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皇后的責任!

一身親王蟠龍袍服的誠王昂首挺胸進了大堂,往那裡一站,上面高座上的幾位大人忙站起身來上前去,躬身行禮,姚盛林帶頭道:“下官見過王爺,給王爺請安了。”

“諸位大人請起。”誠王擡了擡手,微微一笑,“姚大人,你們這案子審的怎麼樣了?”

“回王爺,正在審着。”姚盛林躬身道。

“哦。”誠王微笑着點了點頭,“本來呢,本王今天閒着沒事兒想來湊個熱鬧,可剛走到門口就聽見你說要派人去請本王。怎麼,是有什麼要緊的事情傳訊本王啊?”

姚盛林忙拱手道:“不敢不敢!王爺這樣說,下官可真是罪過了。”

“也對。”誠王笑了笑,轉頭看着封羨,笑道,“不是姚大人說要傳訊我,是封大人說的。剛在外邊的時候我聽見封大人說本王是原告?”

封羨拱手道:“大家都知道忠毅侯府的管家陳福把羅同江賄賂皇后娘娘用來保命的金銀珠寶送到了誠王府,向王爺檢舉此事,所以王爺應該是這件事情的原告吧?”

“不,你錯了。所謂原告,是主動向刑部衙門或者大理寺提出案件的纔算是原告,本王不是。本王也只不過暫爲看管贓物和證人的。算起來,本王也只是爲朝廷盡一點綿薄之力而已。連證人都算不上。”

“王爺說的是。”姚盛林拱手笑道:“王爺爲本案看管贓物和人證,真是幫了我們的大忙了。”

“你這話說的!難道本王不是大雲朝的臣民?連一個草民奴才都知道的道理,難道本王還不懂?”誠王說着,轉身看了一眼李成業,又問封羨,“難道本王還不如這個在逃犯?”

“下官沒那個意思。王爺明鑑。”封羨再牛逼也不能跟誠王對着幹,人家是勤王呢,他纔是個從三品。

“行了!這大熱的天兒你們就別瞎耽誤工夫了!趕緊的審案子吧!外邊還一大堆人等着看呢。”誠王指了指大堂門外的一羣人,說道。

“是。”姚盛林拱手道,“王爺您請上座?”

“上什麼座啊?本王是來旁聽的!”誠王說着,轉身指着一個衙役吩咐道,“你!去給本王搬把椅子來!這麼沒眼色,怎麼當差的?”

那衙役忙應了一聲轉身去搬了一把太師椅來放在主審官的旁邊。

“這兒!放這兒!沒聽見本王說本王是來旁聽的嗎?”誠王指着封羨的下手,無奈的搖頭,“你這兔崽子還真是沒眼色啊!”

衙役無奈的看了姚盛林一眼,姚盛林拱手笑道:“王爺,您就別爲難下官了。您請入座。”

誠王瞥了一眼姚盛林,無奈的搖了搖頭:“你們這些人哪!永遠拎不清!這若是在三軍帥帳裡,難道本王一個閒散王爺到了,就要做到主帥的椅子上去嗎?現在在這大理寺裡,你是主審官,他們是副主審!封大人呢?是陪審,對吧?本王就是個旁聽。在這裡,沒有王爺,只有案子!”

姚盛林躬身道:“是,王爺教訓的是。”

前面的案子繼續審訊,隔扇門後面的韓芊則擡頭盯着雲碩看。雲碩笑了笑,湊到她耳邊低聲問:“你看什麼?”

“誠王爲什麼會這樣?”韓芊小聲問。

“他這樣不對嗎?”雲碩反問。

“文德年間,鎮國公府二姑娘,我的二姑姑沒嫁給故去的老誠王嫁給了蕭侯爺,這誠王府跟韓家的關係就產生了微妙的變化。後來,文德末年的那一場逼宮,文德皇帝把本來應該屬於誠王府的錦鱗衛分解開來,一部分交給了寧侯府,這誠王府跟韓家的關係越發的緊張了。雖然後來皇舅登基之後成立了內閣,又慢慢的把一部分錦鱗衛和這帝都城城防的事情又交給了誠王府,但誠王府的風光卻早已經不再。老王爺軍功赫赫,他在的時候誠王府還受人尊重,如今的誠王平庸無能成了一個閒散王爺,一不參政,二不沒兵權,平時最大的事兒就是陪着陛下你出京去打獵。”韓芊說着,淡淡的冷笑着搖了搖頭,“我雖然不聰明,但也不傻!連我都知道這是他向皇上討價還價的最好時機,他怎麼可能會放過?”

