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
夜色朦朧氤氳,日暮時薄薄細雨,水汽依舊。
他思索着白天發生在警局的事,怎麼想怎麼怪異,尤其是牛毅豪將與她的對話一字不差的告訴他之後。
如果她的目的是得到他的承諾,那麼她已經成功了。可是成功之後她卻沒有進一步的行動,是走是留也沒有表態,就像暴風雨前的寧靜,醞釀着更大的計劃,是故意讓他提心吊膽嗎?
他想到她臨走時意味深長的笑容,越發睡不着了。
這個女人成長速度未免太快,明明幾個月前還是除了瑟瑟發抖什麼都不會的小羔羊。
時鐘滴答滴答的響着,他閉目養神,腦海中全是她的樣子……清純的她,魅惑的她,可愛的她,性感的她,執拗的她,哭泣的她,堅強的她,無助的她,她有無數種模樣,無數種聲音,演繹出無數種姿態,讓他一時搞不懂到底哪一種纔是真正的她。
當他以爲今晚就要這樣渡過的時候,有人敲門。
他習慣性的佩上槍,藏在襯衫衣襬下,然後起身開門。
“是你?”
“怎麼,不歡迎我嗎?”她掩嘴巧笑,眉眼彎彎如月。
沒想到她會在這個時間來找他,現在可是三更半夜,她太大膽了。
不,想到他白天當着大家的面承認的那些話,她半夜來找他並沒什麼不對,相反這才合情合理。
他果斷的將她拉進房間,二話不說按到牆邊,盡情的吻她,以行動來表示歡迎。
他承認,自己對她的想念已經突破天際了,這傻女人還敢主動送上門,豈有不要的道理?
吻過一陣,他依稀保有一丁點兒理智,微喘的問:“你來找我有什麼事?”
她美眸迷離,嬌喘着回答:“嗯……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一下。”
“什麼事?”他覺得現在無論她說什麼,他都會一口答應,根本不存在商量的必要,當然,前提是不違背原則。
“不是很重要,等黎明之後再說也行。”
黎明,就是指天亮再說。
他完全沒覺得“黎明”這個詞有點微妙,頭腦已然被她勾得發熱。
既然別的不重要,就說明現在他們要進行的事更重要。他沒想到這麼快就迎來峰迴路轉的一刻,果然乖巧的她是最可愛、最迷人的。
他伸手將她打橫抱起,抱上了牀,俯在她身旁,看她,撫摸她,手指滑過她的臉頰,她的脖子,女人的肌膚光滑細膩,他不得不剋制着一口吃掉她的衝動,小心翼翼起來。
他的小羔羊會變身,攻擊力不容小覷,他不能再掉以輕心了,要加倍慎重、溫柔的對待她。
他準備解她的衣釦,她輕輕握住了他的手,含情脈脈的說:“還是這樣嗎,總是一成不變太無聊了吧。來點新鮮的如何?”
他徹底被她的綿羊音融化了,柔聲說:“你想要什麼新鮮的?”
“銘瑾,還記得你第一次對我做了什麼嗎。”
他有些困惑,小羔羊真會給他出難題,雖然他記憶力驚人,過目不忘,但就是唯一喝醉的那次記憶斷斷續續的。
不用他回答,她已經從衣兜裡摸出一副手銬,得意又傲慢的笑看着他:“這次該輪到我了吧。”
“口味真重。”他驚訝之餘又覺得很好笑,沒想到她喜歡這方面的東西,看來他的小女人不但記仇,還很重口。
“不願意?那我走了,拜拜。”
她說着就要爬起來,他哪裡會讓她走,反手摟住她的腰,將她摟了回來,自己墊在她身下。
“誰說不願意了。只要你喜歡,對我怎樣都可以。還準備了什麼工具,一起拿出來吧。”
“這就對了。”
她很開心,主動的將自己的襯衫脫掉,然後溫柔體貼的解他的衣服,三下五除二把他脫光,然後嫺熟的銬住他的手腕,繞過牀頭的鐵柱,再銬住他另一個手腕。
非常簡單,順理成章的搞定了。
她將他的衣服和手銬鑰匙甩手扔到地上,自己則笑盈盈的從他身上爬起來,不慌不忙的穿上襯衫。
這樣的結果其實他也預見到了,有些無奈的說:“你打算把我晾在這兒一夜嗎。”
她回頭笑道:“沒讓你躺在地上已經很便宜你了。”
他就知道她不會這麼輕易的回心轉意,感情今晚是來報復他的。不過,雖說被她騙了,他沒什麼怨言,也是心甘情願上她的當,如果這樣能讓她消氣的話。
於是他悠然不慌的說:“只是這樣就夠了嗎,你沒有準備皮鞭滴蠟嗎。”
她好笑道:“你想挨抽嗎。皮鞭沒有,高跟鞋倒是有,你也該嚐嚐被女人踩在腳下的滋味,會讓你一輩子想忘也忘不掉。”
然而她今晚沒有穿那雙鈷藍色的高跟鞋,只是穿了平時那雙小皮鞋。
她穿好了衣服,然後走到牀頭櫃旁,拿起他的槍,好奇的研究着槍套的綁法,笨手笨腳的系在自己腰上。
他的槍從不離身,就算是跟她做的時候,槍也是放在伸手可以夠到的地方,這一習慣她非常清楚,也是瞄着這點來的。
看着她動槍,他終於臉色微變,低呼道:“你在做什麼,別碰,快放下。”
她充耳不聞,例行檢查彈藥數量。這把槍跟她在監獄時用的型號不太一樣,似乎更高級一點,裴少真的對槍械很重視,保養得很好,子彈也是滿的,來找他“借槍”果然沒錯。
“你有兩把槍,唔,我只需要拿一把就行了。另一把給你留下,身邊沒有槍你會很不安心對吧。哈,不過就算槍在你身邊,你現在也拿不到。”
她將另一把槍在他眼前晃了晃,故意氣人似的放回矮櫃,雙手都被銬住的他當然拿不到。
他黑着一張臉,沉聲問:“你拿槍要做什麼,它很危險。”
她點頭:“沒錯。因爲我有一個危險的想法,自然需要同樣危險的東西才能完成嘍。放心吧,如果順利的話,黎明的時候就能還你了。”
原來她假意將他綁住並不是爲了報復他,而是要搶走他的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