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不提此事還罷了,你們大食國言而無信,居然暗殺我們葛邏祿部族兩位葉護,連我也差點身亡,真是枉費我們對你們大食國的用心。”
白衣女子將這個葛邏祿部族葉護樣子看在眼中,心中早已明白幾分,言道:“被我們帝國的使者殺死?這話你也相信?”
“……我親眼所見,你們大食國的刺客,安能有假!”
“恐怕大人你心中也是早就知道,這是大唐發現了你們與我們帝國私通,買通了我們帝國的敗類,嫁禍給我們的吧!”女子一言道破。
“不管怎麼說,高將軍待我等不薄……”
白衣女子打斷道:“首領大人,唐軍目前是要利用你們而已,否則他們既然已經發現你們與我軍勾結之事,安能放過你們?恐怕我軍大敗之日,就是你們葛邏祿部族滅族之時!”
踏實力葉護心中暗歎,眼前這個大食國女子似乎所言也是極有道理。
“此話休要再提!”踏實力長者揮揮手,“今日我很疲累,來人!”
幾個親衛上來,撫胸問候。
“將這個人押下去,好生看守!”踏實力葉護說完,背過身去。白衣女子見此情景,嘴角含笑,躬身撫胸,行了一禮,隨衛士下去。
踏實力葉護又喊過一個親信,“你找幾個忠心可信之人,給我看緊她!記住,什麼事情都不要讓她知道。什麼人都不要讓她碰見。不過也不要怠慢!”
親信低頭撫胸,“是,頭領大人。”而後又低聲問道:“不過頭領大人,你難道真的打算與他們合作?萬一……”
“此言不可出口。”踏實力葉護連忙制止。
“是,頭領。”親信點頭,又問道:“既然打算投靠,爲何不把唐軍的計劃泄露些給她?”
“嘿嘿,你難道覺得大食國就可信麼?”踏實力苦笑道,“我們可是夾在兩隻大象之間的老鼠啊!你說是一隻健康的大象好對付,還是兩隻重傷的大象好對付?”
“頭領,你的意思是?”親信似乎有些明白。
“我們不幫助大食國,他們必敗,唐軍勝利後,估計真的會如她所言,轉頭就對付我們。但如果我們倒向大食國,趁唐軍不被,打敗高仙芝,恐怕又要受大食國壓迫。至少,那些搶奪的土地,又要吐出去。如果讓他們兩敗俱傷……”踏實力葉護眼中寒光閃爍。
“頭領大人高見吶……”親信由衷佩服。
“我與她計劃好,你親自送她回去……”
“遵命,頭領大人……”
…………
大唐和大食國兩軍,在距離怛羅斯城數十里處,擺下了戰陣,準備決一雌雄。這兩個中亞最強大的勢力,正式的角逐拉開了序幕。
大食國將領艾布達和賽義德的怛羅斯城殘兵合在一處七千餘人,還有部將齊雅德的一萬二千主力部隊,在一處平原展開陣勢。
他們的對面,大唐軍隊如鶴翼展開,兩翼是六千騎兵部隊,中間七千葛邏祿部族軍隊,前出在陣前。後面緊跟的是2000陌刀兵,隨後五千步兵,兩邊2000弓箭手壓陣。
葛邏祿部族就是炮灰軍隊,高仙芝只是把他們當做消耗對手弓箭的肉盾而已。真正的破軍主力就是那2000陌刀兵!
陣型擺開後,雙方緩緩向前壓上,直到接近弓箭手的射程,才停住腳步。雙方的喊話交涉人員,都是衝出軍陣,用對方語言指責對方是不義之師,自己是順應各族民意,前來討伐。如果識相的,趕快投降,還能夠饒你們不死,不然讓你們如何如何……
反正是一大堆屁話,自然誰也說服不了誰,然後各自軍官鼓舞士氣,弄得羣情激奮,數萬人大叫,聲震四野。
兩軍陣型上空,一條巨龍虛影身形伸展,對面一頭阿拉伯虎作勢欲撲……
阿肯聽得頭痛,高仙芝也是不耐煩了,揮了下手,弓箭手向前穿插到陣前,將最強的伏遠弩架起,對着大食國軍隊射擊起來。
大食國前軍見對方在射程外胡亂射箭,不覺好笑,都是在陣前呼喝嘲笑。卻不曾想到,唐軍的伏遠弩射程超遠,當地一批弩箭帶着可怕的尖嘯落入大食國軍陣時,阿拉伯士兵臉色大變,竟然忘了舉盾躲避!一時間,數百名軍士中箭,慘叫着倒下。
大食國沒有想到,唐軍的弓弩竟然能夠射到自己的陣中間,連忙讓弓箭手還擊。卻是射程不夠,卻讓唐軍恥笑了一回。
艾布達將軍見弓箭射程不及唐軍,自然不能夠坐以待斃。手一揮,傳令兵打了個旗號,兩千刀盾兵組成盾牌大陣,緩緩向前推進。
推進的陣型上白光閃爍,箭雨無法穿透!
