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
“臣弟參見太子哥哥。”李佑行禮說道。
李承乾臉色蒼白,一臉焦急的模樣。他也顧不上禮節了,急匆匆地說道:“五弟,你可回來了。母后的身體越來越不好了,這可如何是好?”
李佑說道:“大哥,你別急,慢慢說。”
李承乾一臉懊悔地說道:“五弟,實在是對不起,你讓我跟母后說的那個後宮管理辦法,我跟母后提過了以後,她當時沒有表態,後來我也沒有再問。
後來母后沒有采納這個意見。唉,我真應該堅持去勸說母后的。”
李佑瞭解長孫皇后的脾氣,那就不是一個容易被別人意見所左右的人。他安慰李承乾說道:“大哥,不說這個啦。我知道你是盡力了。”
李佑很想知道長孫皇后的身體狀況到了什麼程度,他問道:“母后現在到底怎麼樣了?”
李承乾一時也說不出長孫皇后具體的症狀,他說道:“五弟,你跟我一起進宮,去看看母后吧。”
李佑點頭說道:“好,咱們這就過去。你派人請孫先生和大醫院的人一起過去。”
李承乾站起來,一邊往外走,一邊吩咐手下按照李佑的意見去叫人。
立政殿。
此時,正是午休後長孫皇后起牀的時候,侍女海安出來說道:“太子殿下,齊王殿下,皇后娘娘仍然在午睡,一時半會兒恐怕還無法起身,請先到客廳等候。”
李承乾說道:“好,我們就到客廳等候,你不要驚擾母后,等她清醒後,再向她稟報吧。”
“是,奴婢知道了。”海安匆匆地回到了長孫皇后的寢殿裡面。
不久,大醫院院正劉全忠和孫思邈過來了。
劉全忠首先介紹了長孫皇后日常的情況:長孫皇后氣虛體弱,已經多次昏厥了。
至於最終的診斷結果,他很害怕地說道:“還是請孫神醫來說吧。”
孫思邈搖搖頭說道:“皇后的身體已經到了壽數,無力迴天了。”
李承乾的眼淚一下子就流了下來,他說道:“孫神醫,請您一定要救救母后啊!”
看着滿眼期盼的李承乾,孫思邈還是緩緩的搖了搖頭。
李承乾一把拉住李佑的手,懇切地說道:“五弟,你有辦法,我知道的。世界上就沒有你辦不到的事情,你救救母后吧。”
李佑很同情李承乾,他也不希望長孫皇后出事兒。可是,他相信孫思淼的診斷。他說道:“大哥,你也別太擔心了,先見到母后,聽聽她怎麼說吧。”
大約三點,海安出來說道:“太子殿下,皇后娘娘請齊王殿下進去。”
李佑跟着海安進去了。
李佑行禮說道:“兒臣參見母后。”
長孫皇后靠在牀頭上,吃力擡起手來,朝着他招手。說道:“佑兒,你過來,坐到我身邊來。”
李佑來到長孫皇后的牀前坐下了。
長孫皇后對海安等人說道:“你們都先退下吧。”
在長孫皇后說話的時候,李佑仔細地打量着她。只見她原本就單薄的身子,看上去有些消瘦,臉色蒼白卻帶着不健康的紅暈。整個人看上去精神有些萎靡。
長孫皇后說道:“佑兒,這麼老遠叫你回來。辛苦了。”
李佑笑道:“無妨,兒臣原本還爲您擔心呢,沒想到您看上去氣色這麼好。”
長孫皇后笑道:“你這孩子,就知道安慰人。”
李佑說道:“母后,您有什麼事情儘管吩咐。”
長孫皇后說道:“佑兒,我近來多次夢見父親和母親,恐怕不久就要去侍奉他們了。”
說到這裡,她沉默了片刻。
李佑沒有說些無意義的,安慰她的話來打斷她,靜靜的等着她往下說。
長孫皇后說道:“佑兒,在這些孩子們中間,你是最聰明能幹的一個,心地也好,最令人放心。
我有幾件事情放心不下,想託付給你,你能答應我嗎?”
李佑知道,長孫皇后託付給自己的事情,一定會十分難辦,可是他沒有猶豫,點頭說道:“母后請講。”
長孫皇后說道:“你大哥承乾,這孩子孝順,可是他才智有限,做一個太子的確有些吃力。
你們兄弟二人感情一向很好,我希望你能夠幫扶他,現在做一對兒好兄弟,將來成爲好君臣。”
長孫皇后說到這裡,滿眼期盼地望着李佑。”
李佑笑道:“母后,您放心!這件事兒不必您吩咐,兒臣一定會做到的。”
長孫皇后欣慰的笑道:“我就知道,你是好孩子,一定會這樣做的。”
隨後,她的臉色變得很嚴肅,她說道:“我知道,你的這個承諾有多麼艱難和沉重。請你記住,無論任何人阻擋承乾的道路,你都要堅決地爲他掃清道路上的障礙。”
李佑明白她的意思,長孫皇后指的是長孫無忌、李恪和李泰等人。
李佑點頭說道:“母后放心,兒臣知道該怎麼做。”
長孫皇后再次笑了起來。
接着,她jiao代了自己已經將李承乾託付給房玄齡和魏徵的情況。
她說道:“佑兒,我還有個請求,恐怕會讓你爲難的。”
李佑說道:“母后,您有什麼話儘管說。”
長孫皇后說道:“如果有可能的話,給那些人留條出路。”她並不想將那些人置於死地。
李佑點頭說道:“知道了,母后。”
長孫皇后徹底放心了,她笑道:“其他的孩子們,你對他們都很好,我就沒有什麼不放心的了。”
說着,她連續咳嗽了幾聲。
李佑站起來,到桌子上拿過茶壺倒了一杯茶,遞給了長孫皇后。
長孫皇后抿了幾口後,將茶杯遞給李佑。她接着說道:“佑兒,你對我和孩子們的恩德,我無以回報,只能夠爲你做一件小事。”
她摸索着枕頭底下,取出了一個後宮專用的奏摺,交給了李佑。
李佑打開看到,裡面是一封加蓋了皇后璽印的公文,上面寫着將陰妃娘娘列入宗室族譜,並且請求李世民冊封陰妃娘娘的父母。
陰妃娘娘的父親跟李氏有不共戴天的仇恨,因此,陰妃娘娘的身份一直十分尷尬。
長孫皇后說道:“我已經跟你父皇說好了,等到他御駕親征回來,就爲你的母妃主持辦理此事。
萬一我等不着他回來,他看到這封信也會照辦的。”
李佑說道:“謝謝母后了。”
這時,他忽然想起了一個主意,他說道:“母后,爲了大哥,兒臣有個想法。”
長孫皇后說道:“你說。”
李佑悄悄地對長孫皇后說了一番話。
長孫皇后笑道:“佑兒,還是你考慮得周到。你去取紙筆來。我現在就寫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