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有時候
我會相信一切有盡頭
相聚離開都有時候
沒有什麼會永垂不朽
有時下班回家的路上，joycelyn拖着疲憊的身軀，走着走着，就哼起了王菲的《紅豆》。最近什麼韓國綜藝、熱播電視劇也看不下了，有時晚上兩眼無神躺在沙發中發呆了很久很久，突然想起王菲唱的心經，聽聽也算能讓自己的大腦放空一點。
距離Aurora回來上班，哎呀，數了又數，還有78天，真的是度日如年，無法預測到明天還會發生點什麼事情。加上Aurora在坐着月子，最近的回覆明顯也更慢一些了。
上週在LILY的協調下，總算消停了3-4天，沒人來投訴供應商無法按時交貨，也終於能做正事，能把精力繼續放在日常的新產品開發打樣和客人目錄、國際各類近期展會資訊的收集上了。
研發新產品，這讓初入職場不久的joycelyn覺得是一件很新穎而有挑戰性的事情，特別是徜徉在樣品間，也夢想着有一處如此舒適的庭院。
但是這始終沒有比起當志願者那麼有成就感，這麼有意義的事情，卻已經差不多一個月的週末都不能去參加了，我還想帶上同鄉師妹SA去參加呢。公司改革前，問了好幾個身邊的朋友和同事，貌似只有SA對成爲志願者有點興趣。
Joycelyn心裡暗暗決定這週末一定要爭取去教堂裡看老奶奶，自從年中去給老人家送了第一次免費愛心午餐之後，自己還從來沒有一個月缺席拜訪的呢。
這幾天稍微睡得好一點，第二天去上班的時候總算狀態好很多。Joycelyn原以爲的晴天總會到來，誰知道，又天真了。
早早地，Doris就發來郵件：
“昨天我請公司QC去驗貨時順便看看CCA在M工廠的訂單的線上生產情況。
QC的反饋是，沒有在線上看到任何跟她的訂單有關的特定方形管的材料。
請LILY和JOYCELYN在今天之內給我答覆。”
這最後一句可是加大加粗。
Doris從來就不是省油的燈，不然兩位老闆也不可能在旺季出遊一個月，也放心將日常大小事交由她打理。
她的CCA大客人在M工廠的訂單，不用查系統，Joycelyn也是滾瓜爛熟的，還是LILY因爲考慮大客人的原因直接提前的單子，在內部是提前，但是對客人來說貨期還是稍微延遲的。Doris也跟客人協商了分成2批出貨。好說歹說客人才同意調整出貨計劃的。
按計劃，目前她的單子雖然還沒到交貨時間，但是也得大部分開完料，準備噴塗的了。線上沒看到材料？林老闆又開什麼國際玩笑！
這種負有威懾力的郵件，比起其他業務員，當面找Joycelyn，或者直接找上LILY，更讓人瑟瑟發抖。
Doris一天幾千封郵件，她確實沒那麼多時間跟人面談，她要處理的事情太多了。一封郵件這麼多行文字，足以說明這件事的嚴重性。
不等LILY大聲呼叫，Joycelyn馬上拿出固話，撥打了那個閉着眼都能按對號碼打出去的林老闆的手機號碼。
“林老闆，你倒是說說怎麼回事！你還嫌現在不夠亂嗎？我們爲了幫你排個貨期順序表，需要溝通多少口水你知道嗎？到底是怎麼回事？”
林老闆支支吾吾沒有說什麼。
“快說！”真的是逼瘋人了，平時柔柔弱弱的Joycelyn都吼了起來。
“排了貨期表後2天，吳小姐說，她的單子反正都做一半，要先做完。因爲她的客人不接受分批出貨，後面還有20個櫃左右的單子，要是分批出了，單子要下給其他工廠。你...要是實在Doris那邊更急的話，我再停下手頭的，上CCA的方管單。”
“你到底有沒搞清楚狀況！我們公司現在改革了！協調供應商的關係不是像以前各催各的，是按我們產品中心的意見來。你怎麼私下不按順序來，也不說一聲？”
Joycelyn生氣得說話的聲音都在發抖。要是Aurora在，林老闆是不是會跟她商量，自己一個助理，反正也無關緊要，所以不當一回事？別人都是吃軟不吃硬，林老闆完全是吃硬不吃軟！
誰硬氣就聽誰的？
夾在這麼多陪着TOP家奮鬥了十幾年的業務員中間，Joycelyn覺得自己完全沒有能力去處理。把吳小姐生產了一半的單子下線吧，這跟吳小姐怎麼解釋？堅持按協調好的貨期順序來，上Doris的單子吧，誰知道這毫無原則的林老闆今天答應了，過幾天又會不會上了CARRIE的單。
只能弱弱把這些情況發了QQ告知LILY。顯然LILY，在忙其他事情吧，過了半小時，還沒消息。
Joycelyn這天天坐在辦公室，如坐鍼氈。剛剛去茶水間倒水，遇到吳小姐，Joycelyn也不敢質問她一句，爲什麼私下要挾林老闆繼續做她的單子。哎，這些十三姨，哪個是善茬？
直到快中午的時候，LILY才一如既往大聲吼叫Joycelyn去辦公室。
“沒得商量，必須按我們列的貨期來。今天下午我要跟外國的律師開視頻會議，沒空走開。你讓Jeff開車帶你去M工廠，你當場跟老闆廠長開開會，嚴肅申明我們的要求，並且讓他們在貨期表上更新時間並簽名。豈有此理！早去早回，回來再跟Doris彙報進度。”
“另外，按你們工廠這種情況，這段時間，你每個星期要去現場跟進一次進度，確保M工廠按我們的要求執行！”
Joycelyn一聽，這腿有點軟了，每週去跟一次進度，這不成問題。但是要自己去跟工廠老闆開會？還要嚴肅申明？我一個小小的助理能搞得定嗎？
Joycelyn恍惚走出了LILY的辦公室。
因爲不在同個城市，所以吃過午飯就出發了。
一路上，Jeff一直開導說：
“這又不是讓你去S工廠，去那邊我也不陪你了。這M工廠林老闆趙廠，都是好說話的人，你把要求傳達了，並且讓他們寫上交貨期簽字回來就交差了。”
這個下午，Joycelyn最後也不知道是怎麼捱過去的。什麼萬箭穿心，腹背受敵，夾心餅乾，大抵就是如此。
回程的時候，坐在後座裡，迷茫望着窗外，溼潤的眼角都模糊了小蠻腰的邊際。想起距離Aurora回來，還有77天，自己何德何能可以捱得過去？
一個辭職的念頭越來越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