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昀還沒走到小區門口,有車駛來。
“蘇小姐,我送你。你這小區門口也有記者,不要回去了。”一張陌生的面孔,蘇昀不認識。
既然不認識,蘇昀當然不會上車。正想婉拒,後座的窗戶緩慢落下半截,她還沒看到,蘇風先叫了起來。
“孟叔叔。”蘇風喊了聲,就靠近了車輛。車門恰好打開,蘇風爬了上去。
蘇昀沒打算上,她居高臨下的看着蘇風。
蘇風看媽媽還沒上來,覺得有些不對。看到媽媽的神情,好像不太高興。他明白了……
“對不起,媽媽。”弱弱的說了句,準備下車。孟墨大手一摟,把他抱到在自己的腿上,對着車外的蘇昀,聲音不鹹不淡:“你現在進得去麼?你受怎樣的輿論都行,但不能把蘇風置放在風口浪尖。你要是一直站着,我們又是一個頭條,速度!”
蘇昀心底沉了沉,他說的有道理。
可是
“孟墨,外面有很多記者。我現在站在這裡,他們已經拍下了。無論我有沒有上你的車,以你現在的身份,照樣是個頭條。可如果我上了這輛車,那麼頭條的內容……我承受不起。”
“和一個男人鬧罷了,和兩個男人……我真的不想。”蘇昀搖頭,以眼神讓蘇風下車。
蘇風倒也聽話,轉頭看向孟墨:“叔叔對不起,我要和我媽媽一起。她不上,我也不能上,我不能丟下她。”
孟墨抿了抿脣,鬆開。
看着蘇昀拉着蘇風在記者的簇擁下進了小區。
孟墨目送着他們的離開,心底的感覺很不好,極其不好。好像真的要與這個丫頭……分道揚飆。
真的這樣麼?
“孟總,前方好像唐氏夫人的車。”司機說道。
孟墨側頭一看,一輛紅色的小跑,裡面可不就坐着唐玥與範以煙麼?
蘇昀擠回家,拿藥水給蘇風擦了擦,消消毒。
蘇風小大人似的揉着她的腦袋:“別皺着眉頭,我就是破了點皮。男子漢嘛,又不是韓小蕎,沒那麼嬌氣。”
蘇昀寵愛的眯着他的小臉,“小屁孩子,破了皮不處理會發炎的。不過,剛剛嚇到了沒?”
“嗯,有一點。但是還好,他們爲什麼要採訪我……還有他們爲什麼說我是不是秦哥哥的兒子?”
蘇昀呼吸一窒!
她要怎麼回,才能解除他心裡一系列的疑問。爲什麼採訪他,爲什麼問他這種問題。
“寶貝,我、我和小蕎的舅舅,我們……”她有些難以啓口,又否認麼?可是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她和秦子琛到底是什麼關係,似情侶非情侶,似上司與下屬,又不像。
“我知道,你們在談戀愛嘛,小蕎還說你肚子裡有小寶寶。”蘇風的語氣有些酸酸的。
蘇昀愕住,談戀愛?小寶寶?
