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荊鄴郡本就敵對,怎麼會效命舒鎏呢。在荊鄴教殿時,不過是跑出家門看看外面的世界而已。”鳳天姬言語頗冷,爲什麼偏偏是她們,難道我們一生註定就是敵人嗎。
“敵對?此話怎講?”
“舒鎏是富延家族遠親,而我是鳳瀚家族的人。東炎神州有三大家族,一是統治東炎神州的‘彡牟州聖’,另外兩家就是‘富延家族’和‘鳳瀚家族’。彡牟州聖實力最強,我們兩家不能與其爭鋒,但富延家和鳳瀚家,一直以來都是競爭對手。兩家實力相當,明裡暗裡不知交過多少次手。”
“你!鳳瀚家族...?”時至醒悟;鳳瀚家族,鳳天姬,鳳氹府,原來如此。富牧霞,真是陰險狡詐之輩。“你殺了我,能不去找琳蓉她們復仇嗎?”
“其實我很想跟你們做朋友,但天意弄人。雪燕,從你第一次出現在我的視線中,你身爲幻月殺劍主的身份就不在是秘密。如果幻月殺只是毀掉了我鳳瀚家一方分部,我大可不必追究,因爲我也很討厭鳳氹府的作風。但是你知道嗎,就在前晚,你們絞殺鳳氹府時,我只有八歲的表弟也被那場大火燒死了。他是我親姑母的兒子,失去他,我鳳瀚家族等於失去了接班人。”
說也機緣巧合,鳳瀚家人丁單薄,到鳳天姬這一代也只有她和小表弟兩人,表弟身爲鳳家唯一男丁,自然是接替家主的不二人選。而鳳天姬身爲鳳家大小姐,家族爲了血統傳承純正,她被父輩逼着下嫁表弟。但這樣的事實鳳天姬怎能接受,她很疼愛表弟,但絕不會接受這等荒唐的命令。怒意氣急,離家外出落腳荊鄴郡。而在後來見識了間月正面對碰赤劫拉的勇氣,她才醒悟正視對待還有機會改變這樣的玩笑,逃避不會有任何結果。迴歸傳訊,小表弟得知自己要進入臻鋒教殿,哭喊着從東炎城來到了奇豕城。只因自己晚到一日,表弟下榻的鳳氹府卻被幻月殺一把火燒爲灰燼。
表弟身死,家族內部雷霆大怒。而身爲鳳家大小姐,鳳天姬自然有義務給表弟報仇。鳳瀚家族和富延家族兩家實力可說不相上下,但因經商不同,富延家族以食、行、住爲主,商業遍及五刑域,所以聲名遠傳四方。而鳳瀚家族經營礦產異寶,雖然實力強大,但不與之有接觸的人無法對他們有所瞭解。
而鳳天姬,身在大家貴胄,卻與富牧霞全然相反。天生對名利淡薄如冰,只喜歡專於刑力武學追求上進。表弟一劫,震動整個家族。得知實情底細,家族將會對富延家大動干戈,而幻月殺也休想逃過家族的忿怒。從初見雪燕等人到同仇敵愾聯手擊殺赤劫拉,鳳天姬對雪燕等人都很欽佩。就如她所說,她真的很想和雪燕等人做朋友。但表弟死於幻月殺之手,如果沒有交代,家族怎麼能放過幻月殺。死雪燕一人,關琳蓉等人也許就能逃過家族的報復。
“動手吧!你爲你的親人報仇,理所應當。”雪燕早已經死了,此刻將殘留的血肉之軀交給鳳天姬,只是提早與他相見而已。
“雪燕!見到他告訴他,我能做的只能這麼多了。”擡手揮力,力拍一掌雪燕胸口,雪燕頓時飛身飄遠,口撒血液飛濺。
就在雪燕的身體的剛要砸落在地時,一閃之影將她懷抱輕起,飄然滑落溪水對岸。他身着破爛淡藍色外衫,金紅雙瞳關切注視雪燕,心下好生憐惜,同時怒意已然化實形成嗜血紅炎。輕輕的將她安放在溪水岸邊柔軟的草地上,站立起身,看向對岸那一席紅衫的少女。金紅雙瞳中閃出五星圖紋,這是他第一次動了真怒,沒有人可以阻擋對岸那席紅衫少女被死神接走。骨骼噼啪炸響,他的身體好似在發生變化。
金紅的瞳目發出兩道實質的射線,頭髮無風卻飄灑加速瘋長,本是英俊的臉頰瞬間長出了銀亮的精密鱗甲,上身雙臂膨長漸然演變異獸利爪,身長倍增三米高大,衣衫全然破碎,身後有如化刑狐尾,六條紫金狐尾風中搖擺。狂嘯嘶吼,天地間金雷閃耀,滾滾咆哮,好似瞬間將要吞噬大地。
這一番演變不過瞬息完成,當塵埃風沙落地,此地空間內所有有生之靈悲切不敢發聲。溪水對岸的紅衫少女,來不及驚喜得見那腦海中揮之不去的身影,此刻全然癱軟倒地。原來人的靈魂竟然如此弱小,在他面前你跌入了混蒙的浩瀚,卑微如沙粒微塵只能任由擺佈。
“間...間月!”太熟悉了!無論他變成什麼樣,他的味道已經烙印在了自己腦海深處。雪燕不會認爲這是死後見到自己日思夜想的身影,他確確實實回來了,他沒有死,沒有死!好想好想撲進他的懷抱,只是自己太虛弱了。此刻就是想擡舉手指都不能。
