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夜柏霖的故事,有很多要講的。
先從他那次離開開始。
“叔叔,我不能走,雪雪還在這裡。”夜柏霖哭着,不願意跟叔叔走。他擔心飛諾雪的安全,更擔心她會想不開。
“你不走,你留下來,打算做什麼?”他的叔叔又何嘗不是很難過,他已心灰意冷。
“我留下來幫助她,好好照顧她。”夜柏霖哭着說。
“你怎麼照顧她,你殺了她的父母,這些後果都是你造成的。你是罪魁禍首!”叔叔像是說自己似的,不停的重複,臉上也留下了淚水。
“這是誰都不想要看到的結果,但是我們怎麼去給那個小姑娘解釋?我怎麼去面對黃泉之下的她的媽媽?”
他的叔叔走了,但是夜柏霖卻沒有離開。
他看到了酒吧中喝醉酒的飛諾雪。
他看到了痞子們圍攻的飛諾雪。
每次當他想出手救她的時候,總髮現蕭羽君的身影。
他聽到她每次痛哭的時候,都會大聲的喊他的名字,“夜柏霖,你這個王八蛋!”
“夜柏霖,你這個罪魁禍首!”
“夜柏霖,你這個殺人兇手,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她的憤怒,表達的淋漓盡致,這催促了他的離開。
“雪雪,你不要喝了,跟我回家。”在酒吧裡昏黃的燈光下,他看到了飛諾雪被蕭羽君抱走了。
那時候蕭羽君還沒有那麼多的錢,他的公司剛剛成立,但是他對飛諾雪的愛,確是顯而易見的。
“雪雪,如果你真的恨我,那我就離開吧,他會好好照顧你的。”夜柏霖最後一眼看了飛諾雪,便轉身離開了。
他到了寺廟中找他的叔叔。
但是無數次夜會夢醒,他都無法忘記飛諾雪。
無數次的夢裡,都是飛諾雪哭着喊他的名字,然後大聲的求他回來。
問他爲什麼這麼殘忍,將自己拋棄。
他便將這些思念全部寫進日記裡,然後在某一個晴朗的下午,準備離開。
他拿了很少的錢。
他只是想看看飛諾雪過的好不好,如果好的話,他就放心了。
他潛回了A市,直接到了飛諾雪經常去的酒吧。
這裡人來人往,他隨便找了一個位置坐下,沒敢點太貴的酒來喝。
好久沒喝酒,喝的時候,感覺到喉嚨裡特別疼。
他環顧四周,沒有發現飛諾雪的身影。
便安心的一口口品着酒,等着飛諾雪出現。
就在他快要失望的時候,忽然聽到了熟悉的歌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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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從舞臺上的白衣仙女口中傳來的。
她赫然就是他朝思暮想的女人。
她唱的是飄忽不定的愛。
“我曾經那麼的愛你,你爲何離我而去?
如今我們之間,只剩下不可捉摸。
那飄忽不定的愛啊,我要如何探索。
歌詞簡單,直白,卻唱的人痛徹心扉。
夜柏霖直覺她並不快樂。
他想走上臺去,卻感覺到一羣人從他的身後走了過來。
領頭的赫然就是蕭羽君。
他簡單粗暴的走上臺去,把飛諾雪抱了下來。
然後當着衆人的面,打着她的屁股。
夜柏霖憤怒了。
他摔下了酒瓶,拿起半個酒瓶就衝了出去。
卻發現蕭羽君已經絕塵而去,而他身後的保鏢,就有幾十個。
他沮喪了。
他沒有實力和他對抗,他一直以爲飛諾雪跟着他會過上幸福的日子。
沒想到,他竟然如此對她。
他便開始在各地求職,賺到第一桶金後便開始炒股,投資。
然後慢慢的翻本。
他還不停的關注網上蕭羽君的新聞,他發現蕭羽君不停的有緋聞傳出。
忽然有一天,他在無意間,看到了一個同事,網名是西門吹雪。
他在和一個女人聊天。
“幹嘛呢,這麼興奮?”夜柏霖湊向他的電腦。
“在和一個受傷的女人聊天,她好像很痛苦。”蒐集女性痛苦題材,是他經常做的事情。所以,西門吹雪很喜歡和女人們聊天,然後將他們痛苦化作自己指尖的繞指柔。
夜柏霖覺得這個女人,他很熟悉。
“你在這家公司有什麼願望?”夜柏霖只是一個打工仔,他隨意的一句話,西門吹雪當然不會有所隱瞞,“我想做經理。”
“好,那就讓你做經理,但你要把這個女人介紹給我認識。”夜柏霖說着便給自己起了個伯爵的名字,然後正式跨入文學界。
“沒問題。”西門吹雪,一向會看人。
他看了眼夜柏霖,知道他不是平凡貨色。
果然,兩天後,公司被收購。
總裁赫然就是夜柏霖。
而他,也理所當然的當了經理。
後來,西門吹雪的學校事件後,便被夜柏霖開除出公司,當然,這也是後話了。
伯爵開始替代西門吹雪出現在飛諾雪的世界裡。
他不停地告訴她如何寫文,他告訴她,如何發表。
甚至幫她聯繫了出版社。
甚至爲她創建了新的公司。
他不停的和她聊她的過去和現在。
“我不喜歡現在的生活。”這是飛諾雪最常出現的話。
“爲什麼呢?”伯爵總是好奇的問。
“我喜歡有寄情的生活,現在的生活太平淡。我的老公是個工作狂,他很少有時間陪我。而且他老是在外面拈花惹草,我好煩!”
