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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見到張浩天進來,八位王妃在不同的方位都露出了驚喜之色,但她們手底下都在忙着,只是紛紛向他點頭,但誰也沒有過來,只有張世忠匆匆忙忙的迎上前望着他道:“浩天。你總算回來了,敵人有飛機還有導彈,我們根本不是對手,從昨天到現在,我們已經有兩百多人被打死。還有四百多人受傷,你說”你說該怎麼辦纔好,這些到底是什麼人,太殘忍了,好像要對部落裡的人趕盡殺絕啊。”
張浩天點了點頭,撫着他瘦弱的肩膀道:“爸,你放心,既然我回來了,一定會想辦法扭轉這樣的局面。所有的敵人,沒有誰能夠逃脫。”
張世忠“嗯。了一聲,道:“那你快商量辦法,我去幫助,不多說了說了這話之後,他就回到了剛纔的位置忙碌起來。
張潔天見到周雪曼與夏玲兒正在自己五米遠的地方救治一名老年婦女。走了過去,卻見那老年婦女中彈的地方是在腹部左側,而周雪曼正在用鉗子給她取子彈,夏玲兒就按着她的身子。不讓她因爲掙扎而造成更大的傷口。
周雪曼好生的冷靜,瞥到張浩天出現在自己身邊,手下沒有絲毫的耽擱,也不問多餘的話,只是道:“外面的情況怎麼樣,政府有沒有可能擊敗叛軍,還需要多久的時間?”
張浩天道:“形勢不是很好,現在只有第一軍和第五軍支持現政府。而且空軍司令瑪瑪德也在藉故觀望,格格木守在伊麻山脈,壓力非常大,要是一失守,敵人立刻就會進入烏蘭巴托,整個蒙古的政局可能會有極大的變化
夏玲兒雙手正按着老年婦女的肩,聽着他的話,頓時忍不住道:“那怎麼辦,這麼多人在沙漠裡。如果殺馬,糧食還夠用十來天,可是沙漠裡沒有水,最多不過堅持三天,就算敵人不殺死我們,我們也會自己渴死。”
張浩天已經看到,周雪曼與夏玲兒原本紅潤柔軟的櫻脣此時已經起了幹殼,顯然這一天來她們沒有怎麼喝水,而這個問題,也是他此時最擔心的,當下道:“政府軍那邊短時間內是不可能來救援我們的,所以我們只能自救,這次來,我從格格木那裡拿了一個通訊接收器與他保持聯繫,而格格木那裡有中國的軍用衛星支持,可以隨時瞭解到敵人的情況。只要我們能夠運一批武器進來,就不怕北雄幫的人了。”
周雪曼點了點頭道:“我們的確吃虧在武器,王爺,這事你一定要儘快辦,在進沙漠之前,我們每個人只帶了三個皮囊的水,現在已經集中起來分配了,玲兒說得很對,最多隻餐支撐三天,還有,如果運輸武器進來,一定要有對空的肩扛式導彈,這兩天敵人的直升飛機對我們造成了很大的傷亡,一定要解決掉它們
張浩天正想問這事,道:“普通的直升飛機並不難對付,敵人的軍用直升飛機有多少架?。
周雪曼立刻道:“只有三架。最開始的時候他們以爲我們手上只有馬槍,所以飛得很近,離地面不會過六十米,用重機槍掃射和投擲手雷。對屬民們造成的傷亡非常大,後來我讓伊德勒領了五十人,全部帶着耿辦悄悄到了三架軍用直升飛機下面,然後動攻擊,可惜只有一架軍用直升飛機被打下來了,其餘的兩架跑了回去,然後每隔一段時間就會來襲擊,而且再也不肯飛低了。不過我們的屬民聚集得太密集,很容易造成傷亡
張浩天聞言,馬上道:“被打下來的那架軍用直升飛機裡應該有重武器,拆下來沒有?。
周雪曼此時已經鉗住了老年婦女腹部裡的彈頭,正在小心翼翼的取出來,一時沒有回答,夏玲兒卻咬了咬牙道:“那架飛機一打下來就爆炸了,除了一堆廢鐵,我們什麼都沒有得到
要是有一挺重機槍對付起空中之敵來無疑要好得多,聽聞這話,張浩天暗叫可惜,卻見到周雪曼已經將彈頭放進了一個盤子裡,而夏玲幾立刻對傷口包紮起來,目光落在了老年婦女的臉上,這是一張有些黝黑。充滿蒼桑的面孔,此時臉上全是因爲劇烈疼痛而浸出的汗粒,剛纔周雪曼顯然是沒有用麻*醉藥品的,可是她竟能夠硬撐着不哼一聲,毅力與忍耐力當真令人佩服,而這種毅力與忍耐力也正是蒙古人的特性,他看過烏恩共四池的那本《蒙古秘事》。他的井祖們也經歷討許許多馴川劫難。但還是生存了下來,並且讓蒙古族越昌盛,這個難關,他一定也要挺過去。
哈日瑙海他們還在主帳等着。張浩天不再久留,說了一聲,便匆匆領着齊日邁出去,卻見衛生所的營帳不時有傷員擡進,不由一嘆雖然塔塔羅部裡有治療槍傷的外科匡生,但數量是極少的,而且匆忙出來缺少幕品,受傷的人太多,只怕有一半會因爲得不到及時的治療而失去生命。
塔塔羅部的主帳還是設在過去的地方,五名額圖正靜靜的坐在大帳兩側等着,當張浩天走了進去,五名額圖立刻又捂胸行禮,張浩天揮了揮手,讓他們坐下,徑直坐利了最上面的椅子上,環視了五人一眼,沉聲道:“目前的情況我已經大概瞭解了,敵機的襲擊還是其次,沒有水。我們就在這裡撐不過三天,大家有什麼好的建議沒有?”
