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歌和休清帶着御醫來到聽雨園的時候,林落晴整個人已經變得蒼白到要透明,紅色的衣服也不再似以前那麼妖魅,顯得黯淡無生氣,感覺整個人馬上就要消失了般。
御醫也沒行禮,直接就上前看病,九歌看到林落晴的樣子,更是捂着嘴哭了起來,後來,江震和蘇離也急速趕到了!
江震一來就上去把御醫推開了,江帆揚震驚地看着他,九歌也驚訝地瞪大了雙眼,只有蘇離和休清,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父王,你這是要幹什麼?落晴她都這樣了。”江帆揚心裡氣憤難當,江震這是明擺着要林落晴死。
“帆揚,你應該知道剛纔那個人是誰。我們得罪不起,再說,她都這樣子了,你覺得還是希望能救得了她?”江震表情猙獰得似個魔鬼,內心想着,等了十六年,這一天,終於來了。
江帆揚怒喝:“那個人是誰關我什麼?我要救落晴,哪怕搭上我的命,我也…………”話還沒說完,就被江震一掌給劈暈了。
“蘇離,把帆揚照顧好,不要讓他來破壞我的事。”等蘇離和御醫扶着江帆揚離開了之後,江震離開牀邊,手中一團火燃起來,把牀燒了起來。
九歌嚇壞了,一下子跪在江震身邊,不停磕頭:“尊主,求求你,放過郡主吧,求求你,求求你…………啊!噗…………”江震一臉踢在九歌肚子上,九歌身體就輕飄飄的飛了出去,撞斷門,沖斷欄杆,落在聽雨閣樓角,血染紅了乳白色的衣衫。
而這一幕,正巧被火燒醒的林落晴看到,大火在她四周燃燒着,卻沒燒到她半分。自己的身體虛弱得沒有力氣,甚至能感覺生命正一點一點的流失。
看到九歌慘死,卻不能爲她做出任何的一點舉動,林落晴心裡如刀絞,眼淚不停的流下來。
休清怎麼也沒有想到,江震會這樣做,雖然不喜歡九歌和林落晴,但是,也不想事情發展成這樣,看到九歌的下場,她也不敢動,只是默默地在旁邊站着。
火熄滅,林落晴毫髮無傷,只是躺在牀上,動不了!
“休清,看好她,明天,就要進行血祭了!”江震在牀上燃火,只是爲了讓林落晴醒過來,九歌那不知死活的丫頭,竟然打擾他。
“休清,你要是敢做什麼背叛我的事,你就是第二個九歌。”江震冷眼看着休清,現在的江震,無異於一個大魔鬼。
走出來看見幾個宮侍正在打理九歌的屍體,江震搖搖頭走了。
休清打來一盆熱水,給林落晴洗臉擦手。林落晴一直不看她,閉着眼睛,淚水橫流。
“郡主,奴婢知道現在說什麼你也不會相信,是,我確實是主母派來監視你的,只是,我沒有想到,事情會成這個樣子,我雖然討厭九歌,但是,我並不希望她死,我,我真的不知道爲什麼會是這樣子。。。”
淚珠一滴一滴滴落在林落晴手臂上,炙熱滾燙,林落晴無力的握着休清的手,沒有力氣說話。
休清擦乾眼淚:“郡主,奴婢沒有能力救你出去,但是,在你最後的時間裡,奴婢一定不讓你難過,也算是還了九歌一個心願。”休清說着,內心也堅定了想法,本想救林落晴出宮,但是自己沒那能力,所以,只能這樣了,心裡也好受一點兒。
說到九歌,林落晴眼淚更是止都止不住。如果不是因爲自己,九歌也不會死的那麼慘,林落晴感覺心裡好像有團火在燒,燒得內心煎熬。
休清照顧她也是盡心盡力的,林落晴身體也沒有覺得有多不舒服,心裡卻在苦苦煎熬。
度過難熬的一夜後,林落晴突然想到,這是要解脫了,沒能救九歌,那就去陪着她好了。這樣想着,林落晴臉上舒展開笑容,只是慘白慘白的。
太陽纔剛剛從地平線上爬起來,就有幾個宮侍來到聽雨閣,說血祭要開始了,得把林落晴帶過去。
休清攔住,說要給林落晴換身像樣的衣裳,宮侍答應了。
休清拿出林落晴最爲華麗的一件衣裳,一件白色的暗紋鳳凰,埋燙金絲線。爲林落晴更衣,只是衣服一到林落晴身上,瞬間變了顏色。
她們都已經習慣,也沒有什麼可以大驚小怪的。
“郡主,其實,國主要把你從琉璃國帶來,就是有預謀的,我曾經聽到過尊主和主母的談話,他們,等得就是這一天。”
休清最終還是選擇坦白,她聽江震和蘇離說,林落晴是整個異界的禍水,必須除之,江震曾向他妻子發誓,要用一個紅衣女子來祭祀他妻子的靈魂。
“郡主,奴婢不知道你和尊主之間有什麼仇,我也無權越舉去猜測揣疑,只是,我無法無視九歌的死。”休清對九歌還是抱有歉意,只是,現在,連道歉也都沒有用。
林落晴從始至終沒有說一句話,她的衣服也不再像昨天那樣暗淡無光,而是紅的猶如一團火,臉色膚色卻還是白得透明。
宮侍用步攆把林落晴擡到祭壇處,這裡早已經被人佔滿。林落晴妖豔的紅色,幾近透明的白色,給人一種別樣的蠱惑。
還是上次那個巫師,一樣的裝扮,林落晴被幾個穿着白色衣服的宮奴扶着到祭壇前,放到一個用藤條編成的架子上,架子周圍是白色的話裝飾着。
林落晴躺在上面,閉上眼睛,就要和這個世界永別了,說不定,能穿越回去呢?林落晴心裡安慰自己,其實知道,穿越回去,怎麼可能呢?就當是去陪九歌吧 !
腦海中突然閃過兩個人影,居然是路遙和凌少羽,這麼久不見,不知道他們好不好。當初義無反顧地到這裡來,着實傷了他們的心。
凌少羽一遍又一遍問她想清楚沒有的情景再次浮現,自己似乎忘記了和浩了!
熟悉的鐘聲響起,巫師口中念着聽不懂的咒語,祭壇四邊有四根高高的柱子,上面掛着白布,被風吹得獵獵作響。氣氛詭異可怕。
“願天母能接受,血祭獻上的所有!”巫師跪在祭壇前的地上,雙手高高舉起,頭也高高仰着,對着天空說道。
一聲轟鳴,所有人都以爲要打雷下雨的時候,蔚藍的天空剎間變成白色,慘白慘白的,風吹得更大。
巫師起身,對着下面的人大聲喊:“天母已經同意,血祭獻上的所有,她都會喜歡,現在,以天母之名,囑風州之聲,血祭,起始!”
巫師雙手擡起,林落晴連同架子一起被移到祭壇上,休清看着,哭得跟個淚人似的,只是,旁邊的人,有誰相信她的眼淚流自真心,開始她對林落晴和九歌做的事,誰不知道呢。
“火,燃!”巫師手指尖處的火苗直接竄到祭壇裡,瞬間‘噼裡啪啦’燃藤條的聲音就響起。
解脫了,林落晴心裡想着,眼角眼淚悄然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