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有可能是對方,也就是王楠故意爲之。
爲的就是離間他們倆人的感情,或許還有別的目的。
他還說了那天是李文昌的秘書遞給他的水,他根本沒有察覺。
安心還是相信高希凡的,無論他有沒有對她撒過謊,她都相信高希凡的這句話。
還有他說,‘你當初愛韓呈遠比現在愛我要深很多’,這話安心……不敢反駁也不敢承認。她這一輩子都很難有那時的那個狀態。一心一意的爲一個男人,心裡、血液裡都刻上了那個人的名字。
刻骨銘心。
若是時光能重來,她絕對不會那樣,把整個人,整顆心都獻給了對方。最後離開,就像把身體的五臟六俯都掏了出來,那種空落落的悲慼感持續了那麼多年,她是再不敢嘗試。
是不是該理智對待關於王楠的這件事情。
該去了解一下事情的真相。
若真的是王楠陷害,她真的離了婚,那她和高希凡這一輩子……豈不是真的被耽擱了?
手機響了。
新的手機,陌生的鈴聲。
上面顯示‘親愛的老公’,安心不由得失笑,這一看就是高希凡的傑作。他發來的短信,一條短信,‘我能進來睡嗎?我牀好,硬。’
那個硬字特意分開。
安心並非純情少女,當然懂他的暗示。
給了他一個表情,一個在滾動的足球,意思是滾。
這個男人,很賤,很變態,很不要臉……可是這種性格在他的身上,卻又不會惹人反感,反而總是想讓人靠近。
把手機放下,睡覺。
……
一天三天,他們都是分房睡,睡前會短暫的用手機聊幾句,然後很心照不宣的選擇沉默。
在第二天,高希凡就告訴了安心的具體地址。
並給她發了一張兒子和女兒站在庭院下的葡萄架下摘青青的剛冒出來的葡萄吃,最後把女兒給酸哭了。那一夜,安心抱着手機睡了一夜。
……
王楠和幾位政商之間的二三事,在網上是撲天蓋地的而來。
但是這裡面所有的照片裡面,除了安心收到的那一張匿名高清圖片外,其它的通通都模糊不堪。只能模模糊糊的辨別出是哪一個人,還不是特別確定那種。
第四天。
李文昌發了新聞發佈會。
非常悲壯的、憤怒的怒斥了網上的不實言論,並下令徹查!但是付永年是推脫不了,已抓。
市長都是下了令,在景天這個地方,就相當於是皇帝的聖旨到,哪敢有人懈怠!
當天晚上,網上的各類消息消失得一乾二淨,關於王楠的,一搜,最早的一條是去年年底的採訪視頻。然而,這年頭的人,都知道從弱者下手,他們惹不起,王楠還若不起麼?
王楠的採訪開始被大家各種犀利的分析。
尤其是那句‘我有喜歡的人,能不能在一起,還要看造化。’
看造化這詞,當初安心自己都暗諷過,這一下子被大家突然放大。說的最多的還是,有了喜歡的人,但是職業不當,陪客,所以不敢說出來,若時候跳出坑,看造化。
可是在那些人身邊竄遊,想要跳出,談何容易。
……
一個星期後。
網絡上的熱搜淡下去了很多,漸漸的也不被人提起。
李文昌依舊和各位同事四處巡視,儼然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
安心下班時碰到了一個男的,攔住了她,說王楠要見她,並給了她一個地址。
……
一醫院,外科大樓,以前是高希凡的地盤。還是很多熟悉的面孔,看到安心還是很熱情的喊着夫人。她摸到了以前高希凡的辦公室,那辦公室正在裝修,拆得不像樣子。
那裡的護士很熱絡的把安心給拉到了一邊,各種親暱的喊她夫人。
安心有些尷尬,高希凡已經不在這裡了。
“等我的合約一到,我就走的,我已經和高哥商量好了。我們以前是一個團隊,可惜……我們都是簽了合同的。”那護士長道。
她旁邊一名小護士也連連點頭。
安心很欣慰,也很嬌傲。
高希凡,很難留得住人。
安心和她們白話了一陣子,便說:“我來,是想求你們一件事的。”
……
VIP,拐角部位的病房。
門口處有保鏢把守。
護士長和一名戴着口罩的小護士進去,像保鏢再三保證是查房後,才肯放行。
進去。
護士長把睡在牀上的人上上下下的看了一遍,然後說需要病人脫掉衣服,檢查胸部和下面,關上門,拉窗簾。
護士長對着她旁邊的女護士道,“你快點,我去洗手間。”
那人就是安心。
她點點頭。
她今天下午收到的紙條裡面,除了有地址外,還有一句話。
‘除選定的護士和醫生外,任何人不許進,你要想辦法’。
所以她纔想了這麼一個辦法,借用以前那位特定的護士服,讓護士長帶着進來。安心走進病牀,原本閉着眼晴的女人也睜開眼晴,那張臉瘦得不像個人樣。
也沒有化妝,也不知道是得了什麼病,住了多久的院,臉色卡白的沒有一絲血色。
“終於來了……”王楠很艱難的開口,聲音很嘶啞,病得不輕。想坐起來,可又使不上力氣,又跌了下去。不知是不是這樣的使力,讓她碰到了身上的傷,那臉色當場慘白如紙!
