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凡一腳踹破車窗玻璃,將車裡的人向窗外搬出去。阿肯則將車前的人向車尾搬動。二人聯手花了近半小時,終於將車中人都搬到橋面上。而後又奮力將車拉上橋面。
阿肯上車,一看駕駛員已經死透了,那個乘務員也是一臉萬分驚恐的樣子,沒有了鼻息,口中流出黃綠色的膽汁,看來像是嚇死了。
阿肯搖搖頭,將屍體弄下車,然後將車開到路邊。
“現在怎麼辦?”張凡看了看前方霧氣濛濛的路面,問阿肯。
阿肯四處打量,眼光落在路面上睡着的乘客臉色,“事情還沒完,我們臉色的死氣還未褪去,估計那鬼還沒放過我們!”
“綠翼也醒不來,看來只有身體素質固化後,產生了靈能力的持戒者才能不受影響。”張凡嘆了口氣。
“我還受點影響的,你好像沒有受到那女鬼的干擾。”阿肯說道。“是不是受了和尚的點化,你有了新的突破?”
“好像是有點,不然也不能唸咒破開那層禁錮。”張凡點點頭。“不過現在看來,我們還沒脫離那女鬼的控制。這鬼霧還沒散開,恐怕還不能走出這個區域。就是不知道爲什麼不攻擊我們?”
“鬼無形無體,是不能直接攻擊人的,只能製造出各種幻象或障眼法來影響我們。影響我們的精神和思維,使人發生錯覺,自尋死路!”阿肯解釋道。
張凡點點頭,“現在眼前的障景,該如何驅除呢?”
“按理說,清晨第一縷陽光,陽氣最爲精純,能夠驅散任何邪氣。只是現在已是早晨,不知爲何還是這麼陰沉沉的?”阿肯說完掐指一算。“哦,難怪,純陰之時。藉此時機興鬼氣,斷生機!這鬼霧還要有一個多小時才能自然散去。只是不知道我們能否熬得過這半個時辰。”說完看了一眼地上橫七豎八躺着的乘客,若有所思。
“沒有什麼辦法可以提前讓這鬼氣散去嗎?”張凡問道。
阿肯搖搖頭:“這鬼氣是此鬼怨氣凝結,除非死的人能讓她怨氣得以消除。否則不會自行散去的。”
“那駕駛員和乘務員不是死了嗎?還不能讓這鬼消氣?”張凡疑惑。
“看樣子這鬼跟這個駕駛員有什麼仇怨,弄不好就是個肇事逃逸的。至於爲什麼這鬼怨氣還未散去,我就不得而知了。”阿肯也是一籌莫展。
就在此時,只見躺在地上的乘客中,一人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雙目呆滯,兩腳蹣跚。緩緩悠悠的向着橋欄走去。
阿肯張凡見了,正驚疑間。只見那人翻過橋欄,縱身一躍,跳入水中。
“不好!”張凡大喊一聲,急忙跑到橋邊。
只見那人在水中一個掙扎,便向水底沉去。泛出一溜水泡,便再無聲息。
張凡看得目瞪口呆,迅速脫去鞋子和衣服,就要下水救人。
這時阿肯喊道:“不要!危險!”
只見又是一位乘客晃悠着站起身來,向橋邊走去。
張凡大驚失色,忙跑過來拉住那人,阻止他前進。剛拉了一個,另一人又站起來走向橋邊……
“快拉住他們!”張凡手忙腳亂,大聲呼喊阿肯幫忙。
阿肯嘆了口氣,也上去拉阻那些失魂的乘客。可是拉了一個,又跑了另一個,兩人雖然力氣大,但也架不住這麼多人投河尋死。況且這些人彷彿一心要跳河,稍一鬆手,就往橋邊走去。
“噗通!噗通!”陸續有攔不住的乘客躍入水中。
張凡急得大聲呼喊,沒有任何作用。高聲唸佛唸咒,也是無用。那些個乘客好像飛蛾撲火般堅定地往河中跳去,好像那裡就是他們的歸宿……
“他們被迷惑了心智!”阿肯大聲說道:“聽不見你的聲音了。”
其實張凡也看得到,那些乘客身邊業力繚繞,閉塞了他們的感官。自己唸咒的靈力無法突破他們身邊業力的阻隔。不禁深深嘆了口氣:“想不到這些人業力如此深重,連佛力都無法救治了!也是我修行日淺,佛理不深,願力不厚,無法救助他們。使得鬼力得便,迷惑了他們心智。”
而後張凡驀然臉色變得堅定,“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言罷,脫下上衣褲子,褪下手腕上的手串,放在衣服兜中,大步來到橋欄邊,縱身躍入河中!
“笨蛋!”阿肯正攔住身邊要跳河的迷失了自我的乘客,來不及阻止張凡,不禁口中默默罵道。“唸佛念得走火入魔了!”