雲碩看着韓芊,緩緩地點了點頭,低聲嘆道:“以後誰再敢說朕的皇后只知道吃喝玩樂,不懂朝局不懂庶務,朕就大嘴巴抽他!”

“嘖!”韓芊皺眉道,“怎麼說話呢?別忘了您可是皇帝陛下。”

“喲,你還知道朕是皇帝啊?”雲碩小聲笑道。

韓芊直接給了某人一個白眼。

“既然知道朕是皇帝,那你覺得誠王敢跟朕討價還價?”

“他是皇族,是親王。”韓芊輕聲哼道,“他的身體裡流着的也是雲氏皇族的雪血,可不是尋常的老百姓。”

雲碩擡手做了個噤聲的動作,搖頭道:“噓!這些事情不是你能操心的。好好聽着,外邊審到哪裡了?”

大堂內,審訊再次開始。李成業正在向堂上如實交代。

“……草民曾經在邵雋文在西郊的小莊子裡當差,去年春天的時候,邵雋文請了一個神秘的江湖高手在那個小莊子的地宮裡給一個女人治病。一開始的時候草民並沒覺得這有什麼好奇怪的,還以爲是因爲那女的得了什麼怪病見不得人,所以才弄到那裡去醫治。可後來我聽說他們要國醫館秘製的外傷藥,而且指明要寧侯府里弄出來的,說只有寧侯府裡傳出來的秘製外傷藥才能祛除疤

秘製外傷藥才能祛除疤痕,一點痕跡都看不出來。當時我就覺得奇怪了,是什麼傷非得一點疤痕都看不出來?這一般應該是在臉上啊!可那個來治病的女人我見過,她長得很好看,臉上並沒有傷疤。”

“你之前認識那個女人嗎?”封羨插嘴問。

李成業搖了搖頭:“回大人,草民不認識。”

“你再看看你身邊的這個女人,認識嗎?”封羨又問。

李成業看了一眼,搖頭道:“回大人,這個人草民也不認識。”

“這個女人跟你之前見到的那個需要治病的女人是一個人嗎?”封羨繼續問。

“回大人,不是。”李成業搖頭道。

“那你剛纔那些不都是廢話了嗎?!”封羨冷聲喝道。

“封大人!”姚盛林冷聲質問,“你怎麼就知道這個人證所招供的都是廢話呢?至少他的證詞能證明邵雋文在他的秘密地宮裡都做過什麼事情。”

“那也要聽些有用的吧?”封羨的聲音降低了三分。

“誰說這些沒用?”姚盛林皺眉質問,“封大人你到底在急什麼?”

封羨一時不知道該如何說,便選擇閉上了嘴巴。

不過封羨的質問沒有錯,李成業既不認識顧凝霜,也不認識眼前這個已經面目全非的女人,這根本不足以證明那個在濟州明湖樓上收羅同江的金銀珠寶並僞造出那些密信的人就是眼前這個女犯。

不過,姚盛林不着急,他雖然沒做過刑部的主官,但卻也知道案子要慢慢審才能細緻,纔能有正確的結果。所以等李成業又說了一些邵雋文在那個小莊子下面的地宮裡進行的一些其他活動之後,他方緩聲問:“全都招供完了?”

“是,草民知道的,都已經如實招供了。”李成業說道。

姚盛林點頭,吩咐旁邊的書吏:“很好,書記官,讓他簽字畫押。”

李成業在書吏送過來的口供記錄上寫上自己的名字並按了手印。姚盛林命令衙役:“把他帶下去。”

“是。”衙役答應着上前來把李成業帶了下去。

姚盛林看了看旁邊的幾個副主審以及誠王和陪審們,擡手拿起驚堂木拍了一下花梨木的大案子,朗聲道:“帶下一個證人!”