“吼...!”再聲暴吼,就是鳳天姬生命將要結束之際。“間月,不...不可!”雪燕忘記了所有,她現在只想安安靜靜躺在愛人的懷抱中。情仇愛恨,此刻都不要存有。
‘龍狐真身’;是間月的本質,只有當間月的怒意達到頂點時才能激發。它的異變強大,超越了此間無法探知的範圍。而龍狐異變後的間月,他的理智全然被踐踏、毀滅、嗜血等佔據,但在那心靈最深處,卻存留了那能讓他怒意爆棚的‘清醒’。雪燕的呼喚,讓間月回頭,得見她深情的淚眼慘白的美韻。眼中要毀滅的紅衫少女被暫且擱置,輕摟地上嬌柔的人兒,隨着天空的雷雲消散,此地留下才敢呼吸的萬物生靈和呆然喘息的鳳天姬。他是什麼人?爲什麼每次見面都讓人無法窺探。也許,也許最明智的是不要惹怒一個未知‘對手’。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鳳天姬急轉回身向城內走去。
看着躺在青石上的間月,伸手撫摸着他已經恢復了正常的臉頰。沉沉熟睡的他,就想這樣靜靜的看着,看一輩子,看生生世世。匍匐將頭靠貼在他溫熱的胸膛上,聽着他平穩的心跳聲。雪燕很感激鳳天姬,如果不是因爲她的不忍出手時收了力道,自己已經見不到間月了。服食過療傷聖藥,雖然很是疲憊,卻不捨閉眼錯過關注他的分分秒秒。
間月的‘龍狐之力’雖然奪天地造化無法探知,但每次動用帶來的後果傷敵先傷己。此番動怒異變‘龍狐真身’,當抱着雪燕來到一方山水平地時就已昏睡不醒。如果不是因爲在赤劫拉體內進步了一大截,此時間月筋脈具損皮肉開裂全然可能。雖是較之以前筋骨有所增強,但此番異變也讓間月傷筋動骨,沒有十天半月是不可能恢復如初。
少女初成,食色性也;碧華芳年的雪燕自然不是懵懂無知孩童。間月因龍狐異變震碎了全身衣衫,除了腰際餘留褲腿,此刻全身其它地方都無衣衫掩體。雪燕靠在間月的胸膛上,撫摸着間月的臉頰。聽着他平緩的呼吸,感受着那強烈的男兒氣息,此生唯他是我,身心全然早已依附了熟睡中的男兒。觸及皮膚的溫暖,似有傳染源泉,雪燕不知不覺間竟也感身體有所發熱。仰頭注視着那俊逸的臉龐,微微上翹的嘴角,爲什麼想吻住他呢。
輕雲伴結遮陽目,微涼聲樂頌情風。自然鳥語雙雙入,佳人獻情花草羞。天上的雲朵此間浮游甚緩,紛飛的細絨妝點大地悄然;飛鳥蝶翼遠走躲避,怕擾那輕柔的貼合美景短暫而不夠長久。他的脣很涼,遠不像想象中那麼溫熱,因是受傷熟睡,脣上微帶乾燥而無溼軟。輕吐香舌,用自己那甘甜帶蜜滋潤送上撫慰。心靈的跳躍,似躲閃的嬌羞卻也興奮不捨。不會再讓他離開自己了,再也不要他犯傻,雪燕只要生命沒有結束,就要看着他,守着他。
“嗚!雪...雪燕姐姐?”那侵透靈魂的甘甜芳香堪比神丹妙藥,間月睜開了眼睛莫名雪燕爲何如此。
“啊!...你...你醒了。”如小狐被揪住尾巴,驚聲嬌憨紅霞瞬間滿臉,不敢擡頭注視間月的眼目。
“雪燕姐姐!你...!”舔了舔脣上殘留的蜜語甘甜,怎麼會這麼舒服呢!原來雪燕姐姐嘴巴這麼好吃。
“我...我什麼我。你受了傷,我在給你療傷而已。”羞澀不敢正視,只能隨意找個理由。她的溫暖如絮又重歸本體,此刻在間月面前如是小家女孩撒嬌打癡。
“哦!難怪我感覺舒服多了呢。”也只有間月這樣的白癡不懂癡纏愛戀,雪燕說什麼他就信什麼。
“這...這樣的療傷方式。只能是我對間月,間月對我,對其她人沒有效果。”雖然很不好意思說出口,但雪燕還是得給間月提醒。以間月‘笨笨的’的腦袋,說不定哪天他會以這種方式給琳蓉她們也這樣療傷呢。
“嗯!我知道了。”也許是剛纔味道讓間月留戀,也許是間月覺得這樣獨特的療傷方式對自己真的很有幫助。回答雪燕的同時,他緊緊注視着雪燕的紅潤薄脣,言不意表,他還想...
“間月,給我說說你這段時間怎麼過來的。”羞於嬌癡,間月的神色雪燕怎會不明白。但間月已醒,她怎還有剛纔的勇氣。急轉話題,讓間月放下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