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謙的情緒有些激動,直接把顧眠的身體抵在牆角里,他們背對衆人,沒有人看得清楚他們現在的狀態。
顧眠眼前又入一張無限放大的臉,黝黑深邃的瞳孔能看到他危險的信號,冰冷的薄脣極其量又帶有魅惑,上天給了容謙一張完美無瑕的臉,而顧眠知道這美麗與又危險是互動的。
古人云,伴君側如伴虎,而眼前的這個人,容謙和君王還不一樣。
是啊,他沒有後宮三千佳麗,他只有她自己,頂多就是再帶上個樊若水,可他的脾氣倒是和君王有共通之處,就是喜怒無常,讓其他人搞不清楚狀況。
雙方凝視了許久,容謙強迫她看着他,一字一句說道,“我在你心裡就是這樣粗魯之人,看來你是覺得有人比我有禮貌了。”說完後又靠近了她一分。
此時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已經在咫尺,容謙說的每句話,顧眠都能感覺到從他口中散發出來的熱氣。
溫熱的氣息帶着魅惑的感覺,彷彿能夠讓人昏昏欲睡,可臉紅心跳加速的感覺讓她覺得很不自在,很不舒服,半晌後才答道,“我只是覺得有什麼事情應該說出來,你總是莫名其妙的對我發脾氣,時間久了我也受不了,容謙,我是個人,我不是你隨意發泄的垃圾桶。”
話音落後,顧眠別過臉去,她不敢再看容謙的眼眸,不知道下一秒又從他眼中也會感到怎樣危險的訊號。
可剛一別過頭去,就看到一抹白色的身影在人羣中間遊蕩,還沒等她自己回過頭來,下巴就被人捏住轉了過來。
幸虧容謙沒有用多大力氣,否則她一定會覺得下巴快要被他捏碎了,“你幹什麼?”來不及多想,顧眠直接脫口而出。
可她剛剛的行爲已經觸犯到了容謙的尊嚴,勾起嘴角嘲諷道,“你說的是他嗎?他比我好是嗎?他對你溫柔是麼?”
“你在瞎說什麼?”顧眠已經快受不了了,不知道人家發的什麼瘋。
當容謙再次用餘光瞟過遠方的白處身影時,他毫不猶豫地覆了顧眠那嬌嫩的豐脣,他霸道的吻着,帶着絲絲掠奪的味道。
這麼多人在場,顧眠又不敢大聲嚷嚷,只是拼命的推搡他。
可她越是反抗,容謙似乎吻的更強烈,手已經雙雙被他控制住,按在牆上不能動,此刻她覺得她的呼吸越來越少,感到越來越缺氧,急中生智,踩了他一腳。
雖然她知道容謙的那雙皮鞋很貴,她也知道她此刻的做法很衝動,但她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
見容謙臉上的表情有些鬆懈時,她用盡全身的蠻力推開他,徑直跑到洗手間。
這一路小跑過來,她有些臉紅,心跳加速,慢慢的恢復自己的心情,深呼吸了幾下後,心率才恢復正常。
怔怔地望着洗手間,沉鏡中的自己,臉色蒼白,眼神迷離,怎麼看都像是個經歷過劫後餘生的姑娘。
看了眼依舊在歡聲笑語中進行的酒會,她的心情有些說不上來的煩躁,整理了一下凌亂的髮絲。
本想走出去,了她包裡手機突然響了,看到是袁木的電話,心中猶豫了一下,還是接通了。
“喂!袁木,怎麼了?”
沒有聽到袁木的聲音,看了眼手機,“袁木,你等我一下,這邊信號不太好。”轉身向裡走去。
“……”
“沒有,大廳太熱了,我剛剛出去透了透氣,沒什麼事兒,你不用擔心我。”她沒有告訴袁木實情,不想讓他擔心。
“你先回去吧,待會兒我和我哥一起回去。”待酒會結束後,顧眠懸着的一顆心才放下來,但願容謙已經走了。
或許是自身的情緒太過於緊張,導致她的嗅覺特別靈敏,顧眠總覺得這洗手間中有着若有若無的汽油味,難道是她想多了?
