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勇等人朝着大殿的前面走去。一路上,軍方的將領們紛紛和他打招呼。
“高勇,你還活着?”有人說道。
“老高,聽說你死了,看來是謠傳啊,回來就好。”
“是我兒子。”程咬金說道。
“還有我兒子。”
……
衆人來到李世民的跟前,一起行禮。
李世民關切地說道:“你們辛苦了。”他直接點名說道:“高勇,你說說在吐谷渾的情況吧。”
大臣們對西征軍遭遇的情況都很關心或者好奇,目光都聚焦在了高勇的身上。
高勇說道:“陛下,各位大人。臣和薛萬鈞將軍駐紮在伏俟城,就在蜀王殿下到達之前,吐谷渾龍德城發生叛亂,臣率軍前去平叛,不料,卻陷入了一場陰謀之中……”
他詳細敘述了自己如何遭到叛軍和吐蕃人的襲擊,吐谷渾的僕從軍又是如何反水,他拼死率衆突圍,最終只剩下了三百餘騎的過程。
高勇文化水平不高,講述過程中沒有什麼語言修飾,平直樸實,卻更加具有感染力。大臣們都被戰場上血淋淋的場景所震撼,爲唐軍將士的英勇讚歎不已。
高勇說道:“陛下,各位大人,慕容尊等人的反叛是蓄謀已久的,他們勾結了吐蕃人。吐蕃人是這起叛亂事件的直接參與者。我軍將士大部分是死於吐蕃人之手的。”
禮部王侍中問道:“我兒子王強是你軍中的旗排官,他,他沒事吧?”
高勇沉痛地說道:“王大人,令郎十分英勇,他不幸戰死了。”
“啊,我可憐的兒子啊!”王侍中大叫一聲,昏倒了過去。
“御醫,來人啊,快傳御醫。”大殿上一陣混亂。
“該死的吐蕃人!”有人說道。
“可惡的吐蕃賤人,老子要殺光他們。”軍方將領們吼道。
吐蕃人的行徑遭到了大臣們的一致痛恨。
閻立本說道:“高將軍十分英勇,可歌可泣。可是,這件事和齊王殿下縱兵搶劫的事件有什麼關係呢,你要給他證明什麼?”
他看到事情偏離了主題,趕緊將大家的注意力引回到彈劾李佑的事情上。
“是啊,這件事和齊王殿下扯得上關係嗎?”權萬紀問道。
高勇說道:“當然有關係。臣等突圍後到了伏俟城,齊王殿下聽說了吐蕃人的暴行,義憤填膺,率領臣等對城中的吐蕃人展開了報復,殺人搶劫,替西征軍慘死的將士們報仇雪恨。”
“好,幹得好啊。”
“殺光那些該死的吐蕃人!”
大殿上一陣叫好之聲。
高勇接着說道:“聽說,有人因此彈劾齊王殿下。臣就不明白了,吐蕃人殺害了我大唐數千忠勇將士,沒人說什麼。齊王殿下率領臣等替慘死的西征軍將士報仇,就成了有罪之人了?!
陛下,臣不服!
那些死去的西征軍將士們的在天之靈不服!!”
高勇想起那些戰死的戰友們,激動得說不下去了。他跪在地上,喊道:“陛下,您要爲臣等和那些死去的將士們做主啊!”
大臣們大部分都開始同情高勇等人了,紛紛把憤怒的目光投向了權萬紀等人。
程咬金等人更是鼓譟起來了。
程咬金說道:“那些彈劾齊王殿下和高勇將軍的人,良心都被狗吃了。
陛下,臣懷疑,他們和吐蕃人是一夥的!不然的話,他們爲什麼替吐蕃人說話?”
“就是,就是。”大殿上,指責權萬紀等人的呼聲一片。
李世民說道:“高勇,你起來吧,朕會替你做主的。”
這話一出,衆人都聽出來了,陛下是支持高勇的了,也就是說陛下是支持齊王李佑的了。
很多人都後悔起來了。尤其是那些御史們,一個個都恨自己,爲什麼記吃不記打,彈劾李佑的人,有個好嗎???
李泰很聰明,趕緊暗示自己手下的人不要跟李佑較勁兒了,把攻擊目標轉向了李恪。
李恪很後悔,自己幹嘛就這麼輕率地相信了權萬紀呢?上次相信了他,結果賠進去了2萬貫,這回……唉。
權萬紀有點糟逼了。
不過,他還是覺得有勝算的。他說道:“即使你們搶劫的是吐蕃人的財物,可是你們是軍人,私分財物不合軍規。
要是軍隊都學你們的樣子,上了戰場都去搶劫私分了,軍紀何存,將來還怎麼打仗?”
紅眼病的力量極大,權萬紀的話一下子又引起了大臣們的共鳴。
一些大臣紛紛附和起來。
高勇憤怒地瞪了一眼權萬紀,說道:“陛下,首先聲明,參與搶劫吐蕃人的不是軍隊,而是一羣烏合之衆,其中有家將、士兵,漢民、吐谷渾人和波斯人。
這些人爲了替死去的唐軍將士報仇,順便搶劫了吐蕃人,搶來的東西歸人家自己,你權萬紀管得着嗎?”
高勇真是怒了,他和西征軍的將士們浴血奮戰,權萬紀等人卻在這裡潑髒水,由不得他不痛恨。
論起朝堂辯論,權萬紀可比高勇經驗豐富。他問道:“你不是說了嗎,裡面有士兵,還有你高將軍也參與了搶劫,你們搶的那些財物不該上交嗎?”
這話有些無賴了。高勇已經說了不是軍隊行爲,即使是有官兵參與,也是人家的個人行爲,不屬於違反軍紀的範疇。
可是,權萬紀不管那麼多,他攻其一點,不記其餘。他深知紅眼病的厲害,反正是你高勇等人分了錢,大家都不高興。
一貫老實的尉遲恭說道:“權萬紀,你有點不要臉啊。”
“就是,就是。”軍方將領們一陣鄙視。
“陛下,臣有話說。”張寶貴喊道。
“你說吧。”李世民說道。
張寶貴說道:“陛下,臣不是軍人。”他雖然有武散官的職稱,是因爲沾父親張亮的光,卻沒有軍中的職位。是那種只拿錢不幹活的人。嚴格意義上來說,不是軍人。
他說道:“爲了替慘死的西征軍將士報仇,齊王殿下率領臣等搶劫了吐蕃人。搶到的財物是臣等個人的東西。這沒有什麼問題吧?
高將軍也帶着手下的人蔘與了對吐蕃人報復,人家搶來的東西已經上交了。
不僅如此,齊王殿下說陛下節儉,宮裡開銷大,動員臣等將搶來的財寶的一部分也送給陛下了。
齊王殿下有孝心啊。”
“是啊,是啊。臣等可以證明。”程處亮、尉遲寶琪、侯成和李端一齊說道。
李世民點點頭說道:“很好,高勇做得很好。李佑也不錯,有孝心,是個好孩子。”
“臣等謝陛下誇獎。”李佑等人一起說道。
“陛下,老臣可以證明,他們所言屬實,那些財寶的單據,就是臣給您的那兩張單據。”房玄齡出來說道。
李世民問道:“你們給戶部和朕的財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