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點的校園是安靜的,大部分同學在上晚自習或者在寢室裡休息,路上有些靜,路邊的樹影映在道路上,有一種詭異的氣氛,一輛黑色的勞斯萊斯如同幽靈一般的駛進校園。
喬寧坐在車上,她偷偷的向窗外望着企圖能找到一個沒有人看到的地方下車,她瞥了一樣坐在駕駛位置上的章紹炎,連吼帶罵說了多少遍不讓送,但是他擺出一副不讓送就不讓她離開了架勢,軟磨硬泡的讓她上了他的車。
車漸漸駛入了宿舍區,路上有幾個買宵夜的同學,她趕緊低下頭怕被發現,這種動作引起了他的高度不滿,“你不用這樣吧,不知道有多少女人想坐我的車呢。”他皺着眉從後視鏡中看着她,她這麼躲着算什麼意思,難道是覺得和他在一起出現丟人嗎。
她越是不想讓別人知道他就越要讓其他人知道,他按了按喇叭,這種刺耳的聲音立刻引起了路人的注意,她在車裡抱着頭連看都不敢往外看,她恨不得撲過去掐章紹炎的脖子。這個大少爺真讓人不省心。
他知道她不敢出聲,刻意的把車在校園裡開了一圈,這種豪車在校園裡亂轉純屬是招搖過市,可惜路上的人實在太少,讓他不免有些失落,這個學校的學生也太愛學習了吧。
兜了一個小時,人影沒見到幾個但是喬寧的耐性已經到極限了,宿舍十點鐘關門她可不想翻牆進去,她威脅他自己以後不去教課,雖然這個威脅很幼稚,但他還是笑着把車停到了宿舍樓附近。
在他又要按喇叭的一瞬間,她抓住了他的胳膊,另一隻手做又拜又求裝求他放她一馬,這次他倒是很聽話的打開車門鎖,並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這種順從讓她大喜過望藉着樹影的遮掩她悄悄的從他的豪車後門溜了下來,連句再見都沒跟他說就彎着腰貓一樣的溜向宿舍樓。
不過她低估了他,按照他炎的想法他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存在,就在她想神不知鬼不覺的回到宿舍的時候,她突然覺得自己的背後亮起了一大束光,她驚恐的回過頭,發現他打開了車前燈爲她照出了一條路。
看到這種情景她真想大罵一句,你神經病啊,在這種強光的照射下喬寧突兀的站在宿舍樓前,周圍的人都向這邊看,包括宿舍大爺都在探頭探腦。
他手裡拿着大鎖卻連鎖門這回事都忘了,大家都想看清送她回來的人是誰,無奈這種車前燈太亮,根本看不見車裡面的人。
她幾乎是蒙着臉衝進宿舍的,屋裡開着燈,但是卻沒有人,她覺得自己的運氣超好,要是平時至少有兩個人在屋裡看電視,她趕緊換了衣服躲在牀上,這個時候睡覺是最後的迴避方式。
她嘆了口氣,心裡不禁又埋怨起了章紹炎,都說了不讓送,現在被別人看見了,明天還不知道會傳出什麼事呢。
她沒想到自己真的這麼快就睡着了,
不要說室友是什麼時候回來的,就連她們什麼時候出去的都不知道,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中午,周圍很安靜,她覺得是自己想多了,也許昨天根本就沒有熟人看見。
但是黃曉麗的闖入打破了她的美好願望,門被猛的推到牆上發出咣的一聲巨響,“小寧,今天你必須說清楚!”她對八卦的事情一向奉行挖掘倒地的原則,現在她守着這樣一個驚天大新聞卻挖掘不出來,她的心裡比毒癮犯了還難受。
她還想繼續裝睡,但黃曉麗卻撤掉了她的被子,“外面都炸開鍋了,你還有心情在這睡覺,說,昨天誰送你回來的?”明明昨天說去面試家教,結果卻坐了輛豪車回來,覺得她這個好姐們越來越不簡單了。
喬寧蜷着身子,繼續閉着眼睛不說話,黃曉麗看到她不止還穿着昨天的衣服,甚至連鞋子都沒脫,當時就嚇壞了,“,你別嚇我,不會是出了什麼事了吧,別怕,起來慢慢說。”
她用流氓兔式的眼神看了一眼,從黃曉麗慌張的神色她已經能想象的到這孩子絕對把昨晚的事情想象成了自己做家教時遇到了變態色狼。
她看了看自己的鞋子和牀上被泥土弄髒的痕跡,心情更加抑鬱了。她覺得自己遇事太不冷靜了,竟然穿着鞋子就上牀了,現在弄髒了還不得自己洗。
