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諾雪回城市時,就事先給蕭羽君打了個電話說了一聲,重整心情的她已經想好要面對他了。
一個月沒有收到飛諾雪消息的蕭羽君,乍接到她的電話時,頓時鬆了口氣,對着電話連聲音都帶着顫抖:“雪雪,你在哪裡?這一段時間沒有你的消息,擔心死我了。”
“我到國外散心了,今天剛回來!”隔着電話,飛諾雪聽出了蕭羽君語氣裡的熱情,但她保持着淡然的態度,輕聲道:“不過我帶的東西有點多,不介意的話,你來機場接我吧!我等着你!”
有一月之久未見心愛人的蕭羽君,掛斷電話後便迫不及待趕往機場。
寂寥且空曠的機場候客大廳內,茫茫人海中,接踵而至的行人正拖着疲倦的步伐往出口走着,在人海里幾番蒐羅,蕭羽君便找到了飛諾雪,白色的鴨舌帽遮住了她那盤起的長髮和半張臉,儘管如此,別人依舊能感覺得出她脫俗的氣質。
碩大的棕紅深眶墨鏡使得蕭羽君只看得見飛諾雪嘴角的那絲完美弧度,透着一股無所不知和天下無敵的自信,黑白相間的休閒服把她襯托得似神秘的女神,又似純潔的天使。
鎖定目標,蕭羽君加快腳步向靜坐在候車位置的人步步靠近,察覺到有人靠攏自己的飛諾雪擡眸觀望,四目相對後,即款款而至、含着微笑來到接機人的身邊,接受了他溫馨的擁抱。
蕭羽君驚喜的發現出國旅遊,換過心境,韜光養晦後的飛諾雪有一種驚人的漂亮!只不過漂亮的背後又夾雜着一縷盤綜錯雜的癡怨。
深擁着懷內的嬌娘,蕭羽君溫情的在她耳邊呢噥:“雪雪,一個月不見,念死我了!”
“如果我說不想你,你會不會失望!”飛諾雪故意不解風情的打趣着面前的男人,當捕捉到他焦急的模樣時,立馬又笑逐顏容的說道:“說不想你是假的,只不過我的思念沒有你的深。”
望着飛諾雪身邊的大包小包,蕭羽君的嘴巴立馬張成圓形,佩服於她的臂力,他問道:“認識你這麼久,不知道原來你是大力士呀,要不然這麼多東西你是怎樣從飛機上搬來搬去的。”
“不要是有搬運工麼,但是到了自己的城市,再請工人幫我,也太浪費勞力資源和錢了。”一向心直口快的飛諾雪三言兩語就把心聲表露了出來,今時不同往日,她已經開始精打細算了。
對於飛諾雪的轉變,蕭羽君很樂意見到她全新的一面,不再多說一句,便拎起一個個禮品袋往機場外面走去。
當飛諾雪看到蕭羽君徑直把手裡的東西放進一輛嶄新的奧迪車時,驚訝道:“你買車啦?”
“爲了襯得上你,必須配一輛車。”一邊將東西在轎車後備箱擺好,一邊回答着飛諾雪道,“儘管不是名貴的車種,但就我目前的財勢而言,也算不錯了,等以後我的公司進入軌道,再換新的。”
坐在新車內,坐在還沒有祛除皮質氣味的車座上,飛諾雪閉上了眼睛,旅遊雖然能放鬆心情,但也容易令人疲倦。
一路疾駛,不消多久,奧迪車就停在了飛家的別墅裡。
“小姐……是不是小姐回來啦?”坐在院子裡的李嬸看着駛入的汽車,一溜小跑的來到車前,探着頭問道。
“是!”打開門,還沒等飛諾雪整個身子全部從車子裡伸出,就被李嬸摟住,只聽她用高亢和激動的嗓音道:“謝天謝地,您可算回來了!”
“李嬸,最近家裡沒什麼事吧?”等李嬸鬆開手,飛諾雪莞爾一笑,問了一聲擱在心裡許久的緊要事,隨後便拉着家裡唯一的傭人走向主屋,沿途還在閒談着,“對了,我給你帶了禮物。”
“我每天都給老爺和夫人上香,就怕餓着他們!”空氣裡傳來李嬸的回答飛諾雪的聲音,只是那簡短的一句讓人聽起來有些微的窒怖。
而蕭羽君則自然成了名符其實的搬運工,看着飛諾雪完全不再理車上的禮物,他無奈的搖了搖頭,又心甘情願地把物品拿回了客廳。
飛諾雪進入房子內的第一件事便是在父母的遺像前上香,其後才嫺熟的從一個紙袋內拿出一個橫條花紋的毛線衣飾,告訴李嬸道:“來,這是今年法國最流行的一款披肩!”
說着,她便爲李嬸穿在了身上。
見飛諾雪親和的樣子,李嬸有些受寵若驚,她欣賞着身上時新的衣飾,扭捏道:“哎喲,我就是一個僕人而已,那穿得上這麼好看的衣服啊,還要小姐您給我買,真的讓我折壽哦!”
