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秀的雙眼瞬間暗了下來,罷了,一道葷的就一道好了,總比沒有的強。
在等菜上來的期間,懷秀又開始忽悠。“少俠,明天你就啓程回你的門派吧,奴家獨自去青城好了。”
看着對方眼裡露出的無助和無奈,玄音心中不忍,可是要違背師命,這也是他從沒想過的。這下該如何是好。
“少俠不必爲難,你已幫了奴家很多,這本來就是我自己的事,不管前路多坎坷,即便是在這路上送了命,我也要去!”懷秀說的堅定,卻也讓人聽着悽惻。
“姑娘的夫君當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不知珍惜。”玄音感嘆道,看着面前的女子,更加憐惜。
懷秀嘆了一口氣,沒有說話。
玄音卻是怎麼也放不下這樣一個女子獨自去青城。
氣氛有些沉默,懷秀心裡也沒把握,這樣一個尊師重道的人,會不會爲了個只有幾面之緣的女子違背了師命。
“姑娘,在下實在放心不下你一個人去青城,還是我先把你送過去,然後再向師父請罪好了。我璇璣派向來助人爲樂,師父應該會諒解的。”
“這,這怎麼好意思……若是少俠被師父責罰,奴家可是罪該萬死了。”懷秀假裝推辭道。
“姑娘不必這麼說,這是我自願這麼做的。”
搞定了!懷秀一臉感激地看着玄音道:“那麼多謝少俠了。”
玄音被看得又臉紅了,低下了頭,忽然又想起了什麼,擡起了頭道:“還未請問姑娘閨名。”
懷秀很想豪氣地拍着桌子說:本姑娘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虎踞山女魔頭懷秀是也!
可是,如今她只好裝成小媳婦羞澀的樣子,說道:“奴家閨名念柔,夫家姓林,少俠就叫我念柔好了。”其實懷秀剛開始是想說叫“懷念柔”懷念肉的,可是與女魔頭一個姓,怕被他懷疑。
玄音輕輕地念道:“念柔……姑娘當真佩得‘念柔’二字。”
懷秀捂着臉道:“少俠過獎了。”畢竟圖樣啊!(圖樣=too young)
玄音忽然意識到自己剛剛的話有些唐突了,暗自反思,同時,嘴裡說道:“念柔姑娘也不必少俠少俠的叫,直接叫我‘玄音’便好。”
熟了之後,“在下”“奴家”這樣的詞都被拋開了。
懷秀故作嬌羞的點了點頭。
“二位客官,菜來嘍!”
“吃吧。”玄音出聲,打破了這讓人臉紅心跳的氣氛。
懷秀自然是求之不得。看着桌上的紅燒肉,很想抱過來吃個夠,可是爲了保持自己嬌弱的形象,她只好先吃了一口素什錦,再將筷子伸向紅燒肉。
好吃!當紅燒肉進了嘴裡,那帶着濃汁的肉在嘴裡化開,香味溢滿了整張嘴的時候,餓了那麼久的懷秀感動的都快哭了。
玄音坐在對面慢條斯理地喝着青菜豆腐湯。
懷秀想吃很多很多的紅燒肉,卻又必須忍着,慢慢來,還不能多吃。
她忽然想起了林朝歌,跟他一起,她從來不需要掩飾什麼,就算她點的多,他也不說什麼,自己吃好了就坐在一邊笑着看着她吃。
只是……林朝歌這人有時候無恥加無賴了一點。
“念柔姑娘?”
懷秀這纔回過了神,暗罵自己怎麼沒事想起了他,他們自那晚以後,便兩不相問了……
“嗯?”懷秀擡起眼看了看向玄音,“只是忽然想起了相公而已,沒事。”
玄音安慰道:“念柔姑娘不必擔心,我會送你去青城,然後幫你找到你夫君的。”心中卻在想着,到了青城碰到了師父該如何說明。
“嗯。”心中有些感傷的懷秀出奇的沒了胃口,對紅燒肉也不再熱衷,吃飽了便了事了。
在客棧歇息了一日,第二天,玄音便帶着懷秀,前往青城。
路過集市,走過買零食的小攤前,問道一陣陣肉香,懷秀總是不由自主地停下腳步,恨不得去把肉全搶來了吃。
“念柔姑娘,可是累了?”現在,玄音走路總是習慣朝後方瞥一瞥,看看那個紅色的身影在不在。
懷秀看了看賣包子的攤子,咬着脣。“唔……肉包子……”好想吃。
“肉包子?”
沒有發現玄音走到了自己的身邊的懷秀被嚇了一跳,一下子轉過頭看向玄音,眼裡還帶着看肉包子時的渴望與深情。
玄音也不知道自己這是什麼感覺,只覺得渾身輕飄飄的,心跳加快了,臉也紅了。
“我們走吧……”懷秀控制自己不再看肉包子,直直的朝前走去,一臉憋屈。
待懷秀走了好遠,玄音纔回過神來,追了上去,心中卻思量着自己剛剛怎麼魔怔了。
若是隻有玄音一個人,那麼他一定是用走的,可是身邊多了個嬌弱的姑娘,怕人家受不住,玄音左思右想,還是僱了輛馬車。
懷秀爬上馬車,玄音付了定金給車伕後,嘆了口氣,師父一向要求弟子多加鍛鍊,平日外出也都是步行,今日僱了輛馬車,還不知道師父知道了之後會怎麼罵。
懷秀坐在車廂裡等了半天也不見玄音進來,直到馬車行駛,懷秀才感覺到了危機。莫非,那玄音丟下她自己跑了?
她急忙撩開簾子,卻發現玄音坐在了車伕身邊。
“玄音,不進來坐麼?”
玄音聽到聲音,轉過了頭,看着簾子將懷秀半張白皙的小臉給遮住,臉又紅了紅,緩緩說道:“男女授受不親,我還是要爲懷柔姑娘的名聲着想的。”
懷秀點了點頭,放下了簾子,一臉嗤笑,又是“男女授受不親”這句話。不過馬車裡就她一個人,她坐着躺着都行。
趕在天黑之前,他們到了下一個小鎮。
吃了一天饅頭的懷秀暈暈乎乎的下了車,心裡只想着吃肉。
“我們找家客棧住下吧,明天再走。”玄音帶着懷秀進了家客棧,要了兩間房,在大廳裡坐了下來點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