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是十一點,機場裡面依舊是人滿爲患,要找個人談何容易,她上上下下跑了兩圈也沒有找到,氣喘吁吁的。
乾脆不找了,她坐在休息室裡,等着心跳的緩和。
看着來來往往的人羣,她自嘲的筆着。不可是笑自己,還是笑這兩天發生的事情。或許她能忍一忍不來找蘇昀,這一切都不會發生。可它已經發生了……
想了又想,還是拿起手機給他打個電話吧,別像個蠢貨一樣的,上下顛。
號碼還沒有撥出去,旁邊擠進一個人,一下來就把身子貼着她……安心朝過一看,一張好看的臉湊過來。
她瞬間眉一揚,拿起手機就砸到他的頭上!
“你還敢出現,加比,我沒你這個弟弟。”
“姐……”加比很幽怨的摸着頭,可又要討好,還是揚起了笑臉,“姐,那啥對不起啊。我保證沒有下一次,是姐夫……你知道的,我又鬥不過他。又打不過,又說不過,所以……”
安心打住他,“就算他拿着鞭子抽你,你也不能把你的姐姐給賣了。你看現在我和你姐夫……哎,慢着。你怎麼出現在這兒,是不是和你姐夫一起?”
她四處望,人來人往的,都沒有看到。
“對啊,我和我姐夫一起來的,然後就看到一個傻b……不對不對,看到一個美麗的女人,上下跑。”媽媽咪啊,那兩個字可千萬別聽到。
安心不是沒有聽到,只是懶得計較,她正在找高希凡呢。
怎麼沒見人。
“那個姐……”
“閉嘴,你姐夫呢。”
“……廁所。”那麼兇。
安心說着拿起包就往男廁所的方向跑,加比趕緊緊隨其後,反正她這個姐姐是做得出來衝進男廁所那種事的。他不能讓姐姐丟臉。
好在,沒有走到男廁所,就看到了人。
安心三兩步的跨上去,仰頭,看着他臉上還有水珠的臉,語氣微急的,“我收回我先前說的話……”
高希凡忽然笑了,黑白分明的眸子染了迷離的笑意,一隻手伸過來勾着安心的脖子,把她給帶了過來,全身的重量幾乎都壓在她的身上,“美女,是來找我的麼?”聲音都是帶着醉意。
他喝酒了,醇了。
安心幾乎承受不住他的重量,加比連忙來幫忙。
安心隔着高希凡踢了這個弟弟一腳,“你們倆一直在一起?他喝酒你不知道攔着點?”
“我……”加比好冤的,他哪裡攔得住。
下一班航班是在五個小時後,而且高希凡這個樣子,只能機場找個酒店住下。安心的加比把高希凡扶到牀上,高希凡倒了一下,手一扯把安心也給扯了下來,身子一側,把安心緊緊的抱在懷裡。
“好香……”
他半醉半醒的,也沒醉得那麼厲害,否則是怎麼一個人進的洗手間。
高希凡酒量不怎麼好,又身爲醫生,隨時待命,所以極少喝酒。記憶裡,他好像還沒有喝醉過……安心聞着他身上好聞的味道還有酒氣,又被他緊緊的抱着,感覺自己也暈乎乎的。
悶悶的聲音傳來,“看什麼看,趕緊給你姐夫脫鞋。”
從高希凡的兩臂間,努力把頭往起擡,只是擡了一下他一下子又把她的頭壓下,頭一低,脣找在她的耳邊,說了什麼。
安心心裡一下子很軟很軟,伸手回抱着他。
加比心不甘情不願的把姐夫的鞋脫了,然後又很好心的把姐姐的鞋拖了,看他們抱那麼緊……想必是不需要他了。他也好想談戀愛,好想抱人家,或者是被人抱。
等加比離開,安心掙脫了一點,給自己留點活動的空間,他因爲喝醉所以並沒有使太大的勁。
她襯起上半身,看他沉臉迷醉的臉龐,高挺的鼻樑俊美無濤,也不知是醉了過去,還是隻是在假寐……應該是後者吧,否則怎麼會抱她還是帶着力道的。
她的目光移在他的脣上,喝了酒的原故,脣色比先前要紅一點,但看着稍顯乾燥的樣子,她當時也不知道怎麼想的,低頭,伸舌,舔了一下。末了,又覺得很猥瑣,小雞啄米似的,連吻了好幾下。
酒氣沾染上了她,她又倒了下去,抱着他。
想着他剛剛在她耳邊說的兩個字,‘別走。’
很厚濁的聲音,醇香的酒氣在她的皮膚上,讓她心癢難耐。
房間裡很靜,暖氣也沒有開,漸漸的感覺到有些冷,高希凡這個人爲了風度,只是一件毛衣,裡面沒有,外面也沒有,又沒有蓋被子,被子被兩人壓在身下呢。
安心伸手在高希凡的背上拍了兩下,安慰着,“我去開暖氣,乖啊,別動。”
起身,到門口處開空調,然後把自己的外套脫了,到牀邊脫他的衣服。兩人雖是夫妻,可也沒有幹過脫對方衣服的事情……當然,他給她,也有很多次,只是她沒有而已。