每個夜深人靜的時候,飛諾雪總會拉上伯爵,做出氣筒。
只是伯爵不知道,女人經常會發牢騷。
你只要聽就好了,千萬不要把她的話當真。
因爲她的話,沒有一句可信的。
“你今天去哪了?”有時候忙的厲害沒時間上網時,夜柏霖上網還會聽到飛諾雪的撒嬌聲。
“我今天有點忙,不好意思。”伯爵客氣的回答。
“你忙不忙跟我有什麼關係?”伯爵都能想象的出來,電腦那頭的她,撅起小嘴,滿臉無辜的模樣。
真想上去咬上一口。
伯爵憤怒了,爲她如今的不如意。
伯爵心動了,爲她偶爾的用心。
她是不是愛上我了?
夜柏霖記得清清楚楚,在徹底迴歸她的生活之前,他專門問了她那句話。
“你的生命中,有比你老公更重要的男人嗎?”夜柏霖想知道自己在她心目中到底佔據何等位置。
“有。”她甚至沒有遲疑。
“可以給我講講他的故事嗎?”伯爵的心有些疼,也有些怕,但他必須問。
“好。”飛諾雪又是簡單的一個字,便開始了長長的訴說。
那些往事,是清晰在目的。對於當時的飛諾雪而言,覺得生活沒有意義。相比之下,才覺得夜柏霖的出現,更加的有趣些。
“你愛他嗎?”伯爵問。
“愛。”她肯定的回答。
“如果他現在出現在你的面前,你會接受他嗎?”伯爵繼續問。
“我不知道。他畢竟殺了我的父母。”飛諾雪的眼中有淚水滑落。
“你有沒有想過,這可能並不是他想要的結果?”伯爵此刻眼睛也溼潤了,他似乎在追問她,想聽到她肯定的回答。
飛諾雪沉入到往昔的回憶中無法自拔,她看到了伯爵一句句的追問,想起來如今的蕭羽君到處的拈花惹草,處處留情。
真的比不上那個曾經傷害過她的夜柏霖。
如此她肯定的說,“如果這真的不是他想要的結果。只要他願意回來,我會無條件接受她。”
女人的話,如同男人的一樣,也是不能信的。
因爲她們會有情緒,而且很容易被這種奇怪的情緒左右。
但是夜柏霖卻相信了,他這段時間,事業已經發展的蒸蒸日上。
他開始把事業遷回A市,開始了和飛諾雪的角逐。
在一次聊天的時候,他問飛諾雪,“你喜歡什麼樣的愛情?”
“肆無忌憚的。”飛諾雪本性就是如此。
“那你想要什麼樣的愛?”夜柏霖問的很含蓄。
“我想以天爲被,以地爲席的,好好愛一場。”飛諾雪對着夜柏霖說到。
於是,夜柏霖到了那個莊園後,看到瀑布,藍天白雲,還有草坪,石椅,便想起來了飛諾雪的那段話。
買了它,爲了完成她的一個願望。
故事的發展似乎很順暢,他們在一起的日子,飛諾雪是那麼的快樂。
夜柏霖覺得自己已經拯救了她。
他覺得她唯有和他在一起纔會快樂。
“我們結婚吧。”有一日,他興奮的說,也認爲這是水到渠成。
沒想到,卻嚇壞了飛諾雪。
“我愛的是他。”他沒有看到飛諾雪的掙扎,卻覺得飛諾雪並未正式自己的內心。
她還被世俗的情愛所左右。
“你不是愛我的嗎?”夜柏霖記得她每次顫抖時,關於愛的表白。
但是飛諾雪卻不再承認。
她的心裡,始終驅散不了過去的事情。
她的內心,始終有着對爸媽的懷念和愧疚。
也是他強行入駐她的家,逼走她身邊的所有人,不讓他們干擾她的決定。
他讓她面對自己,讓她承認她愛他。
但她不願意。
於是他和柯安雅導演了那場牀戲。
那天晚上他特別興奮,他看着飛諾雪的眼睛,充滿了幻想。
也許明天,這個女人就完全屬於我了。
他幻想着蕭羽君回來以後,會將他暴打一頓,然後將飛諾雪丟給自己。
“你的女人,還給你!”他本來不就是這樣的人嗎,他根本不就不愛雪雪,或者說不夠愛,不然他也不會讓她這麼痛苦。
夜柏霖幾乎是懷着拯救飛諾雪的心情來的,但沒想到時過境遷以後,飛諾雪卻已經不愛他。
而飛諾雪的心中,不僅對蕭羽君產生了真正的感情。
也始終無法釋懷他對她父母的傷害。
夜柏霖不願意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事實,那便是這二人之間明顯的在乎。
飛諾雪不是說她不愛蕭羽君嗎?她恨他愛上別的女人。
蕭羽君不應該是個花花公子嗎?爲何要這麼辛苦的去維繫他們之間的感情?
夜柏霖想不通,更不願意承認,他們是愛彼此的。
他只是一個多餘的人。
所以他才需要一步步的驗證,一步步的威脅。
直到最後,他才真正的相信。
他們之間的愛,是過眼雲煙。
飛諾雪無論是否愛過他,都已經成爲過去。
他的這次回來,本來就是一場遊戲,一個玩笑。
他早就成爲了飛諾雪的一個過客,如今更變成了她生活的重大負擔。
她不愛他。
那麼他就再也沒有存在的意義。
不如化作飛碟,在未來的世界裡,做一個全新的自己。
風狂又執著的愛如一把雙刃,傷害到別人,也傷害了自己……
暈黃美豔的夕陽緩緩往下落,如燃燒完一生的寄情,璀璨又光彩奪目,偏讓人無法忘懷,往日的一幕幕呈現在眼前,卻很快消逝殆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