且不說阿肯在橋上奮力攔阻乘客跳河。卻說張凡躍入河中,只覺河水冰冷刺骨,陰氣逼人。張凡口中默唸佛號,擡眼四周尋找落水乘客。
只見落水乘客被如此冷水激身,卻任然未清醒。各自在河面一番本能的掙扎,便向河底沉去。張凡嘆息了一聲,一個猛子扎進河水中。在水中巡視,向最近的乘客遊去。好在張凡以前學過游泳,後在瓜島場景中又經常在島上河中避暑、涉水練習,水性不錯。此番身體脫胎換骨,倒也不懼河水陰冷。
這些落水乘客卻是不難救助,因爲都被迷失了神志,也不掙扎,隨你怎麼擺弄。要知道溺水而亡的人救助是最難的,難就難在他會胡亂掙扎。救助的人水性差點,甚至會被溺水者拉下水一起淹死。
而這些乘客卻在水中一動不動,下沉很慢,爲張凡的救援贏得了很多時間。張凡順手就拉住兩個往岸邊游去,現在張凡的力量是常人三倍,在水中游得飛快,閉氣時間也比常人要長,而且這鄉下的河也並不寬闊。幾個來回,就把落水的乘客救上了岸。只是橋上陸續還有乘客迷惘的跳下。搞得張凡在水裡疲於應付。
好在救上岸的乘客,沒有再想不開,都陷入深度昏迷中。阿肯在橋上也動手將幾個死命往橋邊去的乘客都敲暈了,眼見事態漸漸平息。
卻不成想,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阿肯剛剛擺平岸上乘客,卻不見張凡上岸。剛開始還未察覺,時間一長阿肯感覺不對,便跑到河邊大聲呼喊。哪有人迴應!
阿肯氣急敗壞的就要下水去尋,卻在轉頭時,看見地上躺着的那堆乘客。眼珠一轉,不覺冷笑起來。陰陰的走到一個瘦小的女乘客身邊,一把拎起她,走到河邊,單手一掄,殘忍的把那個昏死過去的女乘客扔進冰冷的河水中。
“喵嗷——”一聲悽慘的貓叫,大聲的從河中傳出。
阿肯冷笑着回身,對着另一個胖子的屁股就是一腳,那個胖子近兩百斤的樣子。被阿肯奮力一腳踢進了河中。
“汪嗚——”又是一聲好像被踩了尾巴的狗叫聲從河中傳來。
“哼!跟大爺裝!”阿肯冷笑着迴轉,對着橫在地上的乘客說道:“還要我再動手嗎?黑虎!看你那死相,有你那麼暈的嗎?耷拉着舌頭,四腳朝天!還有你,說你那!別再裝暈啦,尾巴都露出來了!快幫我把那個唸佛的傻瓜給救上來!”
話音一落,那個暈死的樣子很難看的乘客飛速縮小變形,幾秒後變成一隻四腳朝天的黑狗橫在地上,而後一骨碌翻身起來:“汪!你怎麼發現的,這變形術很厲害的,你那種程度的靈覺應該發現不了啊?”
另一個老頭模樣的乘客,也迅速變形,但卻沒有變成什麼動物,卻化身成一個身材火爆、衣着暴露、一頭捲曲淡金色長髮的年輕女子。慢慢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而後發現了自己頭髮顏色,對阿肯拋了個媚眼,笑了笑,挺起高聳的胸脯,向後一甩頭髮。就在這風情萬種的一甩間,那一頭淡金色頭髮便被甩成了烏黑長髮。而後原地一轉,衣服也變了。
華麗的轉身過後,一個腳穿高靴,身着長款風衣的絕色女子立在阿肯面前。那隻黑狗就好像她的寵物犬一樣蹭在女子腳邊。
“您是……”阿肯看得有些癡了,嘴也有些結巴:“您,就……就是黃……黃大仙,吧!久聞……大名,聞……聞名不如……見面啊!”
“你這小子倒也聰明,居然能看出我的化形之術。”悅耳的聲音從女子口中響起。
說完,也不理癡呆狀的阿肯,對着河水喃喃自語:“這幫臭老道,在自個兒的地頭出了這麼個怨鬼都不知道,還要我來幫他們擦屁股!”
“叱!”絕色女子一指河水,喝道:“魑魅魍魎!速速退散!急急如律令!”
指尖一道電光擊向河中心,瞬間,整個河面上電光繚繞,嗤嗤作響,直把河中一貓一狗電的吱哇亂叫!
“喵嗚——救命啊!”
“汪汪!大仙!我們還在水裡吶!”
女子理都不理兩隻畜牲,單手結印,口中默唸咒語,忽的大喝:“分水,開!”
只見河面上泛起一個漩渦,越旋越大……
女子身邊的黑狗疑惑的低吠一聲:“嗚汪,大仙,好像這不是分水法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