唐軍兩翼,千餘騎兵從兩邊包抄過來,數百米距離,眨眼便到,好像一把合攏的鐵鉗,夾了過來。長槊尖端,寒光閃現……
血色的氣勢,衝散了白光,盾牌陣被輕易破開,沒有陣型保護的刀盾兵,就好像被剝開殼的堅果,被用力過猛的鐵鉗夾碎了!
雖然處於劣勢,但大食國的士兵作戰非常勇敢,仍然相互依靠,儘量抵抗。但是兵種相剋,不是靠勇氣能夠彌補的!
唐軍騎兵兩次反覆穿插,便給大食國刀盾兵帶來近半的損失。
大食國軍將領如何能夠眼看着這兩千精銳士兵,慢慢被唐軍屠殺。艾布達立即下令,長矛兵出擊!救援刀盾兵。
高仙芝見大食國軍有了動向,揮了下手,命令讓騎兵撤回,葛邏祿部族部隊,率先出擊。
七千葛邏祿部族軍士,嗷嗷叫着,衝向被殺的暈頭轉向的大食國刀盾兵。並與大食國後續的長矛兵殺在一處。
葛邏祿部族人多勢衆,竟一時壓得大食國節節後退。
“大食國戰力,不過如此!”高仙芝冷笑着搖搖頭,竟然連葛邏祿部族的這些烏合之衆都壓制不住,換了唐軍,只需兩千,就能打敗他們。
“將軍,大食國全軍壓上了!我們……”一旁的參軍部將稟報高仙芝。
“收兵!”高仙芝命令道,把部將驚了一跳。
“我軍正士氣高昂,何不乘勝進擊……”
“我軍主力部隊的攻擊路線,被那些葛邏祿的笨蛋擋住了,今日先放過他們,也好讓他們輕敵,以爲我們好欺負。明日收拾他們!”高仙芝笑道。
“將軍高見!”參軍部將這才明白過來,原來是陌刀兵主力,被葛邏祿部族擋在後面,難以衝鋒破陣。這些烏合之衆,帶着也是浪費糧食。
眼見唐軍緩緩後撤,大食國也只是象徵性的追擊了一下,被押後的唐軍弓箭手射住陣腳,便退了回去。兩軍收兵。
阿肯站在中軍高地,久久的看着回撤的兩軍,心中疑惑不斷。但卻不知道哪裡出了問題。
第二日,唐軍列陣,繼續與大食國陣地戰。
這回高仙芝將陌刀兵佈置在中間,步兵隨後,弓箭手壓陣,兩翼仍舊是騎兵部隊。卻把葛邏祿部族晾在了後陣,看來這一仗,不要他們打了。高仙芝決定一戰擊敗大食國軍隊!
大食國則安排了鐵甲重騎兵在陣前突出,似乎決定要以騎兵的速度,挫敗唐軍弓箭手的先期遠程打擊。後面長矛兵緊跟在後,兩翼刀盾兵護住側翼。
阿肯是一夜沒有睡安穩,腦子裡反覆想着昨天的陣仗,回想着大食國長矛兵與葛邏祿部族軍隊的戰鬥場景。
陣前又開始兩軍交涉,互相指責,阿肯心不在焉……
大食國的戰鬥力不可能這麼弱啊?張凡曾經與他們對敵過,戰鬥力應該在這些番兵之上,今日所見……難道?……
不好!葛邏祿部族還是與大食國勾結了!那個老傢伙,那時候應該幹掉他的!不對,就算幹掉他,也保不住接班人還是要反水,歷史很難改變啊!這可如何是好?
鎮定!我要鎮定!張凡的部隊趕過來要一天的時間,那時戰鬥都快結束,黃花菜都涼了。
有了,阿肯問張凡:“你現在的位置,距離我們設伏殲滅大食國騎兵的山谷有多遠?”
張凡回答就在附近,阿肯連忙讓他帶隊到山谷埋伏。
“在同一個地方埋伏?對方會上當麼?”張凡不解,“你怎麼能夠把他們引過來?”
“用高仙芝做誘餌,行不行?”阿肯無奈的說,“恐怕不用引誘,我們就要敗退了!”
“什麼?”張凡大驚。
“那個智者似乎已經策動葛邏祿部族反水了!他們的士兵居然戰鬥力和葛邏祿軍士差不多,這豈不是明擺着!”阿肯嘆道。
“我馬上就過去,你自己小心!”張凡心中忐忑,連忙動員幾個領軍校尉,前去設伏。
阿肯安排好張凡,便打馬來到高仙芝身邊,拱手問道:“高將軍,末將想隨將軍學幾手兵法。還望將軍不吝賜教!”
高仙芝聞言笑道:“參軍且問,本帥知無不言。”
阿肯一指後營葛邏祿部族,“將軍,如果敵人埋伏一支奇兵從後突襲,我軍該如何變陣防範?”
高仙芝笑道:“葛邏祿部族的部隊,正好能夠擋住突襲的第一波攻擊,我軍有足夠的時間,將後陣變前陣,迎向敵軍。”
“若是沒有葛邏祿部族的軍隊,或者葛邏祿軍隊攻擊我們,那該如何應變?”阿肯追問。
“這個……”高仙芝被問住,但卻是心中一動。“參軍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