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懼、憎恨、怯懦、貪婪等負面的精神垃圾都從被撕開的靈魂中散發出來,對於這頭醜陋的地獄屍怪來說,這就好像食物被撕開後,散發出的美好氣味和豐富的營養,被它一併吞噬了……
“夠了……”貪婪啃噬邪惡靈魂的屍怪,沒有發現一個人類已經站在了它的身後,一團暗紅色的業火,在那個男子手中跳躍……
下一刻,這昏暗的路燈下,偏僻街道的垃圾堆旁,一聲淒厲的鬼號響起,久久不散……
張凡能夠感覺到業火在得到惡業滋潤後的慢慢壯大,“早知道,在‘絕望牢獄’裡就多殺一些屍怪了。說不定這業火早就變得很強大了……”
張凡看着手中的暗紅色火苗,有些興奮的舔了一下嘴脣,這力量充沛的感覺,讓他很舒服。自己的業火居然越燒越旺,還能補充自己的靈力,提高自己的靈能力上限,獲得分解業力後得到每個靈魂的一生感受,委實讓他着迷!
阿肯拍了怕張凡的肩膀,提醒道:“你在貪婪!難道是中了業力的毒嗎?”
“真是很爽的感覺啊……”張凡正不由自主的慨嘆,被阿肯一說,隨即清醒過來,立刻搖了搖腦袋,從剛剛奇怪的情緒中調整過來,“我這是怎麼回事?好像有一種貪婪的慾望,讓我情不自禁的想要屠戮那些惡靈,從而獲得力量,這有點不對勁啊……”
“是不是那些惡靈的惡業困擾了你?”綠翼有些擔心的問。
張凡搖搖頭,閉目凝思了片刻,內視自己的身體,並沒有發現什麼不妥。於是笑道:“也許是我太享受掃除這些惡靈後的愉快了吧,我沒事,現在走吧……”
三人身影消失在黑暗的街道中……
…………
昏暗的路燈下,一個披着斗篷的黑影,突兀的出現在剛剛張凡三人所在的昏暗路燈下,那斗篷中,伸出一隻白皙如玉的手來,捻住一根細細的灰色菸絲。這個神秘的黑影喃喃道:“慾望啊……你們這些修行者,也是有的……能力越大,慾望就越大,你們終將會陶醉在慾望中……沉淪……”這喃喃如吟唱詩歌般的聲音,如同蛇嘶一般詭異空靈,彷彿並不在這個時空中……
那白皙的手,連同穿着斗篷的陰影,慢慢的淡化消失,唯有那一根細細的灰色菸絲在緩緩的飄動,延伸向黑暗的街道遠處……
灰色菸絲的另一頭又是在哪裡?是否在離去的三名持戒者身上呢?
…………
張凡三人在這充斥着惡靈的夜間都市裡行走,一路上清理了三處惡靈聚集的區域。阿肯綠翼使用靈力後,都有些疲憊,使用了靈票爲自己補充一些靈力。而張凡卻是越來越精神,那些惡靈的業力,都成爲了他暗紅色業火的養料,補充着他的靈力。
這就跟世間的火一樣,只要有燃料不斷補充進來,就會燃燒的越來越旺盛。而業火就是以靈魂中的惡業爲燃料,充分燃燒分解後,爲主人提供了純粹的靈魂力量。
前面便是難民營,這裡都是一些破損倒塌的建築,還有堆積如山的城市垃圾。數千頂臨時帳篷在貧民的棚戶區中搭起,這裡的燈火星星點點,聚集了很多胡馬城貧窮的居民和從交戰區逃亡過來的難民。更有無數陰靈、邪靈、兇靈將這裡當做巨大的餐廳,瘋狂的吸食這貧民窟裡,因貧困、飢餓、疾病、犯罪,而層出不窮投射產生的憂慮、焦躁、憎恨、麻木、恐懼、絕望等精神垃圾。
在這個巨大的難民營周圍,還有幾隻地獄屍怪在逡巡着,伺機捕食一些惡靈作爲食物。它們可不像這些人間產生的惡靈一樣,能夠肆無忌憚的在人類聚集地出沒。陰陽法則對它們這些剛剛滲透進人間的地獄屍怪,還是有很大的制約力的。
張凡三人看着眼前的這一片亂象,眼神閃爍。張凡擡手燃起一片業火,將一羣“嗡嗡!”飛撲過來的靈界飛屍蟲焚燬,“這裡快成靈界底層的垃圾場了!”
