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突然傳來了一個驚慌的聲音:“怎麼了?”
衆人閃開一道縫隙,書生臉色惶恐的衝了進來,當他看到秦子月站在牀前,臉色才稍微的鬆弛一下,問一直站在來富旁邊的姿蓮婆婆:“這是怎麼了?”
姿蓮婆婆看到他的到來,臉色一喜,馬上又恢復了正常,答非所問的說道:“你怎麼來了?”
書生看看周圍,見沒外人,小聲的說道:“蛇王可能要過來。”
秦子月的心全放在了正做法的來富身上,並沒看到書生,只見來富嘴邊的那刻紅球越來越亮,鮮紅欲滴,有隱約的雲繞之色。他慢慢的托起雙手,捧住那紅球,漸漸的向前送,可就在這時候,來富嘴裡又吐出了一口鮮血,雙眼慢慢的閉上,身子也委頓了下來。
眼看就要成功,卻在這個時候,暈死了過去。秦子月的能量已經消耗怠盡,姿蓮在剛纔救治來富的時候,內力也消耗了差不多。還是書生趕來的及時,如再晚那麼一會兒,秦敏的內丹就要煙消雲散了。
在來富倒下的那一瞬間,書生感覺到不對,馬上上前一步,探出精神力,托起那紅球,仔細的打量了一下生機全無的秦敏,慢慢的把那紅球送進她的丹田。這時候,秦子月才注意到了書生,他的表情很複雜,有驚喜,有疑問,還有感激。剛纔來富倒下的時候,秦子月也差點吐出血來,想去接住那紅球,可自己力不從心。
書生臉色嚴肅,把內丹送進體內,這只是第一步,也是最基礎的一步,下面還要激活她體內的活力,這纔是最重要的,也是最耗體力的。書生臉上的汗水流了下來,他也緊張,因爲做這些,一步走錯,那這人的命就算完了。衆人把目光全投到了他身上,大家也都捏着一把汗,雖然不知道他下一步要做什麼,也不知道他有什麼辦法能讓一個已經死塌實的人還過魂來,但看他的表情,已經知道接下來,還有非常嚴峻的路要走。
來富早被姿蓮婆婆從牀上抱了下來,書生則順着牀沿坐了上去,他幽幽的說道:“讓她坐起來。”
秦子月不等他吩咐,早擡起了秦敏,把她放正了,小心的看了一眼書生,那意思是看他還有什麼吩咐。書生慢慢的擡起胳膊,雙手推到了秦敏的身前,這時候,書生身上發出一種淡金色的光芒,這種光芒愈來愈強,刺的秦彪他們睜不開眼,而且還有一股強大的氣流在這個房間裡慢慢的擴散着,這氣流散的雖然慢,但逼的人忍不住要往後退。
秦子月和姿蓮婆婆雖然也有修爲,但二人的內力早已經枯竭,還沒來得及修復,所以也被這氣旋擠到了門口,秦子月很不甘心的想用自己那剩餘不多的內力與這氣旋抗衡,但沒想到書生的修爲竟然超出了他的預計,也就是說,在分別的這一段時間裡,書生的術法又精進了不少。他強行抗衡着這氣旋,忽然,他覺得自己的嘴中一甜,一口鮮血吐了出來,接着,身子被拋到了衆人中間。
那房子也因爲氣旋的原因,也開始搖晃了,要不是這房子建造的結實,估計,現在早倒塌了。衆人在旁邊看的心驚肉跳,怕一個不小心,這房子禁受不住那氣旋的壓力,塌掉。當然了,書生肯定不怕壓,但失去術法而死亡的秦敏一定怕,甚至有的人開始琢磨了,怎麼把這兩人從房子里弄出來。可書生所發出的氣旋逼的衆人不能近那房子,所以也只能站在哪兒默默的祈禱了。
祈禱如果管用的話,那這世界上就沒有生老病死了,所以他們的善念也僅僅是一種善念,那房子搖晃了一會兒,終於再也支撐不住了,轟隆一聲,倒了下去。塵土飛揚,四周又恢復了安靜,衆人的眼睛都盯着那倒塌的房子,氣旋沒了,突然,衆人象被馬蜂蟄了似的,一同向那倒塌的房子撲了過去,手腳並用,開始挖那一堆廢土。
秦子月沒動,他坐在地上,喘息着,雙眼木呆呆的望着那廢墟,這一刻,他的思想停止了,只會望着哪兒。公主蹲在他的身邊,眼裡含着淚水,也說不出話來。
秦子月本來還期盼着書生能抱着秦敏從那廢墟里站出來,但久久的不見動靜,哪兒彷彿就是一座墳墓,把一切都埋葬了。他再也坐不住了,努力的爬起來,踉蹌着向前走去。公主好心的想攙他,卻被他一把甩開,差點把公主摔在地上。
空氣中瀰漫着灰塵的味道,嗆的人想咳嗽。秦子月瘋了似的向上爬着,就在這時候,那堆倒塌的廢物突然動了,這一動,又是一陣的塵土。但大家誰也沒在意這些,站住了,呆呆的看着那堆廢墟。
又動了一下,零星的小磚頭從堆上向下滾落,大家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在他們看來,書生一定沒問題,就是不知道秦敏怎麼樣了。
轟隆一聲,一道紅影從廢墟中冒了出來,是秦敏,她飛起的不高,大概離地有一丈左右,然後緩緩的落了下來,眼神中含着迷茫,四下裡看着道:“這是怎麼了?”說完這話,腿一軟,癱倒在地上。看來她對這裡發生的一切還不瞭解。秦子月向秦敏跑去,他抱住她的肩膀,雙眼含淚,激動的說不出話來。到是秦敏安然,躺在秦子月懷裡,聲音乾澀的問道:“這是怎麼了?”
