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覺告訴郗寶寶,皇上的條件千萬不能隨便答應。
可現在她被桌上的美食勾引得口水直流,所有的是非對錯,在這一刻已經變得不再那麼重要。
“什麼條件,皇上快說!”
她心急火燎的模樣,令李承澤的心情變得非常不錯,於是衝她勾勾手指,示意她靠近自己。
郗寶寶不明所以,卻還是乖乖照做,在柔軟的大牀上向前膝行幾步,當兩人之間的距離已經足夠接近時,她隱隱意識到了危險的接近。
年輕帝王的眼底流露出戲謔的笑意,此刻的他,就像是一隻蓄勢待發的雄獅,時刻在等着他的小獵物主動上鉤。
而李承澤這隻腹黑的獅子顯然並不打算現在就吃掉眼前這麼可口的小東西,他慢條斯理地夾起一塊色澤鮮豔的竹筍,逗小貓似的在她眼前晃了晃,“想吃麼?”
郗寶寶拼命點頭。
“不勞而獲的行爲是可恥的,所以如果你想吃,就要用實際行動來證明你誠心。喏!”
他指了指自己俊俏的臉頰,“你親朕一下,朕就給你吃。”
郗寶寶的臉一下子就紅了,雖然與皇上成親多日,也早已經習慣與他發生肌膚之親。
可從來都是他主動在先,自己只是被動承受的那一個。
現在卻要讓她爲了一口氣的,像小狗一樣對他搖尾乞憐,這……這真的很挑戰她的自尊心好嗎!
想是這樣想,李承澤筷子裡夾着的那塊美食,卻致命的吸引着她的視線。
好吧!
郗寶寶在做了好一番思想掙扎之後,終於向美食妥協,她就像一隻小蝴蝶般,輕盈的撲到李承澤懷裡,蜻蜓點水般在他俊俏的側臉上親了一口。
雖然這一吻很輕,卻還是令夜熙朝的當今帝王龍心大悅,他語氣輕快道:“愛妃果然聰明乖巧,一點即透。”
說罷,將筷子上的美食投喂到了自家皇后的嘴巴里。
郗寶寶三下兩下將食物吞掉,便甩開皇帝,打算直接撲到桌子前開始大塊朵頤。
結果還沒靠近飯桌,就被李承澤一把抓了回來,沒好氣的斥道:“朕讓你吃了麼?”
郗寶寶滿臉無辜地看着他,一時間不明白他話中的意思。
李承澤捏了捏她肉嘟嘟的臉頰,輕哼一聲:“朕說了,想吃東西,就要用實際行動來交換。”
“可我剛剛已經親你一口了。”
李承澤瞪她:“只親一口就夠麼?”
“那皇上還要我怎麼樣?”
她那一臉不高興的樣子,氣得李承澤又來了脾氣,懊惱地在她圓潤飽滿的小額上輕輕點了兩下,輕斥:“明知道懷了朕的孩子,還敢用絕食這種可笑的方式來向朕表示抗議,皇后,此等行爲,已經犯了宮中的規矩。朕念你現在身懷六甲,不忍對你動用刑罰,但那並不代表朕可以由着你的性子胡作非爲。你剛剛不是還跟朕嗆聲,沒有肉,從今以後就不肯再吃東西麼。說出去的話就
如同潑出去的水,想往回收,沒門兒。”
男子爲尊,女子爲卑,這小東西妄想爬到夫君的頭上來撒野,不狠狠收拾一頓,以後還不翻到天上去。
郗寶寶這下真是傻了眼,張口結舌道:“難道皇上打算將我活活餓死?”