下面的人應了一聲,有兩個人轉身出去,然後帶了兩個人進來。這兩個人往大堂上一站,邵雋文和顧凝霜頓時僵住。

“國醫館院令衛凌灃帶人犯周成闊參見姚大人,誠王殿下和幾位大人。”一身醫官袍服的衛凌灃朝着堂上拱了拱手。而站在衛凌灃身後的那個被衛凌灃稱作周成闊的人則傲慢的看着堂上的每一個人,一臉的冷漠,既不說話也不行禮。

“人犯?衛大人,他是什麼人犯?”曾成昆指着周成闊問。

“曾大人,他就是江湖上盛傳的‘鬼手’。可以憑着一把手術刀給人改頭換面,讓一個人變成另一個人。”衛凌灃拱了拱手,說道,“家母這些年在外邊一直在找這個人的下落,至今方纔找到。下官知道這個人跟今天所審的案子有關,所以把他送到這裡來給姚大人審訊。”

“鬼手?”姚盛林看着站在衛凌灃身後的人,皺眉問:“這就是傳說中的鬼手?本官怎麼看着有點面熟呢?好像……從哪裡見過。”

衛凌灃看了一眼身後的人,無奈的嘆道:“這不奇怪。因爲他之前曾經是國醫館的人,曾在家母身邊研修醫術長達七年之久,否則,他也沒有今天這一把絕活。所以,朝中的大人們,估計十有八九都認識他。”

“怪不得,你這一說本官想起來了,又一次好像在姚府見過他……”姚盛林點了點頭,“那他後來怎麼跑了呢?還有,他的這個名字也不對吧?我恍惚記得他好像不姓周啊。”

“他本來是姓周,在國醫館的時候姓譚,用的是假名字。這人原本就是個江湖郎中的學徒,後來在一次旱災中流落到了京城,因爲懂得三腳貓的醫術在救災的時候幫了國醫館的忙,所以後來被國醫館收留。不過他是有些小聰明,在國醫館研修醫術也夠用心,所以當時母親很看中他,他的外科手術也深得母親的真傳。只是後來,母親發現他心術不正,在行醫的過程中暗中斂財,還對國醫館的醫女威逼引誘,所以便把他交給了刑部。至於他是怎麼從刑部大牢裡逃出來的,這事兒得問刑部的人了。”衛凌灃淡淡的說道。

“好嘛!又扯出一樁舊案來。”誠王搖頭嘆息。

姚盛林則拿起驚堂木‘啪’的一拍,喝道:“人犯周成闊!還不跪下!”

周成闊依然昂着腦袋站在那裡,一副硬骨頭的樣子。一個衙役上前兩步,把手裡的威武棍一揮照着他的腿窩砸了一下子,這傢伙就老老實實的跪下了。

“哼!敬酒不吃吃罰酒!”姚盛林冷笑道,“本官給你一句忠告!你還是老老實實的招供爲好,你可別以爲這裡是大理寺的大堂,有這麼多高官在座,本官就不會對你苦頭吃。”

鬼手跪在地上依然一言不發,好像根本沒聽見姚盛林的話。

衛凌灃在旁邊看着他,皺眉道:“你不要以爲我母親不在,就沒有人會用太乙神針裡的針刑。我勸你還是老老實實招供吧,免得吃一番苦頭之後還是要招,那樣豈不是很不划算?”

“我有一個條件,你們答應了,我就全部招供。”鬼手說道。

“這裡是大理寺的大堂!不是江湖上的某個幫派!你還敢談條件?!”封羨怒聲喝道。

姚盛林擺擺手制止了封羨的怒喝,淡淡的笑了笑:“你倒是說說看,你有什麼條件?”

“我不要上刑場。”鬼手說道。

“你不想死?你知道你犯的是什麼罪嗎?”姚盛林冷聲問。

“我知道我罪大惡極,我可以死。但我不想上刑場。”鬼手繼續說道。

“你想自裁?留個全屍?”誠王納悶的問。

衛凌灃拱手道:“姚大人,王爺,本官知道他的意思。”說着,他又轉身對跪在地上的人說道,“你只管如實招供,你的後事,我自會爲你料理。”

“好。”鬼手點了點頭,擡頭看着衛凌灃,平靜的說道:“我信不過堂上所有的人,但我信得過你。”

“那你就趕緊的招供吧。”衛凌灃說着,轉身走到一旁。

姚盛林吩咐衙役:“給衛大人也搬一個椅子來。”

衛凌灃拱手謝過之後,方在衙役搬來的椅子上坐下。

鬼手看了一眼邵雋文之後,便盯着顧凝霜看,眉頭緊皺,一臉的不解:“我簡直不能相信,你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顧凝霜冷聲說道:“我應該是什麼樣子?”

