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城扔給莫子風一罈酒,問道
“莫兄,何時能回來。”
歌淺薇與林湘儘管是喝的醉醺醺的,聽到這句話還是艱難的擡起頭,看着莫子風,期待着回答。
“何時回來...還是個未知數...炎宵派我一定要除掉。爹孃我一定要找到....這些事情我甚至不知道我能不能做到...會不會辜負了淺薇..會不會等不到我..”莫子風謫仙般的面孔上盡是憂愁。
說完,扔掉罈子上的蓋,一手舉起酒罈大口大口的飲着。
“不管多久,我都願意等你。哪怕等到我容顏老去.....我也要等,只要你肯回來,只要你不嫌棄我老了...”
歌淺薇看着借酒消愁的莫子風,大滴大滴的淚水滾落,哽咽着說。
莫子風攬過歌淺薇,令歌淺薇側躺在他的腿上,撫摸着她的臉,那張撫摸了千次萬次對每一處輪廓都清晰的臉..
林湘站起身來拉着不明所以的顧城走了到月幽湖,說道“讓他們兩個一起聊聊吧,我們倆就別跟着摻和了...”
說完躺在湖邊草地上看起了星星,顧城見狀也躺在她身邊,還一個勁的往林湘身邊蹭。
被林湘一個巴掌把他拍了回去.:“去!”
只留顧城在一旁委屈的看着她..
歌淺薇正過身來,依舊躺在莫子風腿上。看着還在繼續喝酒的莫子風,一雙因醉酒而朦朧的桃花眼包含着掙扎於不捨...
忽然。
她跨坐在莫子風身上,一把搶過莫子風的酒罈,喝了一大口。
莫子風還在疑惑的看着這個搶了自己酒罈的小女人,倏地,脣就被堵上,口腔被濃烈的酒香充斥着。
睜開眼,對上了那雙迷離朦朧的熟悉的雙眼。
彷彿還有星點淚光浮現..
莫子風閉眼迴應着歌淺薇突如其來的熱烈的吻..
用手扶住歌淺薇的後腦,將被動轉化爲了主動..另一手深情地撫摸着歌淺薇瘦弱的脊背...
彷彿在酒精的催化下失去了往日理智,近乎無法剋制平日裡能夠剋制的感情.
待到二人衣衫半解,莫子風才突然緩應過來.
怪不得這小女人今天這麼怪..原來是早就做了決定..
可是她千算萬算,算錯了她的酒力.
看着懷裡已經沉睡過去的歌淺薇,雙脣還有些紅腫
莫子風無奈的搖頭,在心裡默默地說:
怎能這樣不明不白的就要了你...等我,等我給你名分,給你我莫家兒媳婦的名分...
於是將自己與歌淺薇的衣服整理好,起身出去,吹着涼涼的夜風,按捺住心中充斥着平息不下的火焰..良久才轉身回到竹屋。
再次將歌淺薇抱於懷中,下巴抵着她的頭髮,就這樣靠着牆壁沉沉睡去..
這一睡....就睡到了次日申時。(下午四到六點)
歌淺薇躺在莫子風懷裡,伸了一個懶腰,又忽然感覺好像忘記了什麼...並未感覺身體任何的不適...
擡頭正好對上莫子風的寵溺的眼神。
莫子風早就轉醒,可是實在不忍心對着這小女人再一次不告而別..只好等待她醒來。
雖然喝醉了酒,但是記憶卻是異常的深刻....想到昨天自己的主動,有些不敢直視莫子風的雙眼..
又忽然發現自己躺在他的腿上,猛地就坐了起來。
莫子風看着這個手忙腳亂的小女人,暗想:這纔是她嘛..
笑着對歌淺薇說道
“淺薇,不去送我嗎。”
歌淺薇頓時沒了羞澀沒了膽怯,站起身來,直勾勾的看着莫子風。低聲的說“現在就要走了嗎.....”
莫子風深情地看着歌淺薇,再次牽起她的手,向外走去。
林湘與顧城坐在湖邊觀賞着水中嬉戲的小魚,是二人少有的安靜祥和的時光。
看到了莫子風與歌淺薇走出來,也沒有跟上去。送行嘛,一個人送就可以了。
莫子風牽着歌淺薇,走到官道上。
此時太陽剛剛要落山,橘黃色的光芒散射過來,一片片雲朵被照射成七彩雲霞。
寬闊的古道上空無一人,土地也被陽光照射的泛着金黃。
歌淺薇微眯着桃花眼,看着這條無際無邊的古道,彷彿是劃開與他之間距離的一道河流...
轉身看着莫子風,相互牽着的手都捨不得放開,緊緊的握着。
莫子風將歌淺薇臉頰被風吹散的頭髮別在耳後,輕輕地在她額間一吻...
故作灑脫的放開剛剛還緊緊抓着的手,大步離去。
那毫不留戀的樣子,那驟然間脫離的安全感,那看似灑脫實則隱忍的步伐...
那被夕陽越拉越長的背影....那落寞的背影...
一身翩翩白衣,左手握着赤霄劍。
初遇時的樣子。別離時的樣子。
歌淺薇就一直這樣站着,一動也不動。看着那還未消失的背影...