衆人都把目光轉向了秦敏和秦子月,只有秦海潮還看着那倒塌的房子,他默默的等着,等書生出來,但灰塵落盡,那堆殘磚亂瓦中也沒有任何的情況。他有點急了,對後面一揮手,幾個士兵跑了上來,在他的帶領下,衆人開始搬那些東西了。
姿蓮婆婆站在一邊,雖然沒看秦子月他們,但心裡也不急,因爲她知道,這些東西砸在書生身上,就如一隻蒼蠅落在他身上差不多,絕對傷不了他,他還在裡面,可能是因爲救治秦敏,消耗了大量的精力,不願意動,坐在裡面修煉呢。不過她也沒有阻攔秦海潮,能把石頭搬了,自己要比壓着石頭好。
衆人都在爲秦敏的恢復高興,秦海潮突然喊了一嗓子:“再過來幾個人……”
一根粗大的房樑壓着一條腿,那腿分明是被房樑砸斷了,周圍被那條斷腿流出的鮮血染紅。但現在誰也不敢盲目的把那根房樑搬開,因爲一動,有可能帶動其他的碎石。
姿蓮婆婆率先跳了過去,當他看到丈夫被壓的樣子,心沉了下去。但她還是很沉穩的,站在亂石中間,道:“你們先離開。”說着,蹲下身子,抓住了書生**出來的那條斷腿,用自己那微弱的內息探測着。
書生是脫力暈死過起的,他的內丹力量很弱,而且,他的功力好象也損失了不少,但這些都不重要,只要他的內丹還在運行,那他就沒什麼大事兒,最多是吃點苦而已。其實她現在只要在他的體內注入一點真力就可以把書生喚醒,可她沒這個能力,自己的真力僅能維持她站在這裡,所以她無奈的站在哪兒,默默的等着。她不想打攪別人,更不想讓喜悅的秦子月擔心。當秦海潮湊到她身邊問她怎麼辦的時候,她還是強裝着笑臉說道:“沒什麼,讓他在哪兒吧,他現在正在恢復,等一會兒他自己能出來。”說完,直接的坐在哪兒,也運功調息。因爲以書生現在的狀況,如果她不幫他的話,他至少要在這裡躺上半個月,才能恢復知覺。
掛在牆上的白布被撤了下來,靈棚也拆掉了,整座軍營裡又恢復了往常的模樣。秦子月的臉也恢復正常的笑容,他現在只會看着秦敏嘿嘿的傻樂。樂的秦敏有點不滿,推開他,站起來道:“笑什麼笑,是不是又憋着什麼壞呢。”
秦子月終於算是正常了,他看着秦敏那張依舊蒼白的臉,轉身對公主說道:“你們先去休息吧。折騰這麼半天,也累了,晚上咱們一起吃飯。”說着狠了狠心,招呼衆人向議事大廳走去。但他剛走了兩步,這纔想起書生來,他要對他說聲謝謝,可轉頭看了半天,也沒看到書生,問道:“我師傅呢?”
秦海潮回頭看了一眼那倒塌的房子說道:“他還在哪兒躺着呢,姿蓮婆婆說他有點脫力,要安靜的修煉一下,讓我們先走。”
秦子月也不在意,點點頭道:“你們先去大廳吧,我去看看他們。”說着,向那廢墟走去。
其實他們誰都沒想的太多,覺得書生被砸一下,應該沒什麼問題。更沒想,書生的身邊爲什麼會起那麼大的氣旋,也沒想秦敏爲什麼能如此快的恢復過來。
秦子月的身子有點沉,眼皮老是打架,在精神力耗盡後,他最想的是睡一覺,可眼前的情況不允許他睡,書生爲什麼要到這裡來,他還不知道。以書生的脾氣,如不是緊急的事情,他絕不會跑過來的。所以,他想去看看書生,問問他到底有什麼事情。
廢墟四周高,中間被挖了下去,秦子月爬上這不高的廢墟堆,頭上已經冒出了虛汗,當看攀上去,看到書生的一條腿,驚了,嘴脣有點發紫,向走下去,但一腳踩在了一塊碎磚頭上,沒站穩,身子滾了下去。他滾下去不要緊,正砸在了那跟房樑上,只心疼的姿蓮婆婆只皺眉頭。
秦子月滾下去,帶動了其他的磚塊碎石也紛紛的下落,那些碎石頭砸在身上,也無所謂,但有一塊大個的,被他的震動震開了支撐他的小石,也隨着滾了下來,正向他的頭上砸去,秦子月連哼都沒哼一聲,就被這大石給蓋住了,人也震暈了過去。
這時候,四下裡靜悄悄的,沒人再搭理這裡。姿蓮婆婆雖然想去把秦子月拽出來,但她正在行功,中途無法停止,也只好隨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