鬼手死死地盯着顧凝霜半晌,方從懷裡拿出一張紙,展開來攤在地上,又盯着紙上的畫像死死地看。

王雲嶺一眼看清楚那張紙上的兩個畫像,忽的一下子站起身來,然後緩緩地離座走了過去。

那兩個畫像畫的惟妙惟肖,而且兩個人他都認識,左邊那個是顧凝霜,是他心儀了許久的姑娘,而右邊那個則是高高在上母儀天下的皇后娘娘。

“這是什麼圖?!”王雲嶺厲聲問。

鬼手看了王雲嶺一眼,淡淡的說道:“這是我給這個女人改頭換面之前做的準備。想要把這張臉變成這張臉,就必須把這兩張臉一絲一毫的差別都記在心裡。”

“你把這個女人,變成了這個?!”王雲嶺指着顧凝霜的原畫像,厲聲問。

“是啊!怎麼?你以爲我做不到?”鬼手冷冷的瞥了王雲嶺一眼,然後指了指邵雋文,“你不信的話可以問他。如果我做不到,他怎麼可能心甘情願的給我二十萬兩銀子。”

“他給了你二十萬兩銀子,讓你把這個人變成皇后娘娘的樣子?”王雲嶺問道。

“這個女人是皇后娘娘?”鬼手指着韓芊的畫像,反問。

“是的。”王雲嶺點頭道。

鬼手轉頭看向邵雋文:“你早說這是皇后娘娘,我不可能只收你二十萬兩!你個奸詐之輩!”

姚盛林吩咐旁邊的書吏:“記錄:邵雋文給周成闊二十萬兩銀子,讓他把奉皇后旨意在無色庵修行的宮人顧凝霜變成皇后娘娘的樣子。有畫像爲證。”

旁邊的書吏應了一聲,飛快的把這些記下。

王雲嶺又轉頭看着面目全非的顧凝霜,皺眉問:“那麼,她爲什麼又變成了這個樣子呢?”

“我也納悶呢!”鬼手掃了王雲嶺一眼,乾脆起身上前捏着顧凝霜的下巴仔細驗看。

顧凝霜擡手把他的手打開:“滾!我不認識你!別碰我。”

“你認識我——”鬼手冷哼了一聲,盯着顧凝霜的眼睛,說道:“你的聲音我記得,就是那個女人。還有,我雖然你現在的樣子不是我修整出來的,但你眉毛裡的這一顆紅痣是我親手點進去的。這可不是什麼女人都有的!還有,你的臉是變了,但你眉眼還沒變,還有你鼻子這個地方……也是我當初親手整出來的樣子!告訴我,爲什麼?你爲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我往你的皮膚下面填的那些東西好像都不在原來的位置了?嗯?”

“滾!”顧凝霜怒罵。

“我來告訴你!”大堂外邊傳來一記爽朗的笑聲,隨之而來的是一位翩然佳公子。

“你是何人?居然敢闖大理寺的公堂!”姚盛林問道。

“諸位大人,在下慕堯,區區一介草民,行走於江湖。很不湊巧的是,前幾天草民有幸在濟州遇到皇上,因爲皇上被一個女人給煩的吃不下睡不着,隨意草民替皇上出手抽了她幾個耳光,沒想到奇怪的事情發生了,她居然由一張臉變成了另一張臉!嘖嘖!當時可真把我嚇了一跳啊!鬼手,我想這件事情你是可以解釋一下這事吧?”

鬼手看着慕堯,釋然的點了點頭,又自嘲的搖了搖頭:“是啊,你慕大俠內力深厚,又有一手隔山打牛的絕活兒。抽幾個耳光能把我精心修整的一張臉抽成這樣,不是什麼難事兒。”

慕堯冷笑道:“我可沒想要這樣的效果!我如果知道你的手藝是這樣的,我一定不會抽她那幾個耳光的。二十萬兩銀子就這水平?鬼手,你這錢騙的可真容易。”說完,慕堯又嘲諷的朝着邵雋文挑了挑下巴,“邵公子,這天底下只怕也只有你這一個冤大頭肯給這樣的價碼了。”

邵雋文冷笑道:“姚大人,你們找來的這些證人真是很好啊!李成業,忠毅侯府三爺韓建示的奶兄,而這位慕公子則是韓建示在江湖上的好朋友,兩個人好到什麼程度?據說皇后娘娘在進宮之前曾經去慕雲山莊住了兩年的時間。這位慕公子對皇后娘娘的傾慕之心這麼多年了都沒變過吧?這種時候他不來提皇后作證才……”

“啪!”