“你爲飛家操勞了那麼久,我只送你小小的禮物而已,你不能這麼客氣啊,乖乖收下,而且要常常穿在身上,不然我就生氣啦!”喜歡看到李嬸眼裡的驚喜,但當飛諾雪覺出她神情裡又有一股不安時,便假裝生氣,以便李嬸順利收下禮物。
見飛諾雪執意的舉動,李嬸穿着披肩,忽然想起一件事,遂問道:“小姐,你去了法國?怎麼沒有去德國看看呢?太太生前就想讓你去那裡了。”
“就是因爲那裡是老媽的美夢,所以我不想觸物生情,不再回顧老媽走過的路,也不想再踏足她留下的足跡。”想起自己的出國安排一遭破碎,飛諾雪雖然覺得是一種解脫,但心內還是浮出了遺憾感。
明白自己的一席問話勾起了飛諾雪的回憶,李嬸便不再多話,拿起脫下的披肩,便往自己的小房間開懷的走去。
飛諾雪得空便往沙發上一趟,蕭羽君立馬坐到她的身邊,爲她按摩起來,並在她耳邊細聲問道:“怎麼樣,我表現這麼好,是不是要報答報答?”
被揉搓的非常舒服的飛諾雪瞥了蕭羽君一眼,看到他滿臉的期盼之後,用手點了一下他的鼻樑,神秘的說道:“我也有禮物送給你!”
“你知道我要的不是禮物。”凝視着飛諾雪從禮品袋內取出一件羊絨衫和被包裝着的襯衣,蕭羽君淡淡地說道。
直接忽略掉蕭羽君話中隱含的韻意,飛諾雪兀自說道:“這是我精心挑選的,都是真貨,羊絨衫是鄂爾多斯的,襯衣有華倫天奴品牌的,也有鱷魚牌的,還有領帶啊,你不用挑,這些都是你的,以後開了公司,做了老總,這些都是必備的場面貨。不管你喜不喜歡,看在我認真挑選的份上,你一定不能嫌棄。”
“只要是你送給我的,我都不會說不好。”蕭羽君默默的看着飛諾雪,內心的波動油然言表,“你這次回來,會不會考慮我上次回的提議。”
飛諾雪清澈的眸子泛起水霧,她眨巴數下努力將它們逼回眶內,嫣紅的脣瓣一翕一合的緩緩動作,卻吐出了萬般無奈,她擔心不愛蕭羽君的自己會辜負這個男人的一片真心,便吸了口氣說:“現在也只有你肯真心對我了,我不知道回到你身邊,對你公不公平,我……”
可她沒有說完,便被蕭羽君打斷,眼角勾起一抹寬容的笑意,他將飛諾雪的雙手包在掌心,誠心誠意道:“過去的就讓它過去,把你交給我。”
飛諾雪沒有作出肯定的回答,但她半推半就的表現被蕭羽君解讀成了應允,他全身的細胞立馬活躍起來:哦,雪雪同意和我生活咯!
轉念之下,蕭羽君又用墨黑的雙眸凝視着飛諾雪,問道:“我有房子,你一個人住在這個別墅裡也容易見物思人,要不你把這個房子騰出去,徹底搬到我那裡吧,如果你擔心李嬸沒了工作,我可以繼續聘請她做我的長工,反正我那裡也要請人,新人總比不上老骨幹可靠。”
儘管蕭羽君考慮較爲周全,但飛諾雪思忖之下,還是婉言拒絕:“等等吧,爸媽才走,我就着急把房子賣了也太不孝了點,這裡是他們的家,我還是安心的呆着吧!”
“好!”摸了摸飛諾雪的頭,蕭羽君眼裡盡是對她的寵溺和遷就,“你想吃什麼?我就給你準備!”
“有李嬸呢,你歇着吧!”伸手捋去蕭羽君嘴邊的一根髮絲,她的眼神衆至始至終沒有離開過他。
“沒事,我又不累,你好久沒嘗過家裡的菜了,告訴我想吃什麼,我馬上就可以幫你變出來。”蕭羽君灼熱的呼吸不斷逸出,眸光皆聚結在飛諾雪的臉上,柔情密佈。
接受到飛諾雪肯定的迴應後,蕭羽君像得到大敇一般站起身便走向廚房。
沒多久,廚房便傳出鍋瓦瓢盆碰撞的聲響,飛諾雪臉上含着笑意,拿起桌上的遙控器,打開了液晶電視。
“小姐!”專注於電視節目的飛諾雪突然聽到身邊響起李嬸熟悉的嗓音,便側目看向聲音源頭,就看到她帶着慈愛笑意的臉。
“怎麼啦?”看着李嬸含笑不語的神情,飛諾雪不知所以,遂拉過她的手,示意她坐在沙發上。
偷偷的瞄了一眼廚房,李嬸湊到主人耳邊,悄聲說道:“小姐,這未來姑爺真的不錯!”
“誰說他就是姑爺啦,不要瞎說!”雖然嘴裡不承認自己和蕭羽君不清不楚的曖昧關係,但她亦明白李嬸的想法,也不果決否認。
“我是說真話,你瞧這孩子,年紀輕輕肯爲你下廚,對你也不大聲說話,百依百順,這樣的老公去哪裡找。”李嬸偏過頭,認真的說道。
從李嬸的眼神裡,飛諾雪看出了她希冀自己不要錯過美好良緣的關心,微微笑了笑,說:“李嬸,你操的心太多了點,這種私事你也要管,真是閒不夠。”
又回頭看了一眼空空、沒有動靜的廚房門,李嬸壓低聲音道:“我是看着你長大的,不管你人不人,我也是你的半個家人,現在老爺、太太不在了,你的終身大事就應當讓我上心,而這挑選女婿的重任我也應當承擔起來。”
爲免李嬸再嘮叨,以致傳到蕭羽君的耳朵裡,飛諾雪搪塞道:“好啦,我心中有數!”
李嬸聽完自家小姐的回答,心滿意足的去給蕭羽君打下手了,她哪裡知道飛諾雪此刻的心情:他對我,的確很用心,也肯下功夫,對他做的事,我很感動,但我的內心有的僅僅是感動而已,根本沒有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