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那警官准備了一籮筐的問題,可容謙還是對答如流,並且回答的天衣無縫,小警官再次注視了一眼容謙和站在他身旁一直不吭聲的顧眠,這才低聲道,“你們在這裡做下登記吧!”
登記後這纔在警官的帶領下向其中一間拘留室走去。
“對了,163的那個樊若水,十分不配合,也不接受我們提出的任何問題,你們如果認識她就該好好勸勸她,儘早配合也可以儘早解決。”
顧眠不自覺向容謙望去,雖然沒說什麼,臉上的表情確實十分陰沉,彷彿若有所思,顧眠張了張口,最終還是閉上了嘴。
穿過長長的走廊,還未等走進深處,陰暗潮溼的感覺就迎面而來,隱約中還有發黴的味道,顧眠不覺間皺了下眉頭,微微咳嗽了兩聲。
“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容謙摟着顧眠的肩膀關切的問道。
“沒事,就是覺得這裡的環境不是很好,和外面差的有些大,一時間有些不適應。”
其實,從她走進來的一瞬間便覺得有些感慨,雖然是拘留所,還不同於監獄,可這裡的環境卻還是和顧眠想象中的大不相同。
拘留所163室裡。
樊若水已經在這個陰冷潮溼的地方呆了兩天,剛開始也是大吵大鬧,發了瘋的要出去,可她撕心裂肺的吼着要出去換回來的卻只是無人響應,甚至連正常的吃的都沒有了。
她一個從小生下來就嬌生慣養的千金大小姐,曾經紅遍一時的當紅女星,怎麼可能甘心居於這種生活。
不管何時何地的一日三餐至少都是四菜一湯,要什麼有什麼,何時受過這種委屈,況且這種地方在她看來根本就不能住,這種天差地別的待遇根本讓她接受不了。
剛開始,她還可以忍受一頓兩頓不吃飯,可不過才兩天的時間,她就忍受不了了,到底在現實面前,她還是不得不低頭。
“咯吱!”一聲,房門緩緩打開,樊若水冰冷的口吻說道,“我說過了,我是不會回答你們任何問題的。”
“好了,樊若水,有人來看你了。”
幾秒鐘後,樊若水緩緩擡頭,怔怔望向來人。
容謙,真的是容謙。
驚喜的從牀頭坐起來,連鞋也未來得及穿就跑到容謙面前,“容謙,你終於來看我了,我就知道你不會這麼狠心的,你還是愛我的。”
說完,一臉期待的看向容謙,彷彿看到了前所未有的希望。
樊若水心裡此刻還心存一絲僥倖,這兩天,她一直在等他,他竟真的來了,她就知道,容謙不會輕易拋棄她不管不顧的。
可見到容謙面無表情,一句話未說後,彷彿察覺到了什麼似的,雙手捂住自己的臉,不自覺向後退了幾步,“不,容謙,你不要看我,我不能讓你看見我現在的樣子,一定很醜對不對,不,不能讓你看見。”
顧眠剛好從容謙身後走出來,一過來就看到樊若水單薄的身影在這樣狹小的房間來回踱步,神情更是慌張不已。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纔不過短短兩日,她彷彿洗盡鉛華,整個人都好像脫像一般,面色飢黃,不帶一絲血色,未施粉黛的樣子更是讓人看了難受。
都說女人何苦爲難女人,她們同是女人,顧眠也不想她落到如今這種地步,可這要怪就怪她自己吧!
如果不是她自己一直執迷不悟,一而再再而三的犯錯誤,也就不會發生今日之事,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還好沒有鑄成大錯,否則顧眠真的會後悔一輩子,她更不會讓傷害她兒子的人好過。
過了半晌,樊若水放下手掌,這才注意到站在容謙身旁的顧眠,手掌心握緊,指甲已經深深嵌入肉裡,臉上的表情也瞬間變得猙獰。
“顧眠,怎麼是你?你爲什麼來了?”說話間,眉眼也凌厲可幾分,彷彿又回到了之前的模樣。
恨,她恨顧眠,而且是痛恨。
如果沒有顧眠,就不會發生今天的這一切,如果沒有顧眠,容謙就一定會愛上她,他們之前的一切都不會發生變化,如果沒有顧眠,她也不會落此地步。
所以,是顧眠毀了她的人生,是她毀了她一輩子的幸福。
現在,這個女人就站在她面前,她還怎麼心平氣和?
再次對着顧眠大聲咆哮道,“顧眠,你這個賤人!你有什麼資格站在容謙面前,你就是個賤人!”
顧眠抿了抿嘴脣沒有說話,倒是一直站在她旁邊的容謙似乎聽不進去了,厲聲說道,“夠了,事到如今,你還沒有明白麼?”