啪!”

“呃!”邵雋文話沒說完,慕堯便狠狠地抽了他一記耳光,他眼前冒金星,緩了好大一口氣兒才擡起頭來冷笑着看慕堯:“怎麼,慕公子心虛了?”

“無恥之徒!”慕堯冷笑道,“爲了裡間皇上和皇后娘娘之間的感情,你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你這種人,連下地獄都不配!你會被挫骨揚灰的!”

大理寺公堂之上的這一場審訊,對於公堂內外的官員,衙役以及圍觀者來說,簡直極其精彩極其刺激,然而對於隔扇門後面的雲碩和韓芊來說,卻是一點懸念都沒有。

雲碩帶着韓芊從大理寺的後門出來,上了馬車回皇宮。

韓芊靠在馬車裡,閉着眼睛不說話。

“鬼手的事情,對朕來說是個意外。”雲碩把韓芊攬在懷裡,冷笑道,“想不到他也是個在逃犯。”

“我早就知道了。顧凝霜那張臉一變再變,唯一能指證她的人只有鬼手,是三嫂求了她的老侯爺和姚老夫人,他們利用他們在外邊的人脈找到了這個人,然後把他秘密送到了京城,交給寧侯府看管。”韓芊閉着眼睛說道。

“你爲什麼不早告訴朕?”雲碩悠悠的嘆了口氣,無奈的順着韓芊的長髮:“如果朕知道他們能把鬼手找來,就不會跟那幾個王爺談判了。”

“我想過要跟你說,但又不敢。”韓芊依然閉着眼睛,低聲說道。

“不敢?”雲碩詫異的看着懷裡的人,她閉着眼睛,消瘦的臉龐讓她跟小時候很像。他忽然想起當初她只有幾歲的時候也曾經這樣睡在自己的懷裡。

那時候她天不怕地不怕,肯朝着自己撒嬌耍小性子。如今長大了,卻對自己說‘不敢’。雲碩的心糾結如一團亂麻。

韓芊靠在雲碩的懷裡隨着馬車的晃晃悠悠,晃得她差點睡着的時候,雲碩又開口了:“芊芊,你變了。”

“能不變嗎?我都是三個孩子的娘了!”韓芊懶懶的嘆道,“我以後還會變的!變得白髮蒼蒼,又老又醜!變得連我自己都不認識。”

“我不是說這個。”雲碩低聲說道。

“那陛下是說什麼?”

“我們剛認識的時候,你叫我太子哥哥。後來,你叫我皇帝哥哥。可現在,你張口閉口都是‘陛下’,‘陛下’。以前你從不怕我,不但在我的懷裡撒嬌,還敢朝着我使小性子。現在卻乖巧的不得了,每日都照顧我的飲食起居,越來越賢惠。”雲碩粗糙的手指拂過她臉頰上細膩的肌膚,連嘆息都帶着一點黯啞。

“如果我到現在還是當初那個賴在你懷裡撒嬌耍癡的小丫頭,那纔是可笑。”韓芊輕聲哼道。

“是啊!說的是。”雲碩點頭,“可是,我不希望我們兩個人之間因爲這些事情有隔閡。芊芊,我們是夫妻,夫妻本是一體啊!”

“夫妻一體。”韓芊重複着這四個字,緩緩地睜開眼睛,“陛下,如果這次姚老夫人沒有找到鬼手,這個案子該如何判定呢?”

“誠王會出面,結果也差不了多少。就是少了鬼手這個犯人了……對了!他說他不上刑場,衛凌灃居然答應了他,你知道他們究竟是賣什麼關子嗎?”

“我差不多已經猜到了。”韓芊說着,微微皺了皺眉頭,“你知道國醫館裡面有一個標本室嗎?那裡面存放的是各種動植物的標本,當然,也有人體器官的標本……”

“知道。”雲碩忙阻止了韓芊後面的話:“好了,不要說了,朕明白了。”

“陛下,這個案件之後,您回對韓家有什麼打算?”韓芊問。

雲碩一怔,反問:“朕應該對韓家有什麼打算嗎?”