“活活餓死倒不會,但是……想吃東西,就要用實際行動來交換……”
說着,直接躺到她的身邊,笑得一臉邪惡:“你把朕伺候得舒服,朕纔會讓你的胃舒服。”
於是那晚,任性絕食的皇后,因受不住美食的誘惑,被她的皇帝夫君捏住把柄,直接拆吃入腹,被修理得連骨頭渣子都不剩。
李承澤用實際行動向他的皇后證明,皇權是不可侵犯的,夫君更是不可怠慢的。
按下郗寶寶被裡裡外外、上上下下修理得下不來牀不提,第二天清晨,當神清氣爽的李承澤例行來到金鑾殿,與朝中大臣們準備商討朝事時,以趙雲笙爲首的一衆大臣,再一次向皇上發出了刁難之聲。
趙雲笙的立場非常鮮明,既然真正的遲寶兒已經找到,哪怕皇上不願意承認這件事,也不能由着遲老丞相家的這個真孫女繼續流落在外。
目前,擁有皇家親賜玉佩的遲寶兒,自從被接進京城,除了證明身份那天有資格被皇上召見一次,直到現在,皇上都沒有將她安置進後宮的打算,這讓朝中許多大臣對皇上怠慢的態度表示不滿。
再怎麼說,夜熙朝後宮的大權,絕對不能落到一個冒牌貨身上。
面對趙雲笙振振有詞的嘴臉,李承澤強忍住下令將此人推去午門砍腦袋的衝動,耐着性子問:“朕說過,想要讓朕對那個後冒出來的遲寶兒有個交代,你們首先要給朕一個合理的交代。僅憑她身上的胎記,以及一塊不知從哪裡得來的玉佩,就說她是遲丞相的孫女,朕名義上真正的皇后人選,這未免有些過於武斷了。畢竟朕現在的皇后雖然沒有所謂的玉佩,但當日她與遲丞相滴血驗親,證明她確實是遲家的真正血脈。你們口口聲聲逼朕廢后,就拿出足以說服朕的證據。否則,便休要在朕與衆卿談論早朝的期間,沒完沒了的私議朕的後宮之事。”
一番話,將趙雲笙罵得狗血噴頭,絲毫沒有給對方留任何情面的意思。
趙雲笙豈能被皇上這三言兩語打發掉,趕緊上前一步道:“朝中許多大臣都可以證明,真正的遲寶兒手中所擁有那塊玉佩,確實是皇家聖物,造假不了。最重要的就是,兩天前,暫時被安置在丞相府的遲小姐,已經與遲丞相滴過血,驗過親,事實證明,住在丞相府裡的那一位,纔是真正的皇后人選。”
聽到這話,李承澤的眉頭緊緊皺了一下,他直直看向一直恭立在朝臣之首位置的遲靖懷,問道:“遲相,他剛剛所說之言,可是事實?”
遲靖懷神色複雜地看了皇上一眼,最後無可奈何地點了點頭:“趙大人所言並非爲虛,爲了證明那姑娘的身份,老臣的確在昨日下午,與她滴過血,驗過親。驗親的結果,
證明她確實是我遲家的血脈。”
這番話遲靖懷說得非常無力。
正常人都有先入爲主的習慣,當日郗寶寶被衛祈帶到丞相府時,他是真的對那個一心只想着吃,且毫無任何心機的小丫頭生出了祖孫之情。
上了年紀的人,最盼望的便是家族和樂,子孫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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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郗寶寶履行先帝當年的遺願,嫁進皇宮,獨得皇上恩寵之後,作爲祖父,他打心底爲自己的小孫女感到開心。
也想着,等再過幾年,自己老得走不動時,便向皇上提出引退,遠離朝廷這塊是非之地。
沒想到幸福的日子才過了沒幾天,便又冒出一個遲寶兒。
雖然滴水驗親之後,證明後面的遲寶兒也是他的親生孫女,可遲靖懷打心底喜歡的,卻是那個每次看到他,都會抱着他的胳膊,用一臉天真表情給他講宮中趣事的郗寶寶,而不是目前住在丞相府,擺出一副大家閨秀模樣,且喜歡裝腔作勢的遲寶兒。
因此,當驗親結果出來之後,他纔沒有急着上報朝廷,私心的想,能拖一日是一日,實在拖不過,再將這件煩心事交由皇上來親自處理。
一直沒發表過意外的衛祈忍不住皺眉:“如此說來,世上豈不是有兩個真正的遲寶兒?”
趙雲笙道:“真正的遲寶兒只有一個,便是被安置在丞相府裡的那一位。”
六王李承瑄不由得冷哼一聲:“你當你是個什麼東西,是真是假,何時由你一個外人急吼吼的前來判斷?雖然那個冒牌的遲寶兒手裡有一塊皇家玉佩,卻並不代表他在滴血驗親的時候沒有從中做手腳。”
在朝爲官的人都知道,六王在朝中就是一個特殊的存在。
他是與皇上同出一母的親生弟弟,自幼囂張跋扈,不可一世,除了他的皇上兄長之外,朝中任何人都不被他放在眼中。
所以他罵起人來纔會六親不認,完全不理會被罵之人在朝中究竟是何地位。
趙雲笙被李承瑄那句“你是個什麼東西”氣得牙根直癢癢,忍不住嗆聲道:“六王這話說得可就有些不負責任了。玉佩是真,胎記是真,滴血驗親是真,種種證據皆表明遲寶兒的身份,你卻非要用假冒這兩個字來定義真僞,難道你不想讓遲丞相與親孫女祖孫相認?不想讓我夜熙朝後宮擁有一位真正的當朝國母?”
李承瑄被他那番自以爲是的話給逗樂了,“趙雲笙,你是真傻還是裝傻,本王剛剛的話已經說得非常清楚,誰真誰假,都有可能在細節處做出僞造,那個冒牌的不過是比宮裡的那位多了一塊所謂的玉佩,你不能因爲一塊身外之物,就否定眼前事實的存在。郗寶寶是皇上當日用八擡大轎,明正言順的擡進皇宮的,她的名字已經被禮部大臣寫進了皇家玉牒,皇上大婚之際,滿朝文武及天下百姓共同爲皇家夫妻做了見證。你現在隨隨便便遛出一個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阿貓阿狗,就妄想破壞帝后深厚的感情,你是將皇室婚姻當兒戲,還是將祖宗家法當個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