的話語雖然很有道理,不過張陳沒有回答什麼,快步向着外面敢去。本以爲小白恢復會耗費很長一段時間,現在的話,自己和大家應該能在下午兩點半就能會合。
剛穿過樹林,沒想到那地中海師傅的大巴車已經停在了外面。大家也都已經坐了上去了。
“師傅,不是說三點纔到嗎?怎麼提前了這麼久?”
“還不是想着你們幾個照顧我生意,雨下得這麼大,早點過來怕你們等着。”師傅倒是一樣的很好說話。
“那謝謝師傅了,我們出發吧。還有些人很早就回去了。”
“恩,沒問題。”
張陳走上大巴後,發動機的轟鳴聲響起,大巴車掀起地上的泥土,離開了這裡。
…………
樹林裡的荒地之上
一條極其細小的紅色血滴如同蛆蟲一般在地上爬行,這血魔被張陳上了本源,再被灰袍老者一劍斬破肉身。竟然還有一絲精血躲過了老者的探查,保留了下來,可見生命力之強。
可是下一秒,“噗嗤”一聲,一個綠色的高跟鞋鞋跟踏在了這一滴血液之上,將這血魔徹底從世間磨滅了。
穿着高跟鞋的是一個衣着綠色長衣的女子,同時頭髮披肩,遮住了半邊臉。正是一年前給張陳發旅遊傳單的那個女子。
女子的眼球竟然全是黑色,只有中間點綴了一粒白點。目光所至似乎能看到百里之外,看着張陳一行人坐着大巴車離去,女子小巧的嘴巴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