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眠……顧眠……”
……
當顧眠的耳畔再次傳來一陣一陣的呼喚時,她終於有了一絲意識,動了動手指,神色卻依舊沒有醒來,或許,她真的是太累了,從她昏睡前到現在,算起來已經足足有十五個時辰了。
而在她睡眠的這段時間裡,她除了說夢話不說,還一直嗚咽着什麼,從她的面部表情上來看,應該是遭遇了什麼很可怕的事情,可無論她叫的有多麼大聲,無論容謙在她的耳畔呼喚多少遍,病牀上的女子絲毫未有要甦醒的跡象。
她像個沒事人一樣,倒是把容謙急壞了,每時每刻都守護在她身旁,就連公司的事情都沒有處理,而是放手不管,把這一切全權交由林助理打理,雖然容謙今日有些生林助理的氣,準確的來說是有些吃醋,但是,容謙還是肯定他的辦事能力的,他十分信任他,所以,把公司上的事情交給他,容謙也算放心。
“嗡……嗡……”
牀頭櫃上的手機突然發出一陣震動聲,興許是震動的聲音和感應太大,以至於手機在原地來回打轉。
不要說顧眠了,就連容謙自己都被嚇了一跳,二話不說,立刻拿起手機,在手機停止震動後,本能的看向顧眠的方向,在確認她沒有事情以後這才小心翼翼的將手機放回原位。
還好,還好,顧眠沒有被吵醒,不過,她也真是夠能睡的了,這麼大的聲音都沒有醒,能將睡覺做到如此境地的也就只有她了。
直起腰,坐回原位,仔細觀察着顧眠臉上的表情,就連一個細微的變化也不放過,不知道這個小笨蛋在想什麼?是不是做夢又貪吃了?
盯着她許久,臉上不覺間浮現出寵溺的笑容,她熟睡的模樣還當真是十分可愛呢!儘管容謙已經盯着她看了十幾個小時,卻從未覺得厭倦過,這樣的面孔就是百看不厭,這樣的顧眠讓他不忍心離開。
一連盯着她看了幾分鐘,卻不料牀頭櫃上再次傳來,“嗡……嗡……”
容謙不知道該用什麼詞來形容他此刻的心情,用顧眠的話來說就是像吃了翔一樣,胃裡翻滾着近些日子以來吃的五味雜陳,似乎在下一秒鐘,它們就會翻涌而出。
可那手機震動像是不聽使喚一般,一直在想,就算是脾氣再好的人估計也被它磨沒了性子,更何況是像容謙這樣極其容易發火的男人。
到底是誰這麼不識擡舉,偏偏在這個檔口給他一遍一遍的打着電話,依他看是不想活了。
剛想打開手機看看是哪個不長眼睛的傢伙,不料牀上的女子這會兒是真真實實的被驚醒了。
這都什麼和什麼?顧眠十分不情願的睜開雙眼,還有些惺忪,不知是眼睛睡腫了還是怎的,怎麼總是這樣睏倦,彷彿睡多久也睡不醒一樣。
打了兩個哈欠過後,顧眠開始觀望起四周來,奇怪,她這是在哪兒,雖然這裡的牀也很柔軟,但是不如家裡的舒服,她可是一個極其認牀的人,無論走到哪裡,不管是在朋友家裡也好,五星級賓館也罷,凡是那裡的牀不能讓她滿意,便只有兩種結果了。
要麼是她徹夜不眠,要麼是她根本就不會再繼續住,當然,這種情況也只適用於第二種。
奇怪,她這是在什麼地方,幾乎是在完全睜開眼睛是同時,臉上也帶着少許不耐煩的表情,有一絲懵懂的意味,又帶着一絲十分不爽的感覺。
一方面是出於她剛剛做的夢,本以爲這一切都是真實的,卻不想竟是鏡花水月,虛驚一場,她那美美的夢就這樣被打碎了,心裡說不出來的滋味,只覺得十分不爽。
可惜,真是可惜了,她的好夢就這樣被人擾了清靜,如果那是真的該有多好,或者,就一直讓她在睡夢中度過吧!如果可以,她倒是真的希望如此呢!只不過上天不給她這個機會,剛剛做了一連串的噩夢也就算了,竟然還被這可惡的手機震動聲給擾了清靜,若不是看在這鈴聲幫自己逃脫噩夢的情況下,她是斷然不會這樣原諒他的。
剛剛伸了個懶腰,呼吸間,立刻嗅到濃濃的醫院味,並不是因爲這間病房充滿消毒水味,她住的這間所謂的高級vip病房根本不存在什麼消毒水味,她之所以能夠感覺到這裡是醫院是因爲她獨特的感官和她本能的反應。
來這裡又不是一次兩次了,她當然熟悉這裡的一切了,甚至就連這裡的牀,她都已經熟記於心它的感覺,怎麼說呢!軟是軟,不過,這柔軟當中卻不帶任何彈性,一般人當然是感覺不出來,但是她當然另當別論,像她這種身子骨極爲挑剔的人對任何事物都是相當敏感的,怎麼可能會不在乎牀呢!