剛掛斷袁木的電話,又接了個秦蜜蜜的電話,這兩人電話來的還真是時候,像是約好了一樣前後分別打來。
進趟洗手間真不容易,收拾好了大大的裙襬,就在從房門出來後,她便覺得洗手間內的汽油味兒越來越大,甚至還有種燒焦的味道。
她有種不好的預感,越向外走,味道越大,當走到門口時,她直接屏住呼吸,可是洗手間內已經燃起了熊熊烈火。
怎麼辦?她該怎麼辦,碰到這樣的突發情況,她一下子慌了。
本能反應就是求生,可是洗手間的門已經被反鎖了,她用力的拍打,手已經被拍打紅腫,可週圍就是無一人響應。
酒會的人潮也漸漸散去,而袁木剛剛給顧眠打過電話後就直接回到了家中,顧洛和容謙打了個招呼便離開了,只剩下容謙一個人在大廳瞎轉悠。
與此同時,顧眠早已慌了神,她知道如果再不出去,她的後果是什麼。
隨着空氣越來越稀薄,而火勢越來越大,她獨自一人呆在這裡就是等死的節奏,
額頭微微滲出汗珠,心裡也十分清楚,剛剛的汽油味不是空穴來風,如果沒有這些汽油的引燃,或是不能夠燃燒得這麼快。
想打電話找人求救,在包裡翻了個遍也沒見到手機,奇怪,她剛剛還通過電話,突然想起來,剛剛通完電話後就直接放在洗手池的櫃檯上了,可這會兒她的手機早已不翼而飛。
此時,顧眠心中基本上有了答案,先是她來到洗手間,然後聞到了汽油味兒,在那之後,她又接到了兩個電話,然後把手機放在櫃檯上就去上了個廁所,結果出來以後就着火了。
現在門又被關上,她的手機還丟了,怎麼想這都是一氣預謀好的,而這個始作俑者的目的就是置她於死地。
當然,對她來說,這件事情也有別的可能,可不管怎麼說,現在她的安全是最主要的。
對,找水,可惜這洗手間裡除了能夠沖水的沖水管和能夠洗手的水龍頭,哪裡還有其他的水,就是連一個可以裝水的礦泉水瓶都沒有。
心中越來越緊張和絕望,可內心依舊在掙扎,她不能就這樣死去,她還有一個沒長大的孩子。
她相信大難不死後必有大福,既然前幾次她都沒有死成,那麼這一次她肯定也會劫後餘生。
想到這裡,她又開始打起信心,先打開水龍頭將自己的衣服打溼,然後撕扯下來一塊布料打溼開始撲打着火光。
可她的衣料是紗制的,所以根本就不吸水,無論她怎樣撲火,大多是無濟於事。
再掙扎幾次,有些勞累過後,她漸漸放棄了這種做法,如果再這樣下去,就算是把她的體力全都耗盡了也不可能撲滅大火。
她的心開始從希望開始變得漸漸絕望,心如死灰,只是默默地蹲在門口用力拍打着大門,希望過路的人能聽到。
這是一場生死之間的較量,同時也是她和敵人之間的一場抗爭,如果是意外就算了,但如果是有人故意置之,她如果還能活着出去,就一定不會饒了他。
火勢越來越大,她現在還哪有心情想這些,內心一直在祈禱,希望有人趕快過來救她。
可事實證明,老天還是垂憐她的。
衆人散去後,容謙走到門口,猶豫了許久後,還是沒有上車。
看了眼手錶,這都已經過去半個小時了,顧眠怎麼還不出來。
看到門口的車輛一輛輛減少,心中有些疑問,剛剛明明看到她進去後就沒再出來,顧家和沐家的人都已經走光了,她要怎麼回去?
恰好他心中還有些問題要問他,想着就朝洗手間的方向走去,與此同時,顧眠原本打溼在衣服上的水已漸漸被烘乾,
室內的空氣越來越少,全部都是煙火的味道,她被嗆得大聲咳嗽幾下後,嗓子有些沙啞的說不出話來,眼睛也被薰得火辣。
一分鐘,兩分鐘,三分鐘,附近連行人路過的腳步聲都沒有,難道她真的要在這裡等死嗎?
這一次,她是真的害怕了,忍不住哽咽的哭了起來。
想起前兩次歷經生死的時候,都是有其他人陪在她身邊,而這一次,她孤軍無援,而之前救過她的人還被她剛剛用力踩了一腳,估計容謙早就被她氣走了吧!
各種矛盾的心理加上現在這樣生死攸關的關頭,她心情十分複雜,早已淚流成河。
此時的她就像是一個已經被判了死刑的犯人,早已沒有了說話的餘地,更不會有人來救她,而救她的人也被她越推越遠,這一切都是她自作自受。
而對發生這一切毫不知情的袁木在離開酒會後便和容敬偉一道回了公司,車上,父子倆相談甚歡。
容敬偉一早就看出袁木今天心情不佳,所以便有對他補償的意思,“袁木,我知道,今天委屈你了,你放心,過幾天,爸爸已經召開記者發佈會就公佈你的身份,到時候,你就是我容敬偉堂堂正正的兒子。”
“謝謝爸。”這個感謝他是發自內心說的,因爲時間不可能會倒退,所以他們再也回不到過去。
他現在能做的就是珍惜未來,珍惜眼下的時光,而他必須要承認他是幸運的,要不是在有生之年遇到了容敬偉,或許他這輩子也沒有辦法做到和容謙放到同一個天平上競爭,這對他來說是一個至關重要的機會和轉折點。
容敬偉把袁木送到家門口後就離開了,剛下車,袁木就接到一個電話,對方傳來焦急的聲音,“喂,袁哥,出事兒了,阿強在從法國回來的路上,東西被人搶走了,阿強現在還在醫院昏迷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