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悄打開自己的手機,夜柏霖打出了幾個字,然後定時發送到了飛諾雪的手機中。同時,留言板,郵箱,個人信息處,全部收到了夜柏霖的這幾個字。
只是,需要一段時日後才能看到,到底是什麼。
飛諾雪的身體確實虛弱,儘管在醫院也補了些營養。但又逛了這麼久的街,體力嚴重不支。
在還沒走幾步的時候,便暈倒在夜柏霖的臂彎裡。
夜柏霖的臉色馬上變得蒼白起來。
“我發了個短信到你手機上,馬上到各大超市幫我買這些東西,要快!”夜柏霖將飛諾雪抱回車上,匆忙間給自己的下屬打了一個電話,便快速驅車回家。
沒有人知道,夜柏霖精通醫術。
而之所以精通醫術的原因,是在很長一段時間內,他自己的病痛必須得自己根治。
見過太多的流血事件,夜柏霖無限珍惜自己的生命,所以在閒暇時,或者過量失血後,都會選擇吃一些補品來增強體質。
當然,也在某一個時間內,他想過飛諾雪。
她的身體向來不好,體虛,氣盛,例假時容易疼痛。他甚至鑽研了很多古書,只爲了研究出如何調製女性體內的氣虛。
終於,在他的努力下,自己研製出來了無數菜單,藥方。
甚至全部都是依據飛諾雪的口味而下。
剛纔他匆忙間給下屬的,便是補血提神的菜單。把飛諾雪送回家,將她放到牀上,蓋好被子。
下屬已經把所有材料全部準備好,夜柏霖便開始做飯了。
從未見過頭如此費心思的對待一個人,下屬只得悄然退下。
飛諾雪又沉睡了好久,醒來時,發現房間內有一個香爐,裡面放着促進睡眠的香料。
也許是這種香味的作用吧,飛諾雪感覺自己的體力漸有恢復。
再接下來,便聞到了菜香。飛諾雪從牀上下來,感覺到這種熟悉的味道,忍不住喊道,“李嬸,你回來了?”
但是到了廚房,卻看到了那個在廚房內勞作的,是個大個子男人。
此時他好像全身心投入到做菜中去,全然忽略了身後這個女人。
他動作嫺熟,忙而不亂,翻炒,下鍋,起盤。猶如某星級酒店的大廚,又猶如某個稱職的丈夫。
飛諾雪忍不住感嘆起來。
聽到身後有人嘆息,夜柏霖連忙轉過頭來,“睡飽了?你到外面餐廳等着,我很快就好。”邊說邊把飛諾雪從身邊推走,“這屋裡的味道,你不能聞。”
直到把她完全推到了大廳內,這才關閉廚房門,飛諾雪只聽到裡面一陣刺刺拉拉的炒菜聲。
滿屋的菜香,忙碌的男人。
坐在餐桌前等待的自己。
彷彿真是一個家庭。
但卻缺少了某種精神底部的東西,所以這種感覺只能在思維中飄着,飄着,卻久久不能落地。
飛諾雪甩甩腦袋,不想去想那些不靠邊的事。
夜柏霖很快將飯菜做好,端上來,依然是大盤小碟子的。琳琅滿目,讓她有些不知該如何選擇。
“爲何味道和李嬸做的那麼相似?”飛諾雪忽然想起來,自己剛纔起牀時聞到的味道,真的和李嬸做的一模一樣。
“因爲那是你熟悉的味道。”夜柏霖這句話說的非常不在意,但卻刻在了飛諾雪的心裡。
她低下的頭有點遲疑,但很快又恢復了正常。
確實很好吃。
這兩個男人,都要用食物來贏得自己嗎?