五名額圖的臉上都現出了黯然之色。由哈日瑙海道:“王爺,過去我們塔塔羅部在“吉諾山谷,雖然也遇到過缺水的情況,可是當時只有兩三千人,水井裡也能夠勉強弄出水來,但現在,井水已經徹底乾涸了。而且在山谷內外有七萬來人,根本是想不到任何辦法的。”
張浩天點頭道:“在這三天之內。政府軍不可能解決掉叛軍,所以我們只有自救,格格木可以提供給我們武器,但關鍵是我們要找一條路線順利的運進來。”
說到這裡,他的目光移動了嘎爾迪的面孔上,道:“嘎爾迪,你對禁區內的地形最熟悉,有什麼好的建議沒有?”
嘎爾迪搖了搖頭道:“禁區與外面沒有不能通行的路,只是難行與不難行罷了,可是現在有一個最大的問題就是,我們的人無論從哪裡出去。都會被敵人直升飛機偵查到。我一共派了十三隊人往各處探路,現在回來的只有七個人,而且還有三個,負了傷,其餘的全部被現打死,了。還有,我們也派過大隊人馬想穿越沙漠。到蒙古東部去,可是無論走那個方向,都有巴斯的軍隊攔着。逼得我們只能回來。”
張浩天想到自己在沼澤上看到了三具塔塔羅部戰士屍體。知道必然就是他派出去的探子,而大隊人馬的移動,在衛星圖像的顯示是很清晰的,心中已經很明白,要解除敵人的封鎖,就必須破壞他們的偵查能力。衛星圖像是想不到辦法的,可是那些直升飛機倒並非無懈可擊。
靜思之下,他已經有了決定。沉聲道:“嘎爾迪,你再派一批人去。但不必出禁區,只需要偵查到那些直升飛機的基地在什麼地方,特別要注意西面,我看那兩輛軍用直升飛機是往那個方向返的航,他們的基地應該就在西面。”
嘎爾迫聽着,連忙站起身來,捂胸應是。
張治天的目光又望向了哈日瑙海。道:“哈日瑙海,我過去曾經聽烏恩其大薩滿說過,在沙漠裡另外還有水源,是不是?”
哈日瑙海點頭道:“是有幾個,不過我們已經派人去看過了,大多數都已經乾涸,只有四十公里外的一個地方還有些,但每天最多能夠取一百個皮囊的水,我們甚至還派了人出沙漠取水,可是離得近的水源全都有敵人把守着,去取水的人根本沒有辦法靠近,走遠一點兒還好些。但一去一來花費的時間太長。對於七萬多人來說,是根本不夠的。
張浩天立玄道:“那就多派有經驗的人去尋找水源,現在我們不要放過任何能夠生存的希望,能夠多撐一分一秒都有勝利的希望。”
哈日瑙海也起身捂胸答應了。
接下來,張浩天又吩咐了一些事,但卻沒有佈置塔塔羅部戰士練。因爲他在沙漠裡呆過,心裡明白,在沙漠炙熱的氣候下,如果缺水。那麼最重要的就是保持身體的靜止。避免汗水的蒸,對於現在的塔塔羅部來說,生存纔是第一要務。其餘的都要把這個難關渡過去。
這次會議,一直棄了兩個小時才結束,等衆額圖出去,張浩天也走出了帳逢,此時已經是傍晚,不過紅日未墜,血色如染,張浩天忍不住詛咒了一句這鬼天氣,如果有一場大雨,那麼缺水的問題就能夠緩解了。但從目前來看,就像是政府軍不可能在短時間內擊敗巴斯的叛軍一樣。這雨在幾天裡似乎也不可能下的。
此刻對傷員的搶救應該結束了,張浩天問了站在帳外的齊日邁,才知道由於帶到沙漠的蒙豐包遠遠不夠,八位王據帶着蘇德王子與格根塔娜公主全都擠在一個。山谷北側的一個大蒙古包裡。
在齊日邁的引導之下,張浩天到了王妃們與孩子所居的蒙古包外,還沒有進去,就聽到包裡傳來了兩個孩子的哭聲。
他連忙掀簾而進,卻見包裡大約有一百多個平方,在裡側整齊的打着一排地鋪,一羣女人正圍着一個男孩子與一個女孩子,不停的哄着他們,而外側的桌案上放着一小桶米飯。但非常的幹糙,顯然是用很少的水煮熟的,這樣的飯,大人也難以下嚥,更別說這兩個養尊處優的孩子了。
