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話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喬寧知道,章紹炎的廣闊天空不在這山林裡,所以即使捨不得外婆,即使想要一輩子呆在這裡的想法會落空,喬寧也沒有再去想再去顧及些什麼。
章紹炎是不會在這裡平靜和她呆一輩子的,即使他肯,他的家人也不會允許的。
盯着手上的戒指,她的臉頰上緩緩地掛上了笑容,她做出了一個決定,那就是明天就離開。她的決定有些突然,都沒有通知章紹炎,當章紹炎知道的時候,她已經將行李收拾好,拉着他的手,充滿了微笑地說:“我們回家吧。”
對於她來說,有章紹炎就有家,現在章紹炎已經是她的一切了,呆在他的身邊,才能夠讓她覺得安心。
她雖然在笑着,雖然在那麼說着話,但章紹炎也充滿了心疼,這裡是她的家,他知道她對這裡充滿了眷戀,如果可以的話,他真願意陪伴着她,在這裡天長地久。
只是很可惜,父母大概是不同意的吧,他一想起父母板着臉的樣子,就難過。
所以,他點頭,握着喬寧的手,拉着她,緩緩地離開這她眷戀的家鄉,她眸子裡當中呈現出了不捨。
來的時候,充滿了澎湃的喜悅,想着和外婆見面了的畫面和場景。
卻做夢也都沒有想到結果會如此地淒涼,她終於是忍受不了,眼淚簌簌地掉落個不停。
在車站的時候,舅舅竟然給她打來了電話,這讓喬寧盯着手機發愣了好久,她不願意再接舅舅的電話,真恨不得將手機砸碎。
但在她做出砸碎手機的舉動前,她的手機被章紹炎給搶了過去,章紹炎看了她一眼,他知道她心裡面的難過。
喬寧現在的親戚就只有舅舅和舅媽了,就算關係再多麼地糟糕,那也是她的親戚,所以章紹炎替她接聽了電話。
電話那頭傳來的是舅舅充滿了誠懇的聲音:“寧寧,今天能不能夠來家裡吃飯?”
“是舅舅嗎?”章紹炎的聲音讓電話那頭的人驚訝地問:“你是誰?”
“我是寧寧的男朋友,是這樣的舅舅,我和寧寧今天要離開這裡了,所以飯就不用吃了,你們自己保重身體就好。”
章紹炎準備將電話掛斷的時候,電話那頭的舅舅焦急地道:“等一下,你告訴寧寧,就說讓她等等我,外婆有給她留東西。”
看着章紹炎掛斷了電話,喬寧沒有半點兒的好奇,她轉身,拖着行李就要進站。
章紹炎焦急地抓住她的手,焦急地給她解釋:“等一下,舅舅要來這裡,他有東西要給你。”
舅舅的東西,她一點兒都不稀罕,就算是給她金銀珠寶,她也會覺得噁心,她搖晃着腦袋,生氣地衝章紹炎喊:“趕快上車。”
見她皺着的眉頭,章紹炎就知道她心裡面一定升騰起了恨意,濃烈的,對舅舅的恨意,這個樣子的她,看着真讓人心疼。
他緊緊地抓着她的手臂,給她解釋:“寧寧,是外婆的東西,你難道不要了嗎?”
一聽見外婆,她所有的堅持就都化成了無力,停住腳步的她,有些不肯相信地問:“真的?是外婆給我的?”
章紹炎點了點頭,陪伴着她在車站等待着舅舅的到來。
她的心裡面很是緊張,
會是些什麼呢?外婆會給她留下些什麼呢?舅舅急匆匆趕來的時候,喬寧的臉上滿是冷漠的表情。
她不肯走過去喊一聲舅舅,就那麼呆愣地和舅舅保持着距離。
章紹炎徑直走了過去,讓舅舅將東西交給他,然後他帶着東西走到了喬寧的身邊。
“舅舅說,這就是外婆讓一定要給你的。”章紹炎將一個牛皮紙袋遞到了喬寧的手邊,那是一封信。
喬寧拽緊了那封信,心冰冷而疼痛,外婆的物件,她一定要好好地珍藏,她將信小心翼翼地放進了包裡,然後看都沒有看那一眼舅舅,就徑直進了車站。
章紹炎挽着她的背影,心微微地疼痛,他希望他的寧寧能夠每天健康開心,他希望寧寧能夠過得好,可是這麼重的心結壓在她的心頭,他很是擔心。
在回去的車上,喬寧一直捧着外婆的信,有好幾次,她恨不得將信封拆開,看看裡面到底是些什麼內容。
一定是很多外婆對她說的貼心話,可是,她的手在做出要拆開信封的動作之後,就又失去了勇氣。
她不敢看外婆的信,怕裡面是外婆責怪她的話語,眼淚就那麼啪嗒啪嗒地掉落個不停,身旁的章紹炎將她摟在懷抱當中,不停地安慰。
沒有地方可去的喬寧跟隨着章紹炎,他已經搬離了那棟大別墅,在二環路內側買了一棟兩居室的房子。
房子不大,但是章紹炎說他覺得很喜歡,和心愛的人在一塊兒,房子大不大又怎麼能呢?只要過得開心就好。
喬寧一踏進這裡的房門就愛上了這裡,雖然房子和章家的別墅是比不上,但有一個寬敞的陽臺,陽臺上有幾把藤條的椅子,還種了很多花兒,現在花兒正在爭相開放。
她推開陽臺的房門,靠着欄杆,往下張望就看見了街道上,熱熱鬧鬧來來往往的人羣,看着他們,她覺得很是舒心。
章紹炎突然間從身後將她給抱住,他附在她的耳邊,溫柔地問:“這裡還喜歡嗎?”