雖然這番話說的十分凌厲,可容謙心中倒還真有一絲柔軟。
畢竟這個女人也是可憐人,這次他之所以做出如此決定也算是對她從輕處理了。
“容謙,不,不是這樣的,不是你看到的這樣,我真的是無辜的,我是愛你的,這麼多年,我一直爲你守身如玉……”
樊若水的話還未說完就被容謙打斷,“夠了!樊若水,你還好意思說你愛我,你當真以爲我什麼都不知道麼?你也太小看我容謙了!”
樊若水做的那些苟且之事,他早就派人查的一清二楚了,若非如此,他到現在還不敢相信這個女人竟然會如此睜着眼睛說瞎話,落得如此下場,也算這個女人活該。
從容謙說完這句話後,樊若水的神態就有些癲狂,一直抱着自己的頭蹲在角落裡,散落下來的頭髮擋住了她的眼睛。
嘴裡一直喊着,“不,不是這樣的,容謙,你聽我解釋,他們都是騙你的……”
容謙自然是知道樊若水此時說的話是在爲自己辯解,他就算再不濟也不至於糊塗到此地步,況且對於一個他不愛的女人,他怎樣都提不起半點興趣。
從前他只當樊若水的伎倆只是小打小鬧,也並未放在心上,可如今卻纔發現她竟然恬不知恥到如此地步,世界上真會有如此不要臉的女人嗎?
冷冷的看她一眼,不再說話,更不屑於去做一些違背自己心意的事。
在他看來,樊若水並非是不可救藥,無藥可醫,只是,她把自己的路早已堵死了,並且無法回頭。
她的人生也終將會因此而成爲一個失敗的轉折點,或許這便是她自己選擇的一條路。
顧眠一直注視着樊若水的一舉一動,包括她赤着雙腳,她都看在眼裡。
一個女人,怕是也最能體會女人心裡的感受了,雖說她們是情敵,而且她們之間的矛盾不計其數,可不管怎麼說,樊若水終究還是一個女人。
在這個世界上,女人本就是弱者,所以她們需要自己的努力去追尋她們想要的生活。
無疑,樊若水一直在這麼做,她也很清楚她想要的是什麼,不過,她爲了自己,爲了容謙所付出的這一切在顧眠看來確實有些不值當。
她不是爲樊若水感到不值,只是,她覺得她愛錯了人,並且因爲心理疾病的問題,導致心理和思想上都過於偏激。
可愛情本身沒什麼對錯,真正的對錯只在於掌控愛情的那個人心裡究竟怎麼想。
雖說顧眠已經達到了自己的目的,樊若水這個惡人也得到了應有的懲罰,可她心裡並不快樂,也並不安心,她還是想盡自己最後一絲努力去幫她,也算是補償可容謙曾經對她的虧欠。
顧眠一直都知道,雖然容謙這幾次沒再說別的,可他到底還是把當年的那件事放在心上,如果樊若水一直看不透,怕是他心裡也不會真正放下的。
想到這裡說道,“樊若水,每個人的人生都不同,每個人也有每個人要走的路,你還有機會的。”
“機會?你說我還有機會?顧眠,你不覺得自己很可笑麼?你現在跟我說我還有機會,我如今落到如此下場都是拜你所賜。不要再一副惺惺作態的樣子,你能騙得了容謙,可騙不了我。”
她最受不了顧眠這幅樣子,心裡明明就很得意,可偏要做出一副同情別人的樣子來,還真當她自己是聖母了?
她纔不需要顧眠十分廉價的同情,在她看來,顧眠此刻不過是在把她當成跳梁的小丑一般看待。
猛地仰頭,淒涼的大笑兩聲道,“顧眠……你不就是想看我的笑話麼?現在你看到了,可以走了,我不想再看到你!”說完就起身,一副作勢要打架的樣子。
對於樊若水這樣的反應,顧眠早就料到會是如此,不急也不惱羞成怒,臉上反而多了一絲平淡,“我知道你恨我,但你仔細想想看,愛情這種東西講究的是兩情相悅,與其兩個人都痛苦,不如早點看開。”
容謙扯了扯顧眠的手,本不想讓她繼續說下去,可顧眠似乎打定主意,今日一定要把她想說的話全都說個痛快才肯罷休。
果真如此,樊若水的情緒又激動了幾分,望向顧眠的神情也開始陰冷,半晌過後,一字一句道,“你懂什麼?我和容謙在一起的時候,哪裡還輪得到你在這裡跟我說三道四,來人,把這個賤人給我轟出去!”
話音剛落,就聽見門外傳來“砰!”的一聲,接着便傳來警官嚴肅的聲音迴盪太空曠的走廊,“喊什麼喊!是不是不想吃飯了?”
這一招果然好使,纔剛說完,樊若水就安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