突然感覺,你我之間相隔了一整個江湖...只留下我一個人在這裡..倉皇..無措...
你說,路險你一個人走...
你說,你身在江湖....
可是,你怎知,你,就是我的江湖....
我知道我要灑脫一些..可是面對此情此景要我如何灑脫..
直到..那背影完完全全的消失....歌淺薇也還是站在那裡,好像下一刻那背影就會重新回來,越走越近..直到擁她入懷...可是看了好久,好久...終究還是什麼也沒有。
殘陽消散,月上中天。
歌淺薇才漸漸回過神來。冰冷的月光停滯在那傾城的容顏,滾燙的淚珠也被月色染上銀光。
這次流淚,沒有你爲我擦乾了...
要好久好久不能靠着你溫暖的胸膛...
林湘與顧城此時趕了過來。
林湘看着沒有了人影的道路,詢問的眼神看着歌淺薇。
得到了迴應卻是歌淺薇的木訥搖頭..
顧城看着兩姐妹神秘的樣子,收起平時輕/浮的樣子,鄭重的看了一眼遠方,沒有過問。
轉而又看向歌淺薇。“這麼晚了,我們回去吧。等着他回來。”
顧城說完,林湘就挽起歌淺薇的胳膊,向着長安城內走去。
歌淺薇臨走時還不忘了回頭看幾眼莫子風離去的方向...
可是除了被風掃起的塵土,其他什麼也沒有...這纔打消心中那白日夢一般的的念頭。
三人剛走遠,一道灰色身影忽然閃過,看着歌淺薇離去的方向,輕笑了一聲,又消失在空氣中..
莫子風感覺不到身後那熾熱的目光,才停住腳步,回頭看了一眼又繼續前進。
淺薇,等我。
一年後。
桃花林中,一女子坐在圓凳上。
只見這女子一頭墨發中分於腦後,以一條白色絲帶繫着,胸前垂下兩縷頭髮時不時的隨着微風拂動。
頭上零零星星幾朵不易察覺的白色小花。
一支梅花簪在墨發之間尤爲醒目,可是帶在這樣一位女子頭上與那白色絲帶小花卻是絲毫不衝突,反而增添了幾分仙氣。
一身白色羅裙,廣袖粉滾邊,腰帶*漸變,整個人如同出水芙蓉一般恬靜淡然的坐在圓凳上。
手中還耐心的縫製着羽白色的衣服,一雙桃花眼都是濃濃的愛意...
原本青澀的面容如今也出落得嫵媚動人,一舉一動都散發着屬於她特別的魅力。
她朱脣輕啓:“子風,一年了,你怎麼還不回來呢...”
“小女娃,想找你的小情郎啊~”
歌淺薇聞聲環顧了一下四周,卻沒有半點人影。
難道是自己聽錯了?
搖搖頭,繼續專心的縫着手中即將做好的衣服,幻想着莫子風穿上這件衣服的樣子,脣角不由得勾起微笑。
“小女娃,老夫可以幫你啊。”
沒有聽錯、!那聲音是從哪裡傳來的?
歌淺薇放下手中的衣服針線,站起身來,四處找尋着聲音。聽起來似乎是個老人...
“小女娃別找了,我在你的身後呢。”
一老者乘風而來。一身黑色道服,滿頭銀絲隨風飛揚,一派道骨仙風的模樣。
當然這都是這老頑童自己心目中自己的樣子,、
實際上..........道服被風吹的七零八亂,鬍鬚也被吹得糊了滿臉。長長的銀色眉毛也早已飄上了頭頂
像一隻張牙舞爪的大龍蝦。!
歌淺薇看的嘴角直抽...
不過,黑色道服?
“老人家,您是炎宵派的長老?”
這麼大年紀了穿着黑色應該也能混了個長老當當了吧...
可是這老頭子卻滿臉不屑的說:“炎宵派?那是什麼玩意?那炎宵尊者那個老東西他。。”話說到一半突然止住,收取了說起炎宵尊者時那滿是隱晦的眼神。
那絲毫看不起炎宵派的眼神,全然忘記了自己現在身穿炎宵派的道服。
“可是老人家,那您怎麼穿着炎宵派內門弟子的衣服呢?”歌淺薇沒有掩飾內心的疑惑,開口問道。
可是這老頭子卻滿臉疑惑,炎宵派內門弟子的衣服?
低頭看了一眼,厭惡的皺皺眉。撅着嘴說:
“老頭子我也不知道啊。”然後又突然想起了什麼:“啊,老頭子我來的路上看到了兩個炎宵派的傢伙鬼鬼祟祟的,我看不順眼就不小心給宰了。看他們衣服還挺不錯的老頭子我搶來穿穿,誰讓我趕路這麼多天衣服都舊了.....”
不小心?宰了?.搶來穿穿...
爲什麼這麼驚悚的事情從他口中說出來那麼雲淡風輕,好像是家常便飯一樣。
歌淺薇看着這老頭子這一副模樣,不禁好笑,但是沒有忘記他剛剛和自己說的話:
“老人家,我要怎麼稱呼您?還有您剛纔說要幫我找到子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