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你牢牢記住,回去慢慢體會,勤加練習……”
後院空地之中,持着馬槊的李靖從戰馬之上下來,對韓成說道。
剛剛,他不僅僅給韓成講解了一些馬槊使用之時最需要掌握的技巧,還專門命人牽來戰馬騎在馬上爲韓成演示了幾遍。
關隴子弟,大多都不單單學習學問,對弓馬之事也經常練習,李靖作爲當初被楊素誇獎的人,在這些上面自然不錯。
雖然楊素夸人大多都是爲了給高熲較勁,水分比較大,但能夠被這樣誇,也是很了不得的。
韓成恭敬點頭。
雖然這個老師收徒收的突然了一些,但總體來說還是非常不錯的。
更要說這一拜師就會自動多出來一個小師妹來。
韓成還沒有穿越過來之前,所看的的亂七八糟的書裡面,師兄和師妹之間基本都是要發生上一些事情的。
那些故事裡面,還會有其餘的師兄弟爭小師妹,自己現在則完全不用擔憂。
畢竟自己這差點給自己拜了靶子的師父,可就收了自己這一個弟子。
“以後你五日或者是十日就前來府上一趟,我好教授你一些東西。”
李靖又進行交道。
韓成再次躬身領命:“弟子定然會勤加練習武藝,必不墜了老師威名。”
“也不能只練習武藝,你那一手字也需要好好的練習一下,不能只練習自己的名字。”
李靖點頭,面色淡然的進行補刀。
本來還很是欣喜的韓成,猛然被李靖這樣把老底給揭掉,頓時有種想要吐血的衝動。
要不是還想着日後迎娶小師妹,韓成非得問問這傢伙還認不認他這個賢弟了……
一切忙完,已經是下午時分,在李靖的指點下拿着馬槊揮舞了一番的韓成騎着赤狐馬,帶着尉遲恭一行從郡城離開,返回青雀村。
回去將這個事情告訴了韓蕭氏,母親韓蕭氏聞聽這個消息,頓時笑的見牙不見眼。
她之所以這樣高興,不是因爲李靖收了韓成爲弟子,而是這事件之後所代表着的其餘事情。
“成兒,你與煙兒的事情,這次是要成了。”
韓蕭氏高興了一陣兒之後,喜眯眯的對韓成說道。
韓成大驚,忙問:“娘,你咋知道的?”
韓蕭氏笑着說道:“那要不郡尊收你爲弟子做什麼?”
聽到這回答,韓成忍不住的吸吸鼻子,做孃的在娶媳婦這件事情上,總是有着一些讓人摸不着頭腦的神邏輯。
許多看起來並不相關的事情,不知道怎麼七拐八拐之後,就這樣被她們硬生生的給聯繫到了一起,而且還是一副理所當然、振振有詞的樣子。
面對這個狀態的母親,韓成能夠做的事情不多,唯有翹起大拇指,爲母親大人的英明神武點贊,然後迅速敗退……
不過事實證明,有些時候做母親的直覺還是很準的。
就比如這次。
在韓成從李靖府上離開之後,李靖獨自坐了一會兒,就開始喊人過來安排事情了。
到了第二天的時候,韓射鹿就帶着十餘個隨從,自馬邑城出,往北方雲內城而去。
看着離去的韓射鹿一行人,李靖伸手摸着自己的鬍鬚,臉上露出一些微笑,看起來心情很是不錯,對自己的決定極爲滿意……
天矇矇亮的時候,青雀鄉團這裡的人已經盡數起牀,衆人分爲三隊進行跑操,韓成自領一百人,尉遲恭、羅士信兩個各自帶領兩百人。
對於這樣的事情,青雀鄉團的衆人早已經熟悉,一個個排着隊跑着,步伐相對整齊。
跑步途中不時會有人喊着“一二一”的口號,一些兵卒在奔跑途中,按照這口號來調整步子。
號聲嘹亮、腳步聲隆隆,好似一支洪流。
在這樣的聲音之中,天色漸漸轉亮,火紅的太陽自東方升起……
雲內城城頭之上,披着甲的李煙站在城牆之上,看着朝着東北方向看去,晴空之下,極遠的地方能夠看到山巒起伏。
山巒自西北一直到達東北。
那裡是武周山脈,山脈之中有一處名爲白登山。
漢初高皇帝便是在這裡與匈奴打過一場。
這是新興的大漢帝國,與第一次統一北方草原王朝的匈奴之間的大規模碰撞。
結果並不是太好,高皇帝被圍白登山七天,後方周勃帶兵馳援,白登山之圍方纔解除(有陳平獻策賄賂單于閼氏之說,並不準確,主要是後來周勃犯事,在許多事情上就採用了春秋筆法,就跟基本不爲人所知的呂雉的兄長呂澤一樣)
直到武帝上臺,雙子星閃亮登場……
李煙望向遠方,並不是在純粹的思古,更多的是在想着帶着人前往北方再次出使突厥的長孫阿翁。
昨日長孫阿翁帶領使團自雲內經過,自己出去迎接,短暫相見。
相談之中長孫阿翁突然壓低聲音笑着恭喜自己紅鸞星動,自己想問,長孫阿翁卻是不再多言了,只是說不久之後就能知道結果。
這事情讓李煙心中不再平靜,她知道長孫阿翁是不會在這事情上欺瞞自己的,再加上他剛從馬邑而來,必定是從自己父親那裡聽得了什麼消息。
她覺得很有可能是自己的父親回心轉意了,畢竟這次自己的韓郎立下了那樣的功勞。
雖然這樣想,但心裡還是充滿擔憂,怕自己的父親看上了什麼不相干的人,硬是想要讓自己嫁給對方……
正盯着遠方這樣滿心糾結的想着,卻聽得有些喧譁之聲。
李煙扭頭朝着南方看去,見有十幾騎自官道上飛馳而來。
她凝目看去,這樣過了一陣兒之後,面上忽然有笑容浮現。
來的是韓叔……
雲內城南的馳道之上,李煙騎在馬上,帶着十幾個護衛,馬蹄輕快的朝着南方的馬邑城而去。
她已經與得到李靖命令前來的韓射鹿進行了交割,卸下諸多事務。
雖然不能在這裡統兵,但李煙的心情卻是極爲的輕快,因爲從韓射鹿的口中他已經得知了自己的父親收韓兄爲弟子的事情。
她是一個聰慧的人,從長孫阿翁的話中,再看看阿爺此時的舉動,很多不確定的事情,現在一下子就變得明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