“只要我是皇后,只要我的兒子是太子,只要韓家一公兩候三座府邸以及韓家的七個爺們兒以及孩子們都在帝都城裡,外戚專權這樣的話題就不會少。邵雋文算個什麼東西?不過區區一介紈絝,他只是心思縝密一些,陰毒一些,也敢於下狠手,自己也不要什麼後路,他就敢策劃親王謀逆,算計治河總督,給我扣上一定貪污,結黨,謀逆這樣的帽子。現在天煜和天燁還不滿週歲,他們就能掀起這樣的風浪來,等他們兩個再大一點,你說這些人會怎麼樣?”

“你想的太多了吧?”雲碩輕笑道,“朕也不是軟腳蝦!更不是昏君!難道朕會任憑這些人繼續興風作浪?你放心!朕會下旨,把邵雋文凌遲處死!他的血足以讓那些人懼怕。看以後誰還敢如此胡作非爲。”

“皇帝哥哥。”韓芊反手握住雲碩的手,明澈的眼睛以仰視的角度溫和的看着雲碩,“我有個想法。”

“什麼想法?”雲碩低頭看着她。

“我想,讓我的哥哥們都離開帝都城。去邊疆,守疆衛土。還有年輕一輩的孩子們,韓釗,韓鈞,還有韓錚等,他們都需要去軍營,而不是在帝都城這片繁華溫柔地,靠着祖蔭的庇佑,變成一羣只知道勾心鬥角招貓逗狗的紈絝子弟。”韓芊緩緩地說道。

雲碩看着韓芊,沉默不語。

韓芊也看着雲碩,等了片刻後,繼續說道:“如果你擔心他們手握兵權會心懷不軌,你可以把女眷和不滿十二歲的男丁留在京城……”

“閉嘴!”雲碩低聲喝道,“你怎麼會說這樣的話?!是誰教給你的?是你大哥?還是你二哥,或者你三哥?不對,是慕堯那混蛋在你耳邊胡說八道,是不是?!”

是?!”

“皇帝哥哥!”韓芊伸手推開雲碩緊握着自己肩膀的雙手從他的懷裡坐了起來,“不是他!不是任何人!是我自己想的!”

“你怎麼會這樣想?你怎麼會!”雲碩咬牙道。

“如果我只是一個尋常的女人,哪怕只是一個王妃,那我也會想辦法把孃家人都留在京城過太平日子。但我嫁的是帝王,我是母儀天下的皇后。身爲皇后,我就必須以皇后的身份去想一些事情,去做一些事情!這是我作爲皇后的責任!也是身爲韓家女兒的責任!”韓芊的神情依然溫和,眼神依然明澈,不喜不怒的看着雲碩。

雲碩盯着她看了一會兒,無奈的笑了笑,也恢復了平靜:“這些話你想想了多久了?”

韓芊笑了笑,說道:“從我們回京的第一個晚上開始想,想到昨天晚上纔想好怎麼跟你說,沒想到你會這麼生氣。”

“你說這樣的話,還怪朕生氣?”雲碩寵溺的低頭,以額頭抵住她的,悠悠的嘆了口氣。

“皇帝哥哥,我認真的想過了,這對韓家不是壞事。我六哥韓建申的樣子你也見到了。與其讓韓鈞他們這些小輩兒留在京城漸漸的變成他那樣的人,還不如讓他們去邊疆,去軍營。皇帝哥哥你身爲皇子都能從軍營裡待七年,韓家的孩子爲什麼不能?他們生來就是武將不是吟詩弄曲的文人士子,軍營纔是他們該呆的地方。”

雲碩點了點頭,欣慰的笑道:“你說得對。”

“那你會安排吧?”韓芊再次靠近雲碩的懷裡。

雲碩沉聲道:“就按你說的安排,不過人質什麼的,以後不許再提。朕若是連守疆衛土的武將都不相信,還如何配坐在龍椅上,如何配執掌江山做這個帝王?”

“你不配誰配啊?皇帝哥哥不僅是配做這個帝王,還是一位聖賢明君。”韓芊說着,又往雲碩的懷裡靠了靠。

“嗯!真是明君,你是賢后!這明君賢后在一起纔剛好嘛。”

“那你剛纔還提慕堯哥哥衝我發火。”韓芊小聲說道。

“什麼哥哥!慕堯!”雲碩不悅的扁了扁嘴巴,“他算哪門子的哥哥?!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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