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話音才落,花惹娘身後的壤息已是沉不住氣了,一陣惡鬥看似難免。言辭雖然激烈,但一時半刻兩邊都是沒有動靜。山路臨谷,送上一陣陰風,吹得四人的臉上都凝重了幾分。
花惹娘也正琢磨着這名高個漢子的深淺。北陸國中,武鬥者多是以金土爲先天之靈,男子眼沉,身穩如山嶽,不怒而威的氣魄在了北陸裡頭也該是名人物。
倘若只是尋常的金土之氣,她倒不怕,花陰之體,身柔且韌,先前黃金豹的攻勢再剛猛又是如何,只需要簡單的花纏就可以制住他的攻勢,這些個剛猛的武功路數,在了自己面前,也只不過是空有其表。可惜現在身在了山野之間,各處只是長了些枯藤雜草,沒有多少靈性可以助自己殺敵,但好在身旁還有壤息算起來也不怕落了下風。
那男子的身上,居然是生出了一股...龍氣,只見山路翻騰,壤息的臉色大變。
花惹孃的俏臉也是由紅變白,那男子的靈圖看着也是奇怪。似龍非龍,四角在地,身披龜殼,正是由土中而生,半龍之獸-土鰲,有此靈圖者,輕則縮地三尺,重則地動山搖。
靈圖也是有了高矮尊卑之分,壤息只是厚甲穿山獸,鰲雖未成龍,卻也有了真龍之氣,尋常獸類見了,也是未戰氣勢已弱三分。
花惹娘腦中閃出一個人名,臉上又漾出了笑意:“還真是折殺了惹娘,原來這位是陸上有名的屠龍大將軍--今鰲。”
今鰲早前也是得了消息,說玉闕遠山附近發現了金紋石礦。這金紋石礦對習武之人來講,也確是很有好處,更可以讓北陸的兵甲戰馬都再強悍上幾分,他就主動請纓,帶了手下的幾員猛將趕來。
花惹娘在了三國之中都有些耳目,這北陸的第一莽將的名字自然也是不生分的。
她也是個心竅玲瓏的糯米人,這時嘴上立馬就客氣了起來,先前的誤會就算一筆抹清了,她嘴上說着討好的輕巧話,眼卻是八方而動,將這附近的特別之處都逐一記在了心中,又是寒暄了幾句,就匆匆離去了。
這半路殺出的神秘女子一離開,今鰲才鬆了戒備,將身上的氣勢收斂了起來,此番出來,他也是小心謹慎,非到萬不得已,他並不想在玉闋的境內和人起了衝突,只是這次突發的這起事故,去讓他很是意外,先不論赤鐵虎的慘死,連着青銅狼也是傷勢未愈,最惱火的的還不知是何人所爲。
黃金豹在山路上搜索了一圈,依舊沒有線索。今鰲見此,又想此地久留不得,一把火將這滿地的屍首燒了個乾淨。
四人走後,只留下了滿地的山灰焙土,夕陽腿去了暖意,百尺山崖之下隱有水光晃動。這時的山下面,卻也是暗潮涌動。
---------------------------------------------------------------------------------------------------------------
秋膘見了若兒的滿臉喜色,再看看一旁的少年,眼裡多了幾分不悅:“不就是個白皮小兒,怎麼這丫頭見了他,就有成了這副樣子。”
木卿君嘖嘖嘆道:“我說就這雙眼看着還有幾分眼熟,原來是當年那莽撞丫頭。”
從天而降,這詞,已經是兩次用在了若兒身上,她又一次灰頭土臉的出現在了傲世的眼前,只是這溪水成了山下暗河,這原本的兩人獨處也成了六人同行。
秋膘等到這時,總算忍不住了,嘴裡“哎呦”了起來,也就是這陣子叫喚聲,讓突然遇到的兩方人馬消了些尷尬。