掀開他的毛衣,堆在他的小腹上,脫褲子。
安心膽子很大,愛開黃腔,也不怕開黃腔,但是褲子一扒看到他兩腿中間那一坨時……還是羞澀的別過了眼晴。這個混蛋,這麼冷的天,就穿了一條牛仔褲,腿很涼,腿部的肌肉很好看,條理清晰,又不像是那種健身狂熱者,把肌肉練得鼓起來。
他是屬於結實但又不失美感的。
“躺好。”她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臉,他小小的動了下,還算配合的,在安心的幫助下躺到了牀頭,然後安心給他脫衣服,讓他赤留留的睡着,這樣也比較舒服。
她舒了一口氣,給人脫衣服,還是挺累的。
然後她也鑽上牀,靠在枕頭上,低頭看他的俊臉,高希凡是平躺着在。
事情已經這樣了,他又借酒消愁,有些事不解決不行的,追出來,原本也是要解釋的不是麼。
“睡着了麼?”她伸手扶了下他額前的頭髮,這一撥開,才發現額頭什麼時候碰到了一個大拇指大的包,很紅,看這樣子想必是剛剛弄的。
“我去。”安心趴下,襯着上半身,往近湊了幾分,那包上還崩開了一條口子,顯然是碰到鋒利的東西所致,好在,那口子沒有流血。
“我說你喝什麼酒,碰成這樣,你是想毀容麼?”安心衝着他的臉咕嚕了一句,然後立馬想到,在家裡的陽臺時,他因爲拽她而跌倒在地上,當時聽到後腦勺撞在地板上的聲音。
她立馬把手伸向了他的後腦,果然有一個很大的包,是額頭上的三倍。
安心深深的嘆口氣,這男人真是。 ωwш ●ttκд n ●c ○
安心拿起手機給加比打電話,“想不想贖罪?”
“什麼?給我滾回來,讓你回家的時候你不回,不讓你回你偏要回。”
“美得你。去藥店給我買一點消毒藥水來,還有冰塊,毛巾,最好是再買一個可以在這裡燒水的電壺。”
“你說什麼!這裡面的東西哪裡能用,讓你去就去,哪這麼多廢話!”
“……好,大不了,我明天回去的時候,把你也帶着。”安心說完,把手機一下子拿得離自己很遠,那一頭加比正在狂叫。
她深深的嘆了口氣,這個智商,也不知道是遺傳誰的。
放下電話,把高希凡的身子板了一下,讓他側着睡,她趴在牀上,扒開他後腦勺的頭髮,看向那個包,上面還有幹跡的血,很少很少,但是也看得出來是流血了。
“高希凡?”她喊了聲,沒人回。
這一回安心是確定他睡着了。睡着了也好,一會兒她給他清理傷口的時候,免得他這個專家笑話,她這輩子……從醫科大畢業以後,連個醫用棉籤都沒有拿起來過。
加比可能要等一會兒纔要來,安心坐起身把他的頭放在自己的腿上,這樣就可以平躺,*有縫隙,不會碰到他後腦勺上的大包塊。
伸手給他摁着太陽穴,用的力氣不是很大。
她也沒有說話,怕吵醒他。
但是現在很晚了,十二點,其實她也很困,給他按着,她也閉上了眼晴。眼皮子很沉重,手上的力氣也越來越小,直至有手握上了她的手指,安心一下子驚醒。
一睜眼,他的臉就在眼前,已經坐了起來。額頭的頭髮又掉了下來,安心伸手就把他的頭髮弄到後面去,不要搭在傷口上面。
“醒了?頭疼麼?”
高希凡沒有回,只是握着她的手,還是有醉態的,眼晴不大睜得開,神態半迷離半清醒。安心扭頭看看時間,她也才眯了五分鐘而已,這不得不讓她懷疑,這個男人其實一直都是沒有睡着的。
“高希凡。”她輕輕地喊了聲,張開手臂,偎進他,抱着他的脖子,下巴擱在他的肩膀上。他沒有動,也沒有伸手她。
“我們不要這樣,好麼?先前說的話我真的不是有意這樣就。又沒有人拿刀架在我的脖子上,逼着我結婚。是我自願,我想結婚,我想和你把我們的孩子好好撫養長大。我沒有忘不了前任,只是有些東西……是你經歷過的,融入到了記憶裡,怎麼可能會忘得一乾二淨的。”
沒有聽到回聲,她又繼續道,“我從來都不喜歡將就着過日子的人,怎麼可能會搭夥過日子。真的是想,好好生活,和一個男人,恩愛的平穩的過完這一生。”
她輕淺的聲音竄進他的耳朵裡,一字一句,都說得很清晰,可高希凡腦子渾頓的就像是在作夢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