黃曉麗看着她看着牀單,臉色又那麼難看更加誤會了,“要不要去醫務室看看,這種事情最好問問大夫,也許有後悔藥呢。”
她說的聲音都顫抖了,她認定自己的好朋友被人佔了便宜,喬寧嘆了口氣,使勁戳了一下她的額頭,“你電視劇看多了吧,要是我真讓你佔了便宜昨天晚上就上警局了,還能讓他送我回來。”
“那昨天送你回來的人是誰,是送花的人嗎?”看到好朋友沒事她又恢復了八卦的性格。
喬寧把昨天的事情從頭到尾的講了一遍,她像聽到外星人入侵一般不時發出驚歎的叫聲,最後總結性的說了一句,“親愛的,這麼好的男人你就要了吧。”
皺着眉,要是沒有癡心湯的事情,章紹炎也能如此喜歡自己,她當然高興,但是這種受藥物迷惑的喜歡又有什麼好稀罕的。
看着她這種表情,黃曉麗一直說她不知好歹,這種男人都不要,她還想找什麼樣的。
室友回來了,看着喬寧的眼神怪怪的,走廊裡似乎有些吵嚷的聲音,她好奇的走了出去,發現走廊裡的人看着她眼神都怪怪的,那種眼神讓她忍不住默默自己的臉,她差點以爲自己變成了故事裡的甲殼蟲,還好她還是人類。
事情的源頭很快被找到了,王媚的聲音漸漸的從走廊的另一端傳了過來,這種討厭的聲音總是特別有穿透力,雖然她們的宿舍隔着一層樓,但是絲毫不影響接收信號。
三分鐘後,她就知道了大家看她的原因,只不過是一個晚上的時間,
章紹炎送她回宿舍的簡單事件已經昇華總結成四個字——她被包養了。
此時王媚正在走廊裡繪聲繪色的描述着她昨天見到的事情。堂堂的章少爺在描述中變成了一個七老八十的老頭子。喬寧下車前不止與那個老頭子擁吻而且還收了老頭子一沓鈔票。
她描述的唾沫橫飛,簡直如她親眼所見,大家聽的聚精會神,都在猜這個什神秘富豪是誰,突然停了下來,大家順着她的眼睛轉過身看到了她們身後的喬寧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一下子散回自己的宿舍。
王媚仰着臉站在那,她已經準備好了應對喬寧的攻擊,但是她卻像什麼都沒聽見一樣從她身邊走了過去,把王媚早已準備好的戰鬥攻勢晾在那。
並不在乎她說什麼,世界上的小人多了,哪有時間每句都和她們計較,現在她只是想笑,要是章紹炎聽到自己被形容成一個七八十歲的老頭子鼻子還不得氣歪了。
王媚在她的背後大喊,看到了嗎,她默認了,不過只有一個人是吵不成架的,喊了幾句也失去了剛剛八卦的興致,周圍人看她的眼神從之前的興奮期待變成了同情,那種神情是在說喬寧已經上升到一個完全無視王媚存在的境界。
學校的流言越來越多,各種版本都有。章少爺還是堅持着每天一束‘一見傾心’喬寧每次看到這個花都在想,乾脆自己拿束花回去還了茶杯的錢算了。
那個被摔壞的茶杯,她帶了回來,雖然沒有找專家鑑定,但是她查了一下書籍,他說沒說謊,這個茶杯真的值兩萬塊。
茶杯即使摔碎了還散發着一種幽暗的光,她看着那個杯子發愣,剛剛她已經給外婆打了電話,外婆只說了一句:“船到橋頭自然直,他既然喝了你的湯,自然就是上天安排給你的緣分。”
是啊,章紹炎這樣的一個男人在很多女人心目中應該都是完美男友的對象,只是她沒想到連身居在大山裡的外婆都會有這樣的想法。她說她要真愛,但是外婆一句話就把她頂了回來,都用上癡心湯了哪裡還有什麼真愛。
一個久居山中的老人對世事竟然能看得那麼通透,一針見血,實在讓她汗顏。她有些懷疑外婆的身世,莫非這個老人家其實是個巫師。
章紹炎打電話過來,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今天晚上七點跟我出去吃飯,我去接你。”他說的話從來沒有問句,只是吩咐。
“我沒空。”她心裡不滿,不過是欠了他一萬塊,怎麼感覺像是賣身給他了。
“你的時間多少錢一個小時,從你欠我的錢裡面扣。”他說完就掛了電話也不管她同不同意。
她關了手機,她已經決定除了教課之外不再跟他有任何瓜葛,外婆最後還是告訴了她癡心湯的解法,只要兩個人一年不見面就可以讓感情回到最初的位置,可是現在她和他想一個星期不見都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