無人再問,爲何兩人好好的山路不繞,自上而下。也無人詢問,爲何四人寬敞的官道不行,在下摸索,也不會有人問,剛纔兩人險要跌入暗河之中時,那股浩瀚真龍之氣,由誰身上而出,這種種的疑問,都在了秋膘的叫疼聲裡被人拋在了腦後。
秋膘咧着牙,眼底卻將這幾個突然冒出來的人看了個清楚。纔是一眼,他就知道這幾人並不尋常,只是,這麼認爲的似乎只有自己一人。
在旁梳洗的若兒,臉上及其稀罕的多了分少女的嬌羞神態,怎麼看怎麼不對勁,他心底禁不住“咯噔”一下,生出了些慈父嫁女的矛盾心情。
只是這人嘛,秋膘暗裡看着那名藍衣少年。相貌還算…湊合,男人就該長得身寬體胖,眉粗目闊,這人長得也太娘們些了,說話有時文質彬彬的,怎麼看還是不如自己的,他心裡肯定着。
但這人又不似他外表看着的這麼簡單,入水的那一刻,那少年雖站在了岸上,但那水中卻無端生出了一股反彈力,只是,秋膘回想着,再狐疑地看了眼不遠處的少女,她身上似乎也是迸出了一股力氣,將兩人墜地的衝力消了不少。
也或許是自己方纔氣血涌動,認不清,記不得了,秋膘查看着身上的傷口,先前他還不曾覺得,這會兒一看,才發現,自己身上淤青陣陣,胸口也是氣血浮動,纔剛坐了下來,全身幾乎無一處不痛。
“若兒...姑娘,這位是...,”傲世看了片刻,上前詢問道。
聽了這問話,若兒的眼裡閃動了一絲茫色,嘴脣忍不住哆了下,強忍住要出口的話:“怎麼會是是若兒?你不是一直都叫我小銀的麼?這世上,也只有傲世哥哥一人這般叫喚了。”這話終究還是沒說出口,再問出口時,卻是很多年後的事了。
不等她回答,懷中的瘸狗很是興奮地撲向了暗河邊的石灘上,這些石頭,夕染淡金,比起先前在了山上看見的那些礦石,要亮眼許多。
秋膘和若兒驚呼出聲:“金紋石。”
聽得這名字,一旁的幾人也是往瘸狗身下看去,只見它埋首石中,耳邊陣陣碎咬聲音,正咀得開懷。
其中神情最是激動的莫過於習武的融復海,再是章博淵,一旁的木卿君和傲世則是無甚反應。
金紋石對習武之人的誘惑還真是不小,若兒將衆人的反應看在了眼裡,心裡也是提防了幾分。
章博淵驚道:“這是噬金獸。”
見若兒並沒出口否認,他又對着融復海說道:“融兄,你可是苦於不能突破,這會兒可是有希望了。”
融復海搖頭苦笑,自己確實在六靈珠後就再無長進,見了一旁的少女臉上多了分惶恐,他連忙解釋道:“我已受了狼毒,本就駕馭不住身上的狼毒,這樣的吞噬猛獸,我可不敢生了貪念,還不如等着自己領悟更加穩妥些。”
章博淵見他並無心思,也不在強求:“可惜可惜,這滿地的灘石雖是良材,只是數量太多,成色也才一半,用了千百塊,才能取出些金紋水,這人力物力可是耗費不起。”
原來這金紋石的由來還有一說,這石中帶的金紋鋼本是天外之物,靠着至陰之水,才沉澱在這些山石之中。他再看了傲世一眼,很是肯定的說道:”金紋石的周邊,必然就有精純的水陰之元,只是不知道在了何處。”
秋膘聽了這話,只覺得心裡一陣的不暢快,冰原的人對了這水陰之體的人先天就有幾分排斥。
木卿君在旁看着秋膘,說道:“這位兄長,你身子可還有些不舒服?”
P.S,今晚還有一更,話說又是個福利章節,這個不羨春其實是爲了下一章鋪墊的。娘之,我昨晚又寫哭了,我可憐的小心肝啊,大夥們等着十月中旬的精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