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林北迴來,一切都在潛移默化中發生改變,唐瀚清提前了對九月谷的計劃,歐陽鴻也已有了實施神秘之事的念頭,就連九月谷也因林北成爲少谷主徹底震動。
這一日,林北從打坐中睜開眼睛,目中精芒一閃而過,他緩緩站起身來,擡手中,體內啪啪聲傳出,而小院中濃郁的靈氣更是一涌而來,被林北吸入體內時,他整個人的氣勢陡然散出,悟境初期修爲赫赫驚人。
“七天了,修爲倒是穩固了,只是不知師尊喚我所爲何事。”林北擡腳走出小屋,當路過那株開出三色小花的百無聊奈草時,林北停留了片刻,目中冷意泛起,冷笑一聲後走出小院。
當林北從甲谷出現時,凡是見到他的丹童還是丹師皆是躬身一拜,恭敬稱呼他爲少谷主,林北對此只有苦笑,微微抱拳算是打過招呼,隨即加快腳步,往九月閣而去。
當林北來到九月閣時,已過了半個時辰,顯然是在中途被丹童或是丹師的恭敬弄的措手不及,以至於這條不長的路整整走了半個時辰。
林北呼了口氣,擡腳踏上九月閣樓階,直至來到九月閣頂層,纔看到了陶元。
陶元浮空端坐在一尊數丈大小的丹爐上,當聽到林北的腳步聲時睜開了雙眼。
“弟子拜見師尊。”林北微笑時躬身一拜。
“可知我此次讓你來所爲何事!”陶元點了點頭,擡手中隔空扶起林北的身子,緩緩說道。
“弟子不知。”林北搖頭,心裡疑惑。
“你可記得上次我讓紅英給你的那儲物袋?”陶元微笑,輕聲說道。
“弟子記得。”林北默默點頭,他大概知曉陶元要問何事了。
“還記得那個玉瓶嗎?”陶元再次問道。
“玉瓶……記得。”林北身體一震,擡頭看向陶元時,心中有了疑慮。
“那是將夜的傷,當年將夜吞噬十月時曾被其他九月聯手傷之,落下了那麼一塊物質,那也是在你丹閣之後,第一月給我的。”陶元聲音緩緩傳出時,林北心中已是泛起了震驚之意。
“自你來九月谷後,第一月就曾察覺,不過卻不太確定,直到你闖過丹閣,它才告訴了我。”陶元頓了頓,又接着說道。
“我上次說的話,你如今可懂?”陶元眼中露出詢問,也有期待。
“丹是月,月是丹,其丹也是月,其月亦是丹,師尊,我懂了。”林北沉吟中,心中豁然開朗,恍然大悟中腦海好似抓到了些什麼,可卻說不清楚。
“可記得,我說過要給你一場造化。”陶元微微點頭,笑聲說道。
“弟子不需任何造化。”林北抱拳一拜,語氣有些激動。
在他看來,陶元已經爲他做了很多,尤其是自己胸口那道看不到的符紙更是救了他一命,如若他還要什麼造化,未免太過自私。
“這造化並非修煉資源,而是一場感悟。”陶元微笑中站起身,大袖一揮,座下丹爐收入儲物袋中,他的腳往前一邁,站到了林北面前。
“跟我來吧。”陶元聲音傳出,人已走到了林北前方。
林北眉頭皺起,帶着疑惑跟了上去。
在下了閣樓後,陶元帶着他進了一道山谷,此谷無草,無任何生機,一片荒蕪。
山澗石林,懸崖峭壁,沒有一絲綠色,全是石頭。
“此地,是九月谷丹祖坐化之地,無丹,無形,無傳承。”陶元一身青衫無風自動,目光看向前方一處石山時,露出了感傷。
“丹祖坐化之地。”林北的心跳突然加快,呼吸也有急促,他如何不知何爲坐化之地,就連太一門的祖地他都有去過,他自然知曉一代老祖坐化之地的價值。
“老祖的一生都給了丹道,而他不過到最後才明白了一個道理,九九歸一,那第十方是主,其他之九不過是襯托罷了,如同草與花,樹與葉,且伴生,如爲伴生道。”陶元深吸了口氣,轉身看向林北時,目中有了沉重。
“伴生道。”林北擡頭猛的看向陶元,瞳孔微微一縮,關於伴生術的事只有他一人知曉,如今被陶元點出,他的心中有了一絲慌亂。
“看來你的確悟了伴生術。”陶元看到林北的反應時,似笑似哭,身體顫抖起來。
“師尊,伴生道乃是第十月之道,不知您怎會知曉?”林北聽到他的話語心中疑惑更多,此刻出聲時有了謹慎。
“說不清,道不明,你早晚會知曉,不需我言。”陶元轉身暮然一嘆,聲音從背後傳到林北耳中。
林北面色複雜,他知道陶元不會害他,可他自從被安府滅了滿門後就一直小心謹慎,如今自己的秘密被別人知曉,這讓他的心中動了一絲殺機。
可這殺機在林北看到陶元的背影時立刻淡了下去,那是他的師尊啊,他如何下的了手。
