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無論是誰做的這件事,無疑地是,這對樊若水來說,這是近期來,最好的一個消息了。
容謙瀏覽着網頁,幾乎是在很短的時間裡,關於樊若水之前的醜聞,就都換成了其他的東西,雖然網友也注意到了這件事,紛紛開始諷刺,但是在每天變化這麼多的娛樂圈裡,很快就銷聲匿跡了。
容謙看着這些變故,起身準備離開,看着蘇芙的背影,他突然停了下來,有些話,有必要跟她說清楚,不然以後,總會有些麻煩。
“我跟那個樊若水,沒有關係。”說完,他頓了一下,皺着眉頭。
蘇芙明顯不相信,要是兩人沒有什麼關係,容謙怎麼願意爲了她來這裡幫她做這些。
即使這樣,容謙還是說了下去,“之前欠過她的人情,但是從現在開始,我們兩清了,我愛的人,從此,都只是沐淺夏一個人。”
蘇芙愣愣的看着他,突如其來的深情,他站在那裡,俊美清冷,體態修長。
分明是自己夢裡,丈夫的模樣,可是偏偏,他距離自己這麼遠。
蘇芙感到自己心裡有種,偏執的慾望,在瘋狂的衍生,已經不是自己可以控制的程度。
“沐淺夏嗎?”蘇芙低喃自語。
沐淺夏現在正準備自己的功課,一隔幾年,她早就忘記,當年是怎麼上課的了。
本來她以爲,這個專業是很有文藝氣息的,可以看着那些大部頭的名著,看看在那些故事裡,世界上那些纏纏綿綿的情人,他們執手相依時臉上帶着燦爛的笑容,熱衷於所有能表現愛情的事物,比如玫瑰,比如鑽石,比如很對和美的婚姻。
但是她都沒有,同時她也遺憾的發現,她要背很多晦澀的名次,讓她一個頭,兩個大。
想到這裡,沐淺夏回了神,給王朕打電話,她今天約自己一起提前到學校,兩人對一下老師留下的作業。
沐淺夏對王朕說,“我們提前一個小時到,可以嗎,正好你說過今天你沒有課。”
遲遲沒有迴音,沐淺夏有些疑惑,這時候,手機裡才傳過來一個重重的鼻音,“好,我們見面再說。”
接着就掛斷了電話,小姑娘的心情明顯不好,怕是和別人鬧脾氣了,沐淺夏搖了搖頭,等會好好哄一下就可以了。
等到一會見面後,王朕瞪着一雙紅紅的眼睛,直撇嘴,眼裡有止不住的淚花,但是仍然忍住開口,“淺夏姐,我可以提個要求嗎?”
“你說。”
“我想聽一聽你的心跳聲,你介意嗎?”
她剛說完,沐淺夏就張開雙臂,輕輕的將她擁進懷裡。
王朕把臉貼近她的胸口,眼淚終於決堤,止不住的流下來。她聽到微微柔軟的胸前,心臟在健康的跳動着,一下一下。
“我爺爺的心臟出問題了。”哭了很久,王朕終於累了,靠在沐淺夏懷裡,輕輕的開口。
老人年紀很大了,根本就經不起這種折騰了,而且始終沒有找到合適的方法,全家人忙作一團,她卻什麼也幫不上。
沐淺夏突然不知道說什麼好,是啊,生命的事情,他們誰也做不了主。
“老天會保佑他的,聽話。”沐淺夏想了好久,只能這麼安慰她。
風很洶涌,兩人一直都沒有進教室,王朕絮絮叨叨的說。
“爺爺是個手工匠人,做燈籠的,我跟他不親。”她一邊說着,一邊從手機裡找出照片給沐淺夏看。
是一張老人做燈籠的彩色照片,紅的燈籠,灰的圍裙,襯着老人刻滿皺紋的臉和有力的雙手,滄桑又真誠。
“我以前從來都沒有關心過他,只是覺着他就是我的爺爺而已,也不願讓他教我怎麼做燈籠。”王朕目光看着遠方,回想以前的事。
沐淺夏靜靜的聽着,看着老人照片上的臉。
“我從來不知道,傳統燈籠是這麼麻煩,盤圈、窟架子,裹布,做出來的燈籠,是一個以前家庭,一年紅紅火火的希望。”這種傳統的技藝,沒有人會去學習了,可是老人做了五十多年,像是生命一樣。
只可惜,要是老爺子倒下了,就沒有人,再去了解這個東西了。
“可是,我想幫爺爺,讓這個東西流傳下去,你說好不好,淺夏姐?”王朕現在抓着沐淺夏,就像抓着最後一根稻草,滿懷希望的看着她。
沐淺夏不忍心打擊她,但是這件事,真的不是這麼簡單,很多事情,不是說說這麼簡單的。
但是她還是點頭了,“好。”
沐淺夏哄着她,兩人說了好久,直到快上課,才進去教室。
