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洪偉和楊西同,恍如三九天掉進了冰窖,從內冷到外,他們不可置信地呢喃低語道:“你是連虎的兒子?怎麼可能?怎麼可能?”連虎一家,不是被滿門抄斬了嗎?怎麼還會有餘孽,成爲漏網之魚呢?
邵文譏諷地冷笑:“太出乎意料之外了,是吧?告訴你,你意想不到的事情,還多着呢,只可惜,沒有人會給你時間,慢慢去探究!”
馬洪偉和楊西同,早已是面如死灰。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啊!早知有今日,他們就悔不該當初啊!
吳心平跨前幾步,走到帥案的正前方,從懷中掏出一個古樸典雅的精緻長方形錦盒,跪倒在帥案前面,恭恭敬敬地,用雙手呈送到康熙面前。
“皇上,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當年,楊西同和馬洪偉,就是利用這兩柄赤血陰陽劍,來興風作浪,無中生有的。今天,草民就將這兩柄絕世軟劍,當着他們的面,呈給皇上,讓前塵過往,是非恩怨,就在今天,做一個徹底的了斷!”
赤血陰陽劍,本不是凡物,凡人擁有它,必定會遭人偷窺,滋生禍端,引火自焚。皇上乃九五之尊,真命天子,世間萬物,皆歸他所有,所以,這赤血陰陽劍,最終還是落在皇上手上,才能天下皆安啊!
在康熙的示意下,孕榮跨步上前,從吳心平手中接過錦盒,打開,將兩柄柔韌如綢的赤血陰陽劍,同時展現在世人面前。那殷紅耀眼的閃閃寒光,刺痛了楊西同和馬洪偉的眼睛,他們心驚膽戰地,低下了頭顱。
吳心平淡漠的聲音裡,平靜的令人窒息:“楊西同,馬洪偉,當年你們一己之私,利用赤血陰陽劍,造謠生事,枉害那麼多鮮活無辜的生命。今天,我就讓世人大飽眼福,看看你們口中所謂的富可敵國的財富之劍,究竟有何奇特之處,可以藏得下令人垂涎三尺,利慾薰心的巨大財富?他人因你們而送命,我就讓你們,命喪在這兩柄劍下!”
康熙:“彭心平,你打算怎麼處置他們?”
彭心平:“凌遲處死,就用這兩柄赤血陰陽劍來行刑!”
邵文跨前一步:“皇上,草民願做執行官!”
康熙:“你可以嗎?”
孕榮:“皇上,就他吧,他若是不行,在這裡,就沒人能行了!”
邵文是他秘而不宣的飛
龍將軍,他有幾斤幾兩,孕榮心裡可是一清二楚。但是,這個秘密,是絕對不能再向康熙泄露的,否則,欺君之罪,又要罪加一等了!
看着楊西同和馬洪偉,像拖死狗般,被軍卒們拖向了校軍場行刑,衆人壓抑已久的心,終於歡呼雀躍了。他們不約而同地跪倒在地,異口同聲地高呼道:“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康熙亦是龍顏大悅。民心如水,水能載舟,亦能覆舟,他想坐擁天下,匡扶社稷,民心向北,可是至關重要的重中之重,他可千萬不能傷了民心,辜負了他們的殷殷厚望啊!
校軍場上,很快響起了鬼哭狼嚎聲,那淒厲而悲慘的哀鳴,彷彿是在向那些無辜冤死的亡魂們,懺悔他們不可饒恕的罪孽。縱然這遲到的懺悔,晚聽到了十多年,但是,他們含冤屈死的亡魂,畢竟還是聽到了,不是嗎?他們,應該也會含笑九泉了吧?
心平閣裡,彭心平和孕榮,並肩站在窗後,凝視着心安閣的方向。
雪後初晴,豔陽高照,重傷初愈的彭心安,一襲白衣勝雪,正緩步在庭院裡散步。那婀娜窈窕的曼妙身材,因爲懷孕的月份尚小,並未顯露出臃腫和笨拙。但是,小安那弱柳扶風似的嬌弱身軀,似乎依然不堪重負,她走的緩慢而沉重。
彭心平疼惜的目光,緊緊鎖定小安,心疼地說:“這次身受重傷,小安元氣大傷,又身懷有孕,只怕一時半會,很難恢復如初!”
孕榮劍眉緊蹙,深情脈脈的目光,亦是緊緊追隨小安移動的身影:“心平,你說,我該拿她怎麼辦?”
彭心平:“你想怎麼辦?”
孕榮:“我不知道!”
彭心平:“爲什麼不去找康熙談談?”
孕榮:“我去了,而且,不止去了一次。但是,每次,他都避而不見。我想,這一次,我是真的傷了他的心了!”
彭心平:“真有這麼嚴重嗎?你和他,從小玩到大,這份志同道合的感情,應該不是手足,勝似手足啊?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的他,真的捨得棄之不顧嗎?”
孕榮:“他是皇上,皇上,是要顧全大局的!前車之鑑,記憶猶新,他絕不會允許朝中,再出現第二個獨斷專權,矇蔽聖意的忤逆臣子。雖然我的本意是好的,但是,無可否認,我真的碰觸到了,令他無法容忍
,無法包容的底線,他對我的寵信,應該是蕩然無存了吧!”
彭心平:“對不起,是我們兄妹,連累了你!”
孕榮淡然一笑:“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小安都已經是我孩子的額娘了,你還說這麼見外的話做什麼!更何況,透過事實看本質,拋開你我之間的這份關係不說,就事論事,我並沒有做錯,錯的,只是我用錯了方法而已!”
彭心平:“你不曾後悔過嗎?”
孕榮:“我捫心自問,雖然我的方式是錯誤的,但是,我的宗旨,卻是以皇上的利益爲前提的,所以,我無愧於天地,無愧於世人,更無愧於皇上,我又何來後悔之說呢!”
彭心平?:“依你揣測,明天的慶功大典上,皇上會怎麼處置你?”
孕榮:“欺君之罪,罪無可恕!皇上若依法追究,非但我要人頭落地,恐怕還要株連九族;皇上若能法外施仁,我也會從此次一落千丈,風光不再!”
彭心平沉吟,他知道,孕榮說的是實情。欺君之罪,非同兒戲,這種輕擄虎鬚的後果,真的很嚴重。半晌,他悠悠說道:“我希望,能是後一種結果,即便從此平凡,平庸,貧窮,最起碼,小安不會心痛欲碎,傷心欲絕!”
孕榮笑,那情真意切的雙眸,看着宛若雪中精靈的小安,彷彿在說最後的遺言:“心平,明天,若是前一種結果的話,請你好好照顧小安,及未來的孩子,九泉之下,我會對你感恩戴德的!”
彭心平喟然長嘆:“孕榮啊,真若是前一種結果,你以爲,小安身爲你的女人,還能置身事外,全身而退嗎?只怕你們,要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了!”
孕榮燦若星辰的雙眸,閃爍着堅不可摧的力量:“放心吧,我一定會讓小安平安無事的!”
未雨綢繆,他可是早有先見之明地,爲今天的結局,留出了一條後路了啊!
彭心平凝視着孕榮,語重心長地說:“孕榮,我希望,你們兩個,都能平安無事,因爲,沒有了你,小安此生,將不會再有幸福快樂!”
孕榮:“我也想兩全其美,但是,世事難料,只怕未必能如我所願。如果強求不來兩全其美的結局,那我只有退而求其次了,總不能賣一個,搭一雙進去吧!”
彭心平:“有沒有想過,第三種結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