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後,一輛馬車駛進了皇城,接着來到了宮城的承天門前。
馬車進入承天門並不鮮見,不過,那都是皇宮裡面的馬車。這輛馬車沒有皇宮標誌,引起了監門衛侍衛們的警覺,他們上前攔住了馬車。
馬車的車簾子挑了起來,露出了一張年輕的臉孔。
“齊王殿下,是您啊。”侍衛們殷勤地說道。
“辛苦了,開門吧,我有事去見駕。”來人正是李佑,他拿着一個布袋,裡面都是糖果,遞給了守門的侍衛們。
左監門將軍成宿早就交代過,齊王殿下來了,隨時都要
馬上開門。
“謝殿下了。”侍衛們接過糖果,趕緊去打開了大門。
馬車進了宮城,一直來到了永巷帝寢的門前,才停下來。李佑下了馬車,接着馬車上下來了周乾和兩名太監,擡着一個大箱子,朝着李世民的寢殿走去。
在李世民的寢殿門口,王德聞訊早就守在那裡了,他說道:“殿下,陛下正等着您呢。”
李佑笑着點點頭,跟着王德進去了。
不久以後,寢殿高大的窗戶上,兩個人影晃動着,看得出是兩個人在交談,足足有一個小時,然後變成了一個人影。
李佑走了出來,帶着周乾等人離開了宮城。
不久以後,李佑出現在蕭乾的府上。
窗影上兩個人頭晃動了一陣,就聽到蕭乾笑道:“殿下,老臣明白了。”
……
早朝,太極殿。
最近的早朝,氣氛都很壓抑。被迫和親的屈辱,就像是一塊石頭一般,沉重壓在大臣們的心頭。
武將們就不必說了,就連文官們也心中不舒服,沒有了往日的精神氣兒。
曾文本首先出來了,他說道:“陛下,臣根據鴻盧寺提供的談判記錄,整理出了我朝與薛延陀達成的和親附屬協議。內容如下:
我朝將南平公主許配給薛延陀可汗夷男,陪嫁糧食50萬擔,食鹽10萬擔,絹帛10萬匹,精鐵10萬斤。
薛延陀送上聘禮馬匹500匹。”
“什麼,這叫什麼條件?太過分了!”大臣們議論紛紛。
“陛下,這也太屈辱了吧,難道咱們就真的怕了那些草原人了嗎?”尉遲恭激動地說道。
“是啊,陛下,跟他們開戰吧。”軍方將領們紛紛說道。
文官們心情也都難過,可是他們一想到又要陷入長期的戰爭,想一想數十萬草原鐵騎南下的恐怖,一個個沉默不語。
魏徵說道:“陛下,不可啊。我朝需要休養生息,該忍讓的時候就再忍忍吧。
我朝雖然給了草原人這些財物,也算不了什麼,以我朝的物產之豐富,只要是能夠平穩的生產,這些財物給了他們,還是能夠剩下不少的。”
“我靠。”這話聽着,令大臣們更加壓抑了。
蕭乾說道:“陛下,魏大人言之有理。爲了避免戰火,我朝應該隱忍,古有越王勾踐臥薪嚐膽,前有渭水之盟。我朝爲了過上安穩的日子,再忍讓一次又有何妨?”
這話聽着更令人心裡堵的慌了。
長孫無忌冷冷地問道:“蕭大人,你這話什麼意思,你這次答應了草原人這些條件,他們下次再提新的條件怎麼辦?”
蕭乾說道:“這有何妨,他們再提條件,只要是不過分,就再答應他們,只要是咱們能夠安安穩穩地過日子,節衣縮食,給了他們又何妨?
我就不信了,那些草原人會那麼貪得無厭。”
“這,簡直是……”大臣們快聽不下去了。
李世民拉着臉一聲不吭。
李恪忍不住了,他問道:“蕭大人,我朝什麼時候變得如此屈辱了?”
蕭乾說道:“這不是屈辱的問題,是民心思安,不信你問問大家,有誰願意打仗?”
說完,他朝着文官們問道:“你們說,是答應草原人這些條件,還是跟他們打仗?”
果然,文官們各個沉默了。
程咬金說道:“你們這些人啊,就是縮頭烏龜。平日裡高喊忠君愛國,到了關鍵時刻,一個個的膽小怕事。別人都騎在你們的脖子上拉屎了,他們乾脆脫了衣服讓他們拉個夠。
號稱什麼聖人弟子,我呸!”
文官們面帶愧色,可是一個個的仍然沉默着。
這時,鴻盧寺卿唐斐求見。
他說道:“陛下,薛延陀可汗夷男請求覲見。”
“宣。”李世民說道。
這是今天他上朝以來說的第一個字。
夷男和博帖進來了,他們大刺刺地站在大殿上,說了聲:“參見大唐皇帝陛下。”
李世民說道:“夷男,你提出的條件,朕都答應了,什麼時候正式和親啊?”
夷男看看李世民的臉色,又看到他這麼委曲求全,心中有點踏實了,他決定再逼迫李世民,得到更多的好處。
他說道:“陛下,由於長期旱災,草原上牧草大面積枯死,我部缺少牧場放牧。請把雲州壩上草原給我作爲陪嫁吧。”
這就是要大唐割地賠款了!
武官們一個個怒目而視,文官們也開始怒火中燒了。
李世民生氣了,他忍住怒火說道:“你怎麼得寸進尺啊。”
夷男嘲諷地笑道:“陛下,您作爲老丈人,給我這個女婿一點草原算得了什麼?”
大臣們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了。
李世民朝着文官們問道:“你們說,這壩上草原給不給他啊?”
“父皇。”李恪怒了,他說道:“夷男太囂張了,跟他和什麼親?他要打,就跟他打好了!”
“對,臣反對和親,臣雖然是文官,也願意手持三尺青峰,跟他夷男拼了!”權萬紀站了出來。
“臣反對和親!”這是蕭東昌。
“臣反對和親!”這是高靜明。
“臣反對和親!”李泰也站了出來。
……
怒火終於爆發了,文官們雖然怕麻煩。也有些人怕死,可是他們受到的教育,也是講求做人的骨氣的。
夷男的步步緊逼,終於觸發了他們心底涌動着的熱血,終於都站了出來。
“夷男滾出去!”
“滾出去!”
大唐的大臣們,一個個怒吼了起來。
面對着滿大殿上洶涌的怒火,夷男毫無畏懼,他冷笑着說道:“和親之事作罷。我即刻回去,你們就等着我的鐵騎和彎刀吧。”
“哈哈哈哈”,李世民大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