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豆豆回過頭來,打量駕駛摩托車的男人。
誰知那摩托車也停下,戴着頭盔的男人正與她視線相對。
整個狹窄的衚衕仍舊響徹轟鳴的摩托引擎聲,那人戴着頭盔,只露一雙殺氣騰騰的眼睛。
豆豆皺眉,只見他猛地跳下車去,從腰間拔出一把匕首。
“不好!爸!”唐豆豆吼道:“快逃!”
唐佘豪這才同時扭頭,反應了過來。
可是,那個男人已經揮着匕首刺了上來。
千鈞一髮之際,唐豆豆被老爸推開,唐佘豪那句“閃開”還沒吼出,胸口先被刺了一刀。
“啊!!!”
豆豆驚恐地大叫。
“救命!殺人了!有人殺人啦!救命!”
唐豆豆顫抖着,隨手撿起地上一塊磚頭。
“豆豆……快……跑……”
然而上前的她,卻再次被唐佘豪的脊背擋住。
唐佘豪用身體護着女兒,一隻手捂着鮮血直冒的胸口,“快……跑……報警……”
“爸!!!”
豆豆臉色慘白,咬牙將磚頭砸向男人。
男人敏捷一躲,擡腿踹開唐祭豪,再次向唐豆豆揮起匕首。
豆豆下意識用胳膊擋住臉孔,唐佘豪一腳拌倒了男人。
“豆豆,快跑!”
一同倒地的唐佘豪,死死抱住男人的大腿,給女兒爭取逃跑的時間。
男人雙眼猙獰,回頭,兇殘地將匕首一刀刀刺向唐佘豪。
“爸!!!”
親眼目睹老爸倒在血泊中的唐豆豆,雙目腥紅,“我跟你拼了!!!”
豆豆像一頭髮狂的小獸般,衝了過去。
這時,聽身後有人喊道:“搶劫?快來人啊,這裡有人搶劫啦!”
唐豆豆撲了個空,剛想爬起來,男人猛地往她背部踹了一腳。
男人鯉魚打挺翻起身,迅速跳回了摩托車上。
豆豆昏厥之前,耳邊轟鳴作響,模糊的視線裡,老爸一動不動地閉着眼睛。
“爸……爸爸……”
男人發動摩托車,不甘心地回頭看了唐豆豆一眼,呼嘯逃跑。
……
“爲什麼會這樣?爲什麼會發生這種事?搶劫嗎,大白天怎麼會遇到搶劫的?咳咳……”
“姐,你別激動啊,我推你出來可是瞞着醫生和護士的,你還掛着吊瓶呢,豆豆會醒的,剛剛池少爺說她沒事。”
唐豆豆甦醒前,聽到了母親和舅舅的聲音。
睜開眼,果然,坐在輪椅上的老媽和身後的舅舅正焦急地看着她。
“媽?舅舅?”
豆豆撫了撫頭痛欲裂的腦袋,靠着病牀坐了起來。
“這是哪?”好像並不是老媽那間病房。
“豆豆啊,你別亂動,醫生說你後背有傷,我這就是去叫醫生和池少爺。”
“池少爺?”豆豆虛弱地重複舅舅的話。
這纔想起,她和老爸遇刺的一幕。
“豆豆,你幹什麼去?”
唐豆豆忽然掀開被子,下了牀。
車美娟單手一攔,沒攔住,差點刮到上方的滴流瓶。
“媽,你沒事吧?”豆豆回頭。
“我沒事。”車美娟臉色蒼白地搖搖頭,慢聲問:“你是不是要去看你爸爸?”
“媽……”豆豆哽咽了一聲,眼淚就從眼眶裡洶涌奪出。
她跪在車美娟腿邊,撲到母親懷裡,“媽,爸爸死了!”
“豆豆,你說的什麼話,爸爸還在搶救呢!”
舅舅說完,拉起她,扭頭瞅瞅車美娟,“姐,你怎麼也跟着哭了?”
“爲什麼會發生這種事?康達不是抓進去了嗎,唐佘豪得罪誰了?”
“姐,別哭了,不管怎麼說,唐佘豪還是撿了一條命,這次不但要謝謝那幾個好心路人,還要謝謝人家池少爺。”
豆豆詫異。
舅舅笑道:“豆豆你別擔心,醫生剛纔說,你老爸搶救及時,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不過他失血過多,還處在重度休克中,你知道剛纔是誰爲他輸的血嗎?”
舅舅故意看了看車美娟,車美娟只是嘆了口氣,沒有作聲。
“是池少爺。池少爺一聽說你們出了事,就趕來了,咱們這些人裡只有池少爺的血型和唐佘豪的相配,人家二話沒說,就同意爲唐佘豪輸血……”
“姐姐,我親眼看見的,池少爺和唐佘豪非親非故,這是爲了咱家豆豆,才輸了那麼多血給他,人家身份矜貴,血也比咱們普通老百姓的血值錢,人家的血……”
舅舅越說越誇張,別說車美娟,連唐豆豆也聽不下去了。
“他在哪?”豆豆推開了舅舅。
“剛輸完血,可能在特殊病房……”
沒等舅舅說完,唐豆豆就奔了出去。
“姐,你看她這個孩子!”
舅舅發現,他姐的表情好像沒有平時那麼埋怨,只是幾不可聞地嘆息了一聲。
……
唐佘豪仍舊躺在急救病房裡,家屬暫時不能探視。
池城則被安排在一間特殊病房裡休息。
唐豆豆進入病房時,池城正在閉目養神。
她一走到牀邊,男人就睜開了眼睛。
“你……有沒有事?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雖說豆豆一顆心全懸在老爸唐佘豪身上,但也很擔心池城的身體。
她沒有見過輸血的經歷,她媽媽動手術,也只是醫院血庫的血漿。
聽說正常人失血達到500毫升,就會產生不同的生理症狀,而池城給他老爸輸血已經超過600毫升……
池城一看見她,便微微彎起脣角,伸手,示意她向自己靠近。
他的臉色,並沒如她想象的那樣蒼白,或許是身體素質的關係,看不出失血後的虛弱無力。
“我沒事,休息下就好了。”他起身,抓住她的小手,送到脣邊親了親,“別緊張,你爸爸會沒事的。”
“轉過去,讓我看看後背。”
他扣住她腰肢,迫使她轉過身去,大手撩開她的t恤衫。
兩人早已親密無比,池城沒有顧忌地解開她的內衣。
當看清豆豆雪白的脊背上,頸椎一片淤青時,池城的眸光中閃過一道幽寒的冷光。不過,待唐豆豆轉回身來時,卻瞬間消失不見。
“還疼嗎?”
池城心疼地問,讓她趴在自己肩頭,一邊溫柔地爲她繫好內衣。
豆豆皺起眉,搖搖頭。
比起老爸爲她挨的刀傷,她這傷,又算什麼呢?
她擡起頭,神情複雜地看着池城:“這個不是意外,那個男人是衝我來的,他想殺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