瞧着張浩天進來,八位王妃和三名侍女趕緊來見禮,而蘇德與格根塔娜見到了父親,頓時哭着奔跑了過來,一人抱住他的腿,蘇德道:“爸,我要喝水。”而格根塔娜哭喊的聲音更大,道:“阿爸,我好渴。阿媽不許我喝水。”
見到兩個孩子紅潤的嘴脣已經乾裂,張浩天好生的心疼,見到阿茹娜的臉色最嚴厲,而上官玉梅的眼睛紅紅的,自然是不忍心兒子挨渴,不由得道:“阿茹娜,有水嗎。給兩個孩子喝點兒,大不了我們大人少喝一點兒就是。”
阿茹娜聽着他的話,眼睛也有些紅,鼻孔翕動了一下,但臉色很快倔強起來,搖頭道:“不行,現在部落所有的水都集中起來分配,大人的水本來就比小孩子少,只能夠維持生命,蘇德與格根塔娜兩個時前才喝了水的,能夠堅持過去。身爲塔塔羅部的大王妃,我有責任讓所有的人活着,不到萬不得已,每個人分到的水都不能給別人用包括
子。
此時,面對着兩個孩子讓人揪心的哭喊,張浩天沉默了,因爲他知道。阿茹娜的決定是理智的,是正確的,儘可能讓更多的塔塔羅部活着渡過這次劫難,也是他目前最大的心願,越是在這樣的時候,就越需要紀律,而且要讓部落裡所有的人都知道,貴族們和他們一樣,也在忍受着乾渴的煎熬,和他們是在一起同舟共濟的,特別是要讓那些新加入的塔塔羅部人徹底心服,就絕不能做出讓他們寒心的事。
周雪曼能夠理解張浩天心中的酸楚,瞥了他一眼,卻蹲下了身子。望着蘇德道:“蘇德,你是個男孩子,安該敢勇敢,怎麼和妹妹一樣哭起鼻子來了,曼姨知道,你馬上就不會哭了,對不對?”
上官玉梅視兒子如自己的命。從小照顧得就極是精細,聽着兒子的哭叫,眼淚止不住的清清而流,但她並非是一個不懂事理的女人,知道阿茹娜這麼做也是無可奈何,更何況格根塔娜是她的掌上明珠纔剛滿兩歲不久,她能夠忍心,自己還有什麼話說呢,見到周雪曼哄兒子,強行止住眼淚,也蹲下身子對蘇德道:“安安,媽媽不是告訴過你嗎,爸爸是個大英雄,什麼事都難不住他。現在他回來了,我們很快就會有好吃的好喝的,你現在忍一忍,一切都會很快過去的。”
蘇德聽着母親和曼姨的話,果然不哭了,一抹眼淚道:“爸爸是大英雄,我是小英雄,不哭就不哭。”說着這話,他還抱着格根塔娜道:“格根塔娜,你別哭,等爸爸打走了那些大壞蛋,哥哥給你喝水。好多好多的水,永遠都喝不完。”
格根塔娜成天跟這個中國來的小哥哥玩,感情已經很好了,見到哥哥這麼說,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果然不哭了,而是望着張浩天道:“阿爸,你快點兒打跑那些大壞蛋,好不好?”
張浩天答應了一聲,心中卻一陣沉重,到了蒙古,他有這麼多的屬民。陳青山其實不難對付,難對付的是巴斯叛軍,一但他們兵變成功,草命黨重新上臺主政,無疑會懷恨他相助民主黨的事,爲了永絕後患,肯定會利用這次的機會讓王族永遠消亡,如果出現了這樣的情況,他一時之間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見到一向自信沉穩的丈夫雙眉微鎖起來,八位王妃都不想給他增加壓力,招呼着他,帶着兩個孩子吃起飯來,用的器具卻是谷裡的岩石片,那樣乾硬的米粒兩個孩子自然吃不下去,就連張浩天也只是勉強吃了幾口就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