這種狼狽可憐樣兒,與當初她與安心宣戰時,簡直不能比。
待緩和了一些疼痛,她勉強扯出一絲笑容來,“幫我把牀搖上去,可否?”
這女人很可恨,但又很可憐。
安心去搖了。
她靠坐起來,說了聲謝謝。
她看着站在一側的安心,緩緩的道:“我給你的東西,你應該沒看吧?”可能是怕外面的人聽到了,她用的聲音很小。
安心倒是沒有想到,她居然又提到那個USB。莫非她都到了這個地步,還想着幹出點令人髮指的事麼!
她憋着氣,沒吭聲。
“我想你也沒看,否則……我也不會在這裡。”她又苦苦笑了下。
安心這下子疑惑了,“你什麼意思?”
王楠暗黃的瞳孔流連在安心的身上,哧笑,“我聽人說你這個人,瑕疵必報。可是沒想到……手段這麼的軟。我勾引了你老公,你看了照片,看了現場,居然……無動於衷,真能忍。”
安心反笑,“和一個女人搶一個男人,這種事我可做不出來。況且,我不用收拾你,高希凡原本就是站在我這邊的,你怎麼能進得了我們的眼。”
“呵……那你爲何要鬧離婚呢?”王楠反問。
安心:“你怎麼知道?還有,你究竟是什麼意思?”
王楠把手伸了出來,右手被包得像個糉子,在她的面前晃了晃,“我這隻手,已經只有兩個手指頭了,你知道麼?被人砍的。你知道理由麼?因爲那些照片的泄露,模糊不清的照片,很容易推翻的照片。”
安心倒吸口氣!!
震驚得不行!!!
王楠繼續道,“我以爲你很聰明,原來這麼愚蠢。我當着你的面說了我立了遺囑,我當着你的面說了高希凡是我遇到的人中尺寸最大的一個……爲何你就不懂這玄外之音。”
安心雲裡霧裡,很懵。
“王楠,你到底想幹什麼。”
“我……”
叩叩,敲門聲響來。
安心一驚。
在洗手間的護士長立刻跑出來,手捏着被子,安心也貓下腰去,手伸到被子的時面,剛做完這些,門就被打開,一保鏢站到了門邊,“今天的檢查這麼久?”
護士長把袖子朝上弄了弄,然後把被子給王楠蓋好了。
回頭,“不是每次的檢查時間都短,病人的傷口惡化,我必須做處理。”
“快點兒的,一會兒……”他沒有再說下去,關上了門。
但是那後話一定是說,一會兒有人要來。
護士長把王楠的手拿過來,一圈圈的抓着紗布,“我必須重新包紮,你們有事趕緊說,我不會刻意去聽。”王楠是特殊病號,護士長明白。
王楠也就長話短說了,“安心,我是在向你求救。”
“什麼?”安心越是不懂。
王楠也就顧不得什麼了,“我和高希凡沒有發生過什麼,頂多也就是趁他昏迷讓他抱一下,但那也是爲了讓你看到,我也從來沒有愛過他,總之……我們沒什麼事。我現在受的傷就是因爲我給你的那個USB,你放出去,我是死是活我都感激你。但是,你若是遲遲不動,我會生不如死!”
安心皺了眉。
“安心,我……”
安心忽然倒退兩步,驚恐的看着王楠的手指,中指,無名指,小指的骨節處,被砍得齊刷刷的,經由護士長一消毒,可見骨。很疼,非常疼,王楠的額頭冒出了汗,但她卻沒有叫一聲。
“把那個東西,放出去,放出去!還有,你要想辦法,不要讓別人查到是你放的,記得,一定要記得。”
……
從醫院裡出來,安心的腦子裡還在想着王楠說最後那句話時,眼裡滿滿的哀求。
坐在車上,忽然莫名的有些害怕……
不知道這種感覺是怎麼來的,就是從腳底滲上來一種沁寒。
開車出醫院,便給高希凡打了電話。
不知是不是聲音的不同,高希凡一下子就聽出來了她的不一樣,問她在哪兒,他在某個她會經過的地方等着她。
安心把車子開了匯聚點,看到了高希凡的車,她把車子一停,下車,鑽進他的車子裡,看到他就鑽進了他的懷裡,緊緊的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