她回過頭,滿是笑容地點頭答應:“很漂亮,住着很自在,我很喜歡。”
章紹炎大力地將她給板了過去,他嚴肅着聲音說:“那好,那以後這裡就是我們的家。”
我們的家,多麼溫暖的話語,沒有了外婆,她感覺到了鋪天蓋地的絕望,還好,還好在她的身邊還有章紹炎。
她緩緩地靠在他的肩頭,滿意地閉上了眼睛,以後他就是她的天,她好好珍惜他們的這段感情。
一塊兒在廚房忙碌着,做了晚餐,不怎麼豐盛,但是裡面全部都是濃烈的對彼此的愛意。
晚餐過後,喬寧坐在沙發上看電視,一旁的章紹炎突然問她:“今晚我們要不要一塊兒住?”
她瞪大了眼睛盯着他,然後又張望着房間,看了看那兩間房子,其實和他一塊兒住在一間屋子裡面,她自然是樂意的。
但是卻知道一男一女在同一間房間,可能是什麼事情都會發生的,以前她巴不得該發生的就都發生,可是現在,她卻有些懼怕。
怕將自己的一切都給了章紹炎,有一天他會突然間消失不見,這種莫名其妙的擔心,在她的周圍環繞着,讓他充滿了期待望着她的時候,她用力地搖晃了下腦袋。
“
不,我住右邊的房間,你住左邊的房間。”她義正詞嚴地道。
這樣的安排,讓章紹炎剛剛都還充滿了期待的眸子一下子就黯淡了下去,他動彈着嘴脣,還想說些什麼,最終卻什麼話也都沒有說。
夜深了,喬寧安靜地坐在椅子上,她的面前擺放着外婆的信,牛皮紙的信封有些發舊了,但她還沒有拿出勇氣將信給拆開。
但心裡面充滿了好奇,好奇那裡面會有些什麼內容。
她和那封信對峙着,時間一分一秒地流淌着,但她的勇氣和衝動卻在一點點地減弱,消失不見。
房門口突然間響亮起了敲門聲音,聲音很輕柔,但是在這種寧靜的氛圍裡面,卻顯得很是刺耳,她緊張地問:“誰?”
這個房子裡面,就只住着她和章紹炎,自然外面的人是章紹炎,她覺得自己問了個白癡的問題,果然很快,門外就傳來了章紹炎的聲音:“是我,寧寧,你睡了沒有?”
“睡了。”心亂糟糟的,她知道這麼晚了章紹炎要見她,一定是睡不着要和她聊天,但是她卻沒有那份心情。
“那好好睡。”門外叮囑了一句之後,變得安靜了下來。
喬寧的目光再次落在了那封信上,到底要不要拆開,到底要不要看?這問題已經在她的大腦當中糾結了好久好久了。
不行,她一定要看看,說不定外婆還有什麼沒有完成的心願,對,一定是的,她一定要幫外婆將心願完成,一定要。
這麼一想,然後所有的糾結和掙扎就都消失不見,她拿着信封,動作迅速地將信拆開。
白紙黑紙上全部都是外婆的叮囑,外婆叮囑她,要照顧好自己,外婆叮囑她,一定要找一個心愛的男人,外婆叮囑她說癡情粉是母親用生命換來的,不能夠亂用,最後一句是解除癡情粉藥效的方法。
竟然不是和中了癡情粉的那個人分開一年,而是不能夠和他同牀,不能夠有男女肌膚之親。
看完信之後,喬寧的手止不住地顫抖,她覺得慶幸,慶幸沒有和章紹炎有肌膚之親,不然的話,癡情粉的作用早就消失不見了。
她握着信,看了好幾遍,在將信封上的內容背的滾瓜爛熟的時候,她將信撕碎,碎地看不到任何一個字兒人,然後丟進了垃圾桶裡。
目光緩緩地往房門口的方向張望而去,她盯着房門,不知道章紹炎還有沒有在外面,她突然間就沒有了睡意,很想要去找他聊聊。
緩緩地打開房門之後,她發現,章紹炎並沒有在房間,他在大廳裡面呆坐着。
抱着一個毛絨熊,愣愣地像是在發呆,這般模樣,很是呆萌,看着他,喬寧的嘴角緩緩地掛上了笑容,她走了過去。
在他依然發呆的時候,衝着他的臉頰上落了一大口吻。
這舉動,讓發愣狀態當中的他回過神來,看見是她之後,他欣喜地伸出手臂將她給攬入到了懷抱當中。
“不是睡了嗎?怎麼出來了?”章紹炎滿臉的疑惑。
她纖長的手指頭,輕輕地撫摸着他嘴角的鬍子,鬍子不長,十分地性感。
現在的她,明明就生活在幸福當中,但是卻莫名地就有了一種難過的感覺,那種情緒很是糟糕,在她的周遭盤旋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