牀就是她的休息之本,沒有一個好牀,她的睡眠質量就得不到保證,她的睡眠質量不好,她的精神狀態就不佳,她的精神狀態不佳,做什麼事情都沒有動力,總之,這就是一個惡性循環,一直循環,一直循環……
所以,她的世界裡,沒有一張好牀是萬萬不能的,她寧可不要什麼名牌包包和衣服,不要各種世界極品美食,她都必須要有一張絕鼎好牀。
虧她這樣一個對生活品質要求很高的人竟然會在一張絲毫不曾滿意的牀上睡了很久,無非只有這一種可能了,那就是在醫院,因爲沒的選,況且她又不知道發生的這一切是在哪裡進行的,所以,只有這一個選擇了。
剛動了動肩膀,只覺得痠痛,渾身軟綿綿的,似是一點力氣都沒有,奇怪,她這是躺了多久,怎麼感覺身子和臉都浮腫了,一種不好的預感襲上心頭,特別是當她看到容謙那雙十分欠揍的眼神和十分欠扁的神情時,她的心情就更差了。
天煞的,世界上怎麼可能會有這種人,一醒來就看到他那張十分欠扁的臉蛋,真是掃興。
真不知道這傢伙有什麼好愁眉苦臉的,明明應該是他愁眉苦臉好吧!真是一連串倒黴的事情都發生在她身上了,她就不應該和他待在一起,一和他待在一起就會讓她的身心健康受到影響,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喂!我是不是可以回家了,寶兒還在家等我一起吃飯呢!”實在不願意看到她眼前的男人,住院前的一幕幕至今還在她眼前浮現。
“我的姑奶奶,你省省心吧!寶兒要是等你回去一起吃飯,估計早就餓死了。”容謙真是不理解她的思維,這都什麼和什麼,還想和寶兒一起去吃飯,難不成她真的想讓寶兒陪她個一宿後再吃飯啊?就算她想,他還不同意呢!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就在容謙想着顧眠會不會意識到這個問題時,顧眠還是問出可口。
“什麼意思?難道你不覺得自己睡了很久麼?”嘴角微微向上揚起,宛若是在看向一個弱智嗯表情,真是不可思議,現在他已經把話說的這麼明白了,她這下應該懂了吧?
“有麼?”有些猶豫的問出口,聲音連一點底氣都沒有,就連她自己都無力反駁容謙說的話。
難道她真的睡了很久,久到這麼可怕麼?搖了搖頭,還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
她明明記得昨天被送到醫院的時候是下午,現在也纔不過是晚上,應該沒有多久啊?
不行,她還是不太相信,側過身子四處張望了一般,確信無疑,現在的確是晚上,明明就沒我多久,哪裡用搞的這麼誇張。
“今天是二月七號。”看到顧眠一臉茫然和好奇的樣子,容謙又向她透漏了一條信息。
“二月七號怎麼了?”用得着特意和她強調這個數字麼?顧眠十分不情願的撇了撇嘴。
果然是笨蛋,笨蛋就是笨蛋,孺子不可教也,這麼簡單的問題到現在還沒有想明白,如果說她就是容氏集團總裁的夫人,估計會被笑掉大牙。
容謙也實在是懶得和她說別的了,說多了都是浮雲,還不如讓她自己慢慢琢磨去。
二月七號,腦海中努力搜索着二月七號,總覺得二月七號有什麼要做。
……
對了,就是二月七號,她和第一夫人的老闆預約了做美容,現在已經幾點了,肯定是不能去了,如今她還沒有下牀,好端端的計劃就這樣泡湯了,明顯的有些不開心。
不對,她是二月七號預約的,可是,她明明記得自己是二月六號去找的容謙啊!“等等……你剛剛說今天是幾號?”
“二月七號。”冰冷的口吻一如既往,容謙這次終於可以確信顧眠還不至於傻到這種程度。
“那我?”
容謙沒有回答她,只是點了點頭,算是默認了她說的話,雖然顧眠除了這兩個字以外什麼也沒說,但是,顧眠的心思他還是瞭解的,早在她神色發生變化的時候,他就知道顧眠終於有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