“師尊不會害我。”林北鬆開拳頭,搖頭一笑,隨即邁步走了上去。
“不知師尊帶我來此處有何深意?”林北不喜拐彎抹角,此刻站在陶元身旁,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丹祖曾言,第十月能在此處感悟到伴生道,你在此好好感悟吧,若有所成,則丹道成,也許能悟出第十月的道,以自身成就第十月,這是你的路。”陶元深深一嘆,轉而看了看林北,搖頭中人已消失。
“以自身成就第十月,這是我的路麼?”林北目中有迷茫,看向四周山石時,心中震動。
“原來是這樣,丹是道,而月不過是種稱呼,如同我叫林北,亦可喚爲安陽,丹纔是重中之重,而非月,原來是我自己悟錯了意。”林北苦笑一聲,就地坐下時,閉上眼睛,隨心而動。
“自己的路要自己去走,南宮兄,我懂了,此路並非腳下之路,而是心路,是道,亦是路,方爲道路。”林北心中想起了南宮澈,尤其那次南山分離,兩人各自走入兩條小道,那時也以爲南宮口中的路是腳下的路,此刻,他才明悟,原來這路是這般艱難。
在林北閉眼的一刻,山谷中的山風嗚咽,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悟出現在林北心頭,他身子在陽光下顯得虛幻,他的心神徹底沉浸在此地天地規則之中,似乎進入了另一個世界。
“丹有十月,一月辟穀,二月生機,三月入道,四月掌權,***靈,六月境顯,七月換天,八月爲寶,九月改命,十月伴生。”如同魔音一般的聲音帶着滄桑迴盪在林北腦海之中,使得他心中的明悟越加清晰,好似踏入了丹道之門,卻只能透過縫隙去窺探一方角落。
“九九歸一,丹道大成,其道伴生,其月唯十,歸一之日,天地初開,丹祖現世。”一絲絲感悟挑撥了林北的心神,在這話語中他好似走入了濃霧之中,他的腳下是路,可卻不知該如何去走。
而此刻,在他的靈魂中,將夜微微顫抖,一道光華閃爍着白光從林北頭顱後亮起,此時的他,猶如神靈。
“十月不生,將夜不鳴,將夜生於古乙九年,方爲一九,十月缺一,方爲一九,待九九歸一時,天道不可違,蒼生不可逆,仙,也是丹,亦是祖。”在這話語傳入林北腦海時,林北心中轟鳴,身體微微顫抖,他雖不知此話全部含義,但卻也明白了隻言片語,正是如此,他纔會如此震驚。
“九九歸一,豈不是說這一切都因我而起,將夜在我魂中,十月在將夜體內,或許,將夜已經將第十月融爲一體,如此,我的前途不可限量。”林北震驚無比,他的心神已泛起了滔天巨浪,呼吸急促,興奮激動之感溢於言表。
“丹即是道,以丹入道,與我本心不符,但卻可以讓丹道成爲我的一種神通,伴生術,伴生道,到底什麼纔是道,伴生之道又是何道?”林北握拳間睜開雙眼,喃喃自語中擡頭看去。
就在這一瞬,林北瞪大了雙眼,身體顫抖劇烈,猛然站起時,林北只覺得口乾舌燥,腦海轟鳴,目光帶着不可思議看向前方。
山谷中原本只有石頭,而此時,整個山谷發生了巨大變化,一株株靈草遍佈山谷,就連林北打坐的地方也是靈草覆蓋。而這還不是最讓他心驚的,當他擡頭看向一座山坡時,林北頭皮發麻,腳步擡起直接跑了過去。
“暮陽花,百元靈,斑雀木……,呼。”林北倒吸一口涼氣,他清楚的記得此時他站的這山坡之前還是一片荒蕪,而此時,這裡竟長出瞭如此多稀有靈藥,此事讓他覺得不可置信。
“伴生道,一切有靈之物皆可爲丹,以伴生之術,賜其命,逆其天,換其道,則爲伴生。”天空中的雲朵幻化成了一張老人面孔,他的嘴張開時,話語迴盪在整個山谷中。
林北擡頭看去,心中明悟升起,隱隱覺得抓住了一絲,可卻覺得太過模糊,以至於那種感覺轉眼就已消散。
“伴生道,伴生術,道非術,術非道,原來我以爲我已掌握了伴生,卻發現我不過只是摸清了一些皮毛。”林北深吸口氣,對着天空那老者躬身一拜。
這一拜之後,林北眼前的景象消失,虛空中那老者面孔也幻化爲雲朵,林北腳下的靈藥,山谷中的靈草全然消失,一切好似都是一場幻境,如今,又回到了最初。
可林北的心卻多了一些惆悵。
“那老者是誰?是九月谷丹祖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