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屏幕上,姜翰翔再次發來信息。
【對不起豆豆,上次在山頂酒店,我趁你睡着偷偷拍了幾張照片,當作留念】
留念……
豆豆攥緊,正在微微顫抖的手指。
她想起那次和姜翰翔一起到山頂酒店用餐,當時她只是喝下幾杯紅酒,就感覺到了頭暈。
後來,她鬼使神差地睡着,醒來時卻發現已經天黑,而且自己躺在酒店的客房裡。
姜翰翔對她解釋說,因爲她喝多了,他沒有辦法帶她離開,只好在酒店開了兩間客房。
他特地強調是兩間,並且,他的確是從隔壁的客房走到她睡覺的房間。
那麼她現在是否該懷疑,她當時喝的紅酒有問題?
或許裡面兌了安眠藥,致使她一覺睡到天黑。
不,不用懷疑,已經可以確定!
所以,姜翰翔在她睡着時,曾非禮過她?
不不,豆豆搖着頭,她可以確定自己的衣服當時完好的穿在身上,而且身體沒有任何異樣的感覺。
她對那種事最敏感了,不可能在被欺負後沒有察覺。
而姜翰翔所發來的照片,雖然只是一張她合衣躺在牀上熟睡的側身照,但背景很清晰,落地窗外可見高高的山脈。
一眼就能看出,這是山頂酒店的客房。
更諷刺的是,姜翰翔的手也有入鏡——他的左手上有一個明顯標誌,小指上的黑色尾戒!
豆豆想暴走!瞬間就抓狂了!
如果說她剛纔看到的新聞,已經夠她喝上一壺,那麼現在,無疑是姜翰翔又在她心上埋了一顆雷。
這顆雷無比威猛,隨時都能引爆。
他是故意的!
豆豆很快敲下了兩行字,告訴自己一定要鎮定。
如果她慌了,就等於上了賤男的當。
【其它照片呢?姓姜的,如果你敢拍我的裸照,我會吃你的肉,喝你的血!】
姜翰翔回覆:【豆豆,照片我會“珍藏”,不過我沒有輕薄過你,放心。】
唐豆豆捂着發疼的心口,他這是又往她心上補了一刀。
有時候人的恐懼,往往不在於你所能看到的,而大多出於,你越不敢想就越胡思亂想的事。
她彷彿聽到有個聲音在說:唐豆豆,他正在用照片威脅你!
他究竟有沒有拍她的裸照?
她很想拉黑姜翰翔,想砸了這部手機,狠狠地抽上賤男幾耳光。
可是,現在這些事,她一樣都做不了。
惹毛薑翰翔,他“珍藏”的照片,就會像大頭照一樣公佈。
豆豆頭痛欲裂。
看了看這間裝潢華麗她的餐廳,她明明有靠山的,可是,這件事卻不能讓靠山知道。
她不得不承認,姜翰翔這顆雷,埋的妙。
手機第n次響起。
姜翰翔:【豆豆,來我的身邊吧,池城能給你的,我也一樣能給你,我會比他更愛你。】
“賤人賤人賤人!”
豆豆關上了手機,捂了捂發悶的胸口。
她站起身,氣憤地走出餐廳。
一眼看見了站在落地窗旁的高大身影,池城仍舊在打電話,他英俊的眉宇間,籠罩着一股陰鬱氣息。
豆豆這次用腳趾頭想,也能猜出他爲什麼要揹着自己打電話了。
池城擡起頭,和她的視線相對,豆豆便心虛地低下頭。
她一轉身,逃跑似的,匆匆奔上了樓梯。
……
翌日清晨,唐豆豆洗漱後,下樓。
“少爺,夫人剛纔……剛纔把電話打到了我這裡。”
樓梯下方,肥婆正一臉惶恐地奔到池城面前,緊張地遞上自己的手機。
豆豆停下腳步,一動不動。
肥婆焦急道:“我本來把手機調成了靜音,想假裝沒有聽見,但是夫人馬上就給我發了一條短信,夫人說,若您再不接她的電話,她會立即來雲聖島……”
豆豆的眼珠,烏溜溜地轉動着。
池城爲什麼不接葉女士的電話?葉女士要來雲聖島幹嘛?
她連忙想到了什麼,張了張嘴……
“少爺,我現在該怎麼辦,要不要給夫人回電話?”
肥婆現在畢竟是池城的人,不再是葉美嫺的貼身女保鏢。
她很清楚,自己應該傾向於天秤的哪一方。
池城淡淡地掃了眼她舉高的手機屏,雙手揣進褲袋,聲音低沉:“隨便。”
“隨,隨便?”
肥婆嘴角抽了抽,這個隨便,好難!
正要擡起頭,忽然瞥見唐豆豆正矗在自己上方,肥婆趕緊收回手機,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池城也看見了豆豆,神情上毫無波瀾,朝她招了招手。
豆豆下樓。
“昨晚睡的好嗎?”池城彎脣,寵溺的表情,明顯與剛纔判若兩人。
肥婆抿抿嘴,立刻退開。
“是不是……全世界都認識我唐豆豆這個人了?”豆豆搓了搓小手,表情有些自嘲。
她並不打算,在這件事上繼續和他打啞迷。
昨天阿杰曾向她透露過一句“少爺沒有誤會唐小姐的意思”,估計是說,他沒有因爲那張曝光的大頭照而吃醋。
是啊,他不但沒有吃醋,更沒有質問過她,只是在照片曝光後,默默的讓人封殺媒體。
豆豆也不傻,雖然jj的真實身份還沒有公開,但是相信池家人很快都會知道他就是姜翰翔。
姜翰翔是池家的死敵,而她,卻與他有了暖昧說不清的關係……
如果她是池家人,一定會馬上懷疑她——是姜翰翔送到池城身邊的臥底。
池城忽然握住唐豆豆一雙冰涼的小手。
豆豆能感覺到,他是真的很寵愛自己。
寵到,無法無天。
寵到,任她上天入地。
“有我。”他低下頭,輕輕吻了吻她的頭頂。
豆豆渾身上下,像被一層溫暖包裹,一滴滴溫潤的泉水,滴進她的心間。
原來滴水穿石,是這種感覺。
她摸了摸心口,擡起頭。
“你……”她突然間,好像無法再講出那三個字來。
他太壞了!
碰她底線的是他,背棄諾言的也是他。
可是,偷偷溜進她心間,她怎麼趕也趕不走的人,還是他!
豆豆很想扒開自己心口看一看,爲什麼老是牆頭草?
她皺着眉,感覺到上方的陰影,彷彿又要壓下來。
她這次沒有躲,盯着那雙,即將落向她臉龐的俊朗脣瓣。
“你,你爲什麼不吃醋?”
該死,她竟然沒頭沒腦的冒出這麼一句。
池城氣息靠近,熾熱地貼着她的嘴脣,問:“想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