阿肯手指捻起那張虎倀張亮的照片,“我們下去打聽打聽吧。我估計張亮那小子,如果要躲起來的話,躲在這裡是最好的選擇。”
“你怎麼知道?”綠翼不解。
“我剛剛卜算了一課,卦象上很明確,直指此處。”阿肯的奇門遁甲術,對於尋人和找尋失物是最有效驗的。
“這麼大,怎麼找?”綠翼問。這個佔地很廣的貧民窟加難民營,裡面不下數萬人。而且地形複雜,各種棚戶互相倚靠,搭建的好像一個很大的迷宮。無數弄堂道路和各種建築物融成一體,陌生人一旦鑽了進去,立刻就會迷失了方向。
阿肯從腰包裡翻出三件質量並不是很好的阿拉伯長袍來,看上去還有些陳舊,原本的白色,已經有些咖啡色了。也不知道他從哪裡弄來的。“都換了衣服,這個樣子了。”阿肯說道。
這三件陳舊的阿拉伯長袍是摩洛哥款式的,有一個大帽兜,就好像中世紀的巫師袍。這樣的好處是,不接觸的時候,外人看不出三人的外鄉人身份,不太惹眼。
“你是哪裡弄來的?”綠翼好奇,她還有一條蒙面的黑紗。
阿肯解釋道:“問戰壕他們要的。安保公司分部裡有這樣的本土衣服,有時候這樣的打扮出去執行任務,比較方便。那些本土的僱傭兵都有。”
三人換好了裝束後,阿肯反問二人:“你說一個外鄉人到了這裡,第一件事需要做什麼?”
“找點吃的……”綠翼想也沒想。
張凡沉吟道:“你是說,他要先租一個房子,按頓下來?”
“答對,加十分!”阿肯打了個響指,“他一定要先找個住處,這傢伙弄不好已經收了點傷。一般動物都會找一個偏僻的角落舔自己的傷口。這隻虎倀應該不會例外。”
“那我們?……”張凡思考。
“我們也去找一套房子租,藉着這個緣由,打聽情況。”阿肯點頭道。
三人就好像普通的阿拉伯平民一樣,很不起眼的進入了這個很大的貧民窟。現在已經很晚了,大多數阿拉伯人都已經入睡。這裡也不可能有什麼夜生活。而此時正是那些惡靈歡聚的時光,四下出沒的惡靈,正到處穿牆越壁的找尋食物,或者在某個角落裡互相廝打吞噬。
張凡綠翼皺了皺眉頭,這裡果然就跟一個大垃圾箱一樣,連空氣中都充斥着腐敗的臭味。衛生狀況十分糟糕。你不要指望這裡有什麼公共廁所和垃圾箱之類的公共設施。因此這裡到處都有丟棄的垃圾,以及角落裡都是噁心的便溺。
這片貧民窟幾乎每個角落都有惡靈在出沒,沿途走來。張凡的業火點燃了十多處火堆。如果有靈能力者在此,就會發現一條張凡行動的暗紅色火焰軌跡。
“你這樣是想告訴那些暗中窺視我們的對手麼?”阿肯皺着眉頭問道。他有些不明白張凡的用意,這樣似乎把自己暴露了。
張凡搖搖頭,“我只是不忍讓這些惡靈傷害這裡可憐的貧民,盡我清道夫的職責。”
“你個唐僧……”阿肯無語。但他和綠翼依舊默默的幫助張凡,掃蕩這些恐怖的惡靈。他們沒有辦法發現,在張凡眼中,三人頭頂開始有更多的金色業力閃耀起來。如果說有什麼目的,這也許就是張凡的目的了。
這個貧民窟的狹窄的弄堂裡,一個油桶裡正點燃了篝火,幾個流浪漢正圍着這個火桶,在喝着劣質的酒,一邊胡亂討論着糟糕的局勢。
“你們見過這樣一個人麼?”阿肯湊了上去。這已經是張凡三人遇見的第三批流浪漢了。
幾個流浪漢醉眼惺忪的看了三個不速之客,其中一個機靈點的小個子,眼光瞄到他們的長袍下,似乎有一柄ak的痕跡,不覺酒醒了一半。
“呃——,讓尤素福看看吧,這傢伙人面廣,不過……”一個大鬍子拿過照片咕噥道。
一張十美元的鈔票在他眼前一晃,立刻讓他舌頭也捋直了,“這應該是一個東方人,呃——,沒見過。這裡很少有東方人來,呃,除了上週來的中華的記者……”
“他一頭白髮,身上穿的袍子很破了……一定會急着租房子……”張凡急着說道。
“呃,租房子?那他一定會去找塞米爾的,這傢伙最喜歡做二房東了。他手裡有至少有一百多張牀位呢……”這傢伙貪婪的盯着阿肯手指間的十美元。
“塞米爾在哪裡?”阿肯將十美元遞了過去。
他接過鈔票,晃了晃腦袋,“這是第一個問題的報酬,你知道,塞米爾是我們的朋友,我們可不能出賣他。不過……”
阿肯又取出一張十美元,晃了晃。
這傢伙立刻說道:“讓朋友見鬼去吧,你們往左轉拐200米,會見到一座掛着一個小鐘的房子,去敲響小鐘,敲三下,別多敲,也別少敲。否則你就永遠見不到他了。”
張凡手往火桶中一抄,將一團火焰抄起,手臂往四周甩了一個圓圈,那火焰如火龍一般飛出,帶着一蓬蓬火星,把這些流浪漢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