飛諾雪忍不住笑了起來。
吃完飯,飛諾雪想回房睡覺。
“等下。”夜柏霖拉住她,“陪我出去散散步。”
“不想。”飛諾雪好睏。
“必須去。”夜柏霖的話中沒有一絲的情理可講。
若不是看在他那麼辛苦做飯的份上,飛諾雪纔不會聽他的安排。
但在散步的過程中,飛諾雪發現本來很撐的肚肚,等到了緩解。她的心情,也變得愉悅起來。精神頭,似乎更足了。
原來這是爲了治療她的病。
“明白了?”看到飛諾雪恍然大悟的樣子,夜柏霖笑着拍着她的小手。
“飯後百步走,活到九十九。”飛諾雪重複着老人的諺語,蕭宅的後花園,佈滿了他們的足跡。
黃瓜發芽了,需要澆水。
夜柏霖甚至買了一個農家用的水管,對着那些黃瓜苗,澆起水來。
那些被他從別處買來的名貴花草,如今也開始奼紫嫣紅了。
總之,這些個時間內,飛諾雪的身體,得到了最大程度的康復。
某些個不賴牀的早晨,夜柏霖還會拉着她到四周去跑跑步。
儼然一對幸福的小夫妻。
又一週很快過去了,蕭羽君的出差日期無限拉長。他偶爾會打電話回來向飛諾雪抱歉,但飛諾雪總是一笑置之。
“家裡一切還好嗎?”蕭羽君經常發出這樣的問句。
“你回來就知道了。”飛諾雪的每次電話都掛的很匆忙,這讓蕭羽君更加增加自己的內疚。
又一個週末到了,飛諾雪收拾停當,準備去接自己的寶貝兒子。
“我就不和你一塊去了。”夜柏霖很隨意的說出這樣的話,讓飛諾雪不再爲難。
“好的。”說完這句話,飛諾雪又轉身看了看夜柏霖。
儘管話沒說出口,但言語中的那份意思已經非常明顯。
感謝你這段時間給我的照顧,但我孩子就要回來了。
我不想讓他再難過。
某些時刻,夜柏霖很愛很愛飛諾雪。
但某些時刻,他卻覺得面前的這位女人太過恐怖。
她想讓你來的時候,你必須到馬不停蹄的跑步趕來。
她想讓你走的時候,哪怕你多呆一秒,她都會開始頭痛,難過。最終這種痛苦會折射到你的身上,讓你無法自拔,又別無選擇。
夜柏霖當然看懂了她眼中的意思,但卻視而不見,轉身回到了房間。
飛諾雪開着車去接兒子。
她有些畏懼見到蕭俊逸。
這是從來沒有過的感覺。
這種畏懼,讓她自責。但她轉過頭面對夜柏霖的時候,又覺得孩子的事情全部被拋到了腦後。
總之,自己不是一個稱職的母親。
車開在往寄宿學校的路上,飛諾雪爲自己定了性。
寄宿學校馬上就到,正是週五下午,許多孩子都在門口等待着家人的到來。
飛諾雪驅車前往的時候,一下子就看到了在門口的蕭俊逸。
寄宿學校規定要穿校服,但是那麼多的孩子中,蕭俊逸卻依然特立獨行。
他個子明顯高於其他男孩子,頭髮梳的非常細緻,眼神中滿是調侃和深沉,還有些許的憂鬱。整個人站在那裡,什麼話都沒說,便成爲了女生們,和家長們談論的對象。
如若是平常,蕭俊逸一定會開心的和各位女孩子搭訕,並且向自己的母親炫耀自己如何受女孩子喜歡。
但今天的蕭俊逸異常沉默。
他好像在擔心什麼。
旁邊的小蘿莉一直陪着他,拉着他的小手,儘管沒有說話,卻給予了他很大的安慰。
飛諾雪的車子停了下來,她從車上翩然而下。爲了見自己的孩子,她特定收拾了自己。一身乳白色洋裝,看起來高貴典雅。那無懈可擊的面容和完美的身材,更成爲了衆多人視線的追逐物。
款步走向蕭俊逸。
飛諾雪的眼神中充滿了哀傷與歉意。
看到飛諾雪,蕭俊逸的眼神忽然明亮起來。他的嘴角甚至掛上了微笑,那麼說,剛纔孩子的沉默與黯淡,擔心與不安,是在害怕自己不來麼?
想到這裡,飛諾雪完全顧不得自己的身姿是否美妙,會否給蕭俊逸的同學們留下好印象。
而是伸開了懷抱,跑向了蕭俊逸。
而蕭俊逸此刻也鬆開了小蘿莉的手,嘴裡喊着媽咪,便朝飛諾雪奔來。
淚水從飛諾雪的美眸中彪出。
“逸兒,我的逸兒。”將蕭俊逸攬進懷抱,飛諾雪緊緊的抱着他,不肯鬆手。
直到小蘿莉來到了他們面前。
“阿姨好。”她乖巧的打着招呼,卻心疼的望着蕭俊逸。
因爲以飛諾雪如此的抱法,蕭俊逸肯定會很疼。
感覺到了她的目光,飛諾雪松開了自己的孩子。站起身來,握住了小蘿莉身後漂亮媽咪的手,“感謝你們,將逸兒送到學校。”說完,從自己的口袋裡拿出來一塊精雕細琢的翡翠,在陽光下發出幽靜的光亮。
“這是送給小蘿莉的,希望她能夠喜歡。”小蘿莉先向媽咪詢問後,看到媽咪點頭。便伸出了自己的頭,讓飛諾雪將翡翠戴到她的脖間。
蕭俊逸開心的笑了起來。
然後,從自己的脖子裡,拿出來了一塊羊脂玉。
那乳白色的純淨,一看就知道是上等的好貨。
“這是阿姨和叔叔送給我的。”蕭俊逸對着媽咪解釋到。
沒想到,兩家人竟然不謀而合。
“我先生最近在出差,等到他回來,我們一定到你們家拜訪。”飛諾雪很少說這種場面話,但如今面對兒子女友的父母,也就是自己未來的親家,一定不能讓孩子的面子上掛不住。
“好的,我們隨時歡迎。”想必對方也是這個想法,在與飛諾雪的對視間,這樁婚事好像已經成了定型。
餘下,就是蕭俊逸和小蘿莉之間開心的舞蹈了。
與小蘿莉依依不捨的分開,蕭俊逸坐在了副駕駛的位置上,和媽咪一起回家。
在路上,他的話特別少。
剛纔那個時間的笑容,和話語,彷彿一下子成了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