裡面的人都在各幹各的,老師來的時候也是按部就班,沒有什麼意外,只是那位大學生助教的眼神,看着她亮亮的。
直到下課,他終於跑了過來,人們都很快離開了,沒有人注意他在幹什麼。
“你好。”他顯得有些侷促,沐淺夏笑着點頭,她要是再看不出來,他一直有話要說,就說不過去了。
“你……是不是容氏總裁的太太?”男孩大概也覺得有些唐突,但是還是開了口。
沐淺夏沒想到他會這麼問,一時臉色有些不好,隨即她勉強笑了笑,“對不起,你認錯人了。”
怎麼無論在哪裡,她都會跟容謙有牽扯。
助教有些尷尬,他只是覺得眼熟,之前去容氏拉贊助的時候,好像看見過容總和幾個人在爭論,那天第一次看到沐淺夏,他就覺得有些像。
沐淺夏一路腳步匆忙,出了教學樓後,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因爲離家近,又不好打車,她騎着自行車來的。
路上的行人很匆忙,她反而慢悠悠的不着急,一路看着繁華的燈光,到了秦蜜蜜家樓下。
王朕現在肯定很傷心,沐淺夏正想到了這裡,有些擔憂,卻注意到了,不遠處淹沒在黑暗裡的一輛車。
是容謙,沐淺夏幾乎沒有猶豫的就知道是他,心裡有種奇怪的直覺。
沐淺夏看不到車裡的他,但是感覺自己的視線,正在跟他交匯,奇怪的默契感。
直到他打開車子,走向她,沐淺夏都沒有動。
“你來幹什麼?”沐淺夏毫不客氣的準備轉身就走,卻被他一把拉住,不能動彈。
“我跟樊若水結束了。”容謙來就是跟她說清楚這件事的,可是沐淺夏明顯沒懂他的意思。
“容謙,你搞錯了吧?你跟她有沒有關係,跟我沒有任何關係,我們之間的問題,也從來都不是她。”沐淺夏跟他解釋,滿臉無奈。
容謙貪戀的看着這張,他朝思暮想的臉,好像狠狠的擁進懷裡,可是不行。
看着他不願意離開,沐淺夏緩緩開口。
“你知道嗎,昨天晚上,我做了一個夢。夢很奇怪,但是我醒來後,卻遲遲沒能忘記。”沐淺夏踟躕着語言,跟他講訴。
“夢到我們在1997年,亞洲金融危機爆發的那次。我們正在相愛,夢裡沒有那麼殘酷,你愛着我,我也愛着你,兩情相悅,本來是要在一起的。”
沐淺夏輕輕的閉上了眼睛,回想着那個世界。
“可是你的家人不願意,他們讓你去國外,去娶一個不認識的人,回來挽救你們的家族貢獻企業。”你看,就算在夢裡,劇情也是那麼俗套。
“你的媽媽來找我,給我錢,給我好工作,跟我說,離開你之後,我會前途光明,平安終老,她跟我說,一個高中畢業的人,能有這麼體面的工作,已經很難得了。”
說到這裡,沐淺夏看着容謙,“你說,我要不要答應她?”
容謙想也不想的說,“不要。”
沐淺夏就知道他會這麼說,隨即笑了,“你看,也就只有你這樣沒有經過風浪的人,纔會這麼說。”
“我想了想,就答應了,畢竟我需要這個工作。”容謙看着她的一臉無所謂,張了張嘴,什麼也沒說出口,也不知道說什麼。
“後來,你就走了,沒有那些偶像劇裡的情節,我也不知道當時的你,是否如願挽救了那個家,是否找到自己未來的愛人,又或是遊蕩在世界的哪個角落。”
看不見的時間久了,我們自然而然的就會忘記。
“我也很幸運,後來跟着一個頗具才氣,又名不見經傳的小導演跑遍了全世界,沒有人憐憫。”但是我喜歡那種沒有拘束的日子,不迴心累。
容謙不知道這是她的夢,還是編出來的故事,總之,他不願意看到。
“後來,有一次受了傷,遇見了一位醫生,他照顧了我兩個月。後來,我們就結婚了。”他沒說完的是,在夢裡,那個醫生笑起來的樣子,像極了容謙。
“你看,即使遇不見你,我想象的未來,不過是找一個好男人結婚生子,安居樂業,就這麼簡單而已。
偏偏我後來遇見了你,一切都開始朝着不可收拾的方向,瘋狂發展。
“可是,我們遇見了。”容謙沙啞着嗓子,開口道。你說的,是你的想法,不是我們的,你不相信,沒有關係,我相信就好了,只要有人在努力,總是有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