“哼,蘇大姐,你太不像話了。你啥事都不告訴我,你和秦哥哥關係這麼近,肯定就是在談戀愛。”
“小風……”蘇昀蹲着,要仰着頭才能看到兒子。
“是安麻麻告訴我的,她說有一天你會結婚會嫁人,讓我做好心理準備。如果你要是嫁給秦哥哥的話,我倒是可以接受。要是別人……我要考慮一下,反正得經過我同意。”蘇風傲嬌的扭過頭,又偷偷的去看蘇昀的反應。
安心個長舌婦。
好吧……
蘇昀起身坐在他的身側,抱着他,把下巴擱在他小小的肩頭。
“我的寶貝兒子,行,媽媽無論以後會不會嫁人,都經過你的同意。”蘇昀柔笑着,她還沒有想過嫁人,至少目前不會。
“那必須的!”蘇風哼了一下,小樣兒怎麼看怎麼帥,惹得蘇昀親了又親。
一下午她都和蘇昀窩在家裡看了兩部兒童電影,做飯,收拾家。她很喜歡這種節奏,走哪兒身後都跟着他個跟屁蟲,累了就往沙發上一躺。
她的家,她的兒子,她的天堂,她的歸宿。
吃完飯,蘇風明天要正式開學,所以睡得很早。
當蘇昀回到自己的房間,淡淡的清香襲來,熟悉的味道……她勾了勾脣,似乎想笑,但也不過一瞬。洗完澡,躺在被窩,牀頭上放着幾本財經雜誌。
拿起來翻開,密密麻麻全是英文。每一個單詞她都認識,但組在一起,她好像又不懂了,太深奧。
經常看這個,不覺枯燥無味麼?他一看,似乎就能入迷。
手機一直不敢開機,她拿在手上把玩了好一會兒,在開機鍵上試了好幾下,還是放棄。不開機,睡覺。
是夜,十點。
秦氏大樓的燈光早已灰暗,唯獨32樓的總裁辦公室,依舊燈火通明。男人還在辦公桌前,手裡握着鋼筆,目光在文件和電腦屏幕上來回移動。刺眼的燈光照着他的眉眼,細細節節都像是拿筆勾勒。
襯衫的領口解開了兩顆,隱隱可見他暴起來的性敢鎖骨。
辦公室裡很靜,只有下筆傳來的沙沙聲。終於聲音停了,男人長舒口氣……看看時間,又是一個小時過去,已然十一點。
胃餓得有些疼,他起身到了一杯熱水。站在落地窗前,俯瞰樓下的繁花似錦。目光微移,他幾乎能看到不遠處的小區,那幾個滾燙的大字‘東方明珠城’。
她應該睡了……
薄脣微勾,眼底柔意溢出。
伸手揉了揉發脹的眉心,放下茶杯,收拾東西,下班。
下樓,李利早已等候多時,並且把一份夜宵遞到他的手上。
“這是大小姐親自燉的,她說您肯定沒吃飯。”
秦子琛接過,輕笑了下。
“她什麼時候到的?”
“不到八點的時候,不過他們吃完飯後便去了酒店,沒有住在家裡。臨走前,交代我提醒總裁,明天下午老爺和夫人回來,讓您去接機。到時候,他們都會直接回左宅。”
秦子琛點點頭,拿起保溫盒上了車。
李利也上車,啓動車子,突然想起一件事來。
“總裁,是去蘇小姐那還是回家?”
秦子琛深眸暗了下,沉思了會才道:“回家。”
素描酒店。
這個酒店的名字很奇特,稱作素描。當然如果進去過的人就會覺得,這個名字是實至名歸。不算豪華,卻很精緻。角角落落都是用心佈置,牆上貼滿了素描畫,大大小小,掛滿了牆壁。
聽說這些畫都是出自這間酒店的老總捐助的貧困兒童,這老闆仁愛大義,用酒店的一半利潤都用來做了慈善。不要任何回報,如果願意給他畫一幅畫就行。
房間裡,韓小蕎拿素描筆對着前面的蘋果,畫得有模有樣的。很像,就是下筆很輕,沒有力道。
女人坐在她的旁邊,目光能柔得沒出水來。中長卷長,長及細腰。穿着V領長T,緊身七分褲,全身無一飾物,穿着簡單,卻讓人覺得她是走在時尚前線的人。
時尚,並不是全身大牌才叫時尚。
而是把小衆的衣服穿出一種大牌的感覺且給人眼前一亮,私以爲就是時尚了。
“寶貝真棒,畫得真好。”她伸手揉揉女兒的小腦袋,給予鼓勵。
小蕎畫得很認真,沒有回媽媽。
韓呈從浴室裡出來,看着遠處的兩人,燈光明亮,她傾國傾城。很美,美得無可挑剔,秦家的人,基因都是好的。他別過了視線,深呼吸。方纔走過去,坐在小蕎的另一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