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洺翼換了出行的衣服,對秦念歌說道,“最近公司有點忙,我可能會回來得比較晚,別等我了。”
“……好。”她輕輕的點頭,頭一直垂着,不敢看厲洺翼。
厲洺翼將手中的公文包遞給了寧風。
寧風識趣的出了房間,留給二人單獨的空間。
厲洺翼這才擡手將她的頭擡了起來,黑眸緊鎖着她有些慌亂的水眸,“有沒有什麼要跟我說的?”
秦念歌咬咬脣,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
厲洺翼低頭,又一次吻了她,貼着她的脣瓣說道,“我說過,你咬一次,我就吻你一次。”
她紅着臉退了一下,小聲的說道,“那你去上班吧,一切小心。”
原本是很平淡的一句話,可卻讓厲洺翼心裡莫名觸動。
或許以前的他,會對這種話呲之以鼻,可這話若是從秦念歌的嘴裡說出來,那意義就大不一樣。
他深幽的眼神微微一柔,雖然很短暫,但卻確確實實的出現過。
沒再說什麼,他轉身離開。
只是走了幾步,又回頭,扣着她的後腦勺,轉身就按在牆上狠狠的吻了起來。
秦念歌嚇得瞪大眼睛,雙手不由自主的抓住伸手的門框。
這個吻,太突然了,她根本反應不過來。
厲洺翼深吸了一口,才覺得心裡某個地方,滿足了一些,不捨的鬆開她。
深深的凝了她一眼,才轉身離開。
這一次,是真的下樓去上班了。
秦念歌卻靠着牆壁,久久都沒有回過神來。
他……爲什麼要這麼吻自己?
而且是在離開了幾步之後,又倒回來吻了她?
秦念歌不由自主的捂着了自己被他吻得紅腫的脣,嘴角泄露了一絲愉悅。
她轉過身去,又一次靠着牆壁輕輕的撞了起來。
秦念歌,你還有就沒救啊?
他只是吻了你一下,你就這麼發了半個小時的花癡,還在這兒心跳不穩的猜測他的用意……
你陷得太深了!
車上。
厲洺翼嘴角一直若有似無的揚着,心情不錯的樣子
以前各種看不進眼的文案,此刻都變得順眼了很多,他拿着筆,將文案需要糾正的地方,都圈了起來。
寧風只覺得自己是世界觀坍塌了。
厲先生居然在親自修改文案?!
他是眼花了嗎?!
親自啊?!
“厲先生……”寧風不安的叫了一聲。
厲洺翼擡眸看向他,語氣雖冷,但卻沒那麼嚴厲,“說。”
“這個文案,不是已經被你淘汰了嗎?”寧風小心的問道。
厲洺翼把文件翻回來看了看,而後點點頭,“的確是被我淘汰的,可我現在覺得,修改修改,也能用。”
寧風,“……”
這還是那個對工作要求十分嚴格的厲先生嗎?
他一定是在做夢,一定!
而寧風不知道,這一系列的奇怪行爲,纔剛剛開始。
一到公司,樑安安就面如死灰的鬆了季度報表過來,已經做好被厲總罵的準備了,“厲總,這是你昨天要的季度財務報表。”
厲洺翼接了過來,翻開隨意的看着。
樑安安已經豁出去的閉上眼睛,等待狂風暴雨襲來。
耳畔只是安靜的翻書聲音,持續到他看完報表,合上文件之後,還給了樑安安。
是還,不是摔給她……
樑安安自己都驚悚了,接過報表的時候,渾身都在顫抖。
哪知厲洺翼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比上一季度的好了一點,但也有些地方需要節源開支嗎,你做一個詳細的計劃表,給每個部門發下去,特別是採購部,讓他們嚴格按照規矩來,別給我整一些有的沒的。”
“好!”樑安安急忙點頭。
而厲洺翼已經推門進了辦公室。
樑安安站在那裡,許久都沒緩過勁來。
就這樣?僅僅是這樣?
沒有其他痛罵?沒有憤怒?不需要把各個部門的負責人都叫來訓一訓?
寧風路過的時候,看了看一臉木然的樑安安,好心的給了個建議,“樑秘書,記得把以前棘手的事情,都趕緊拿給厲先生處理了,今天可是個好日子。”
“啥?”樑安安還沒反應過來。
寧風指了指辦公室的方向,“厲先生今天心情很好。”
說罷,他帶着意味深長的笑離開了。
樑安安反應過來,差點感激涕零。
厲先生今天心情豈止是好啊!簡直是好得不行好嗎?
她得趕緊去把以前堆積下來的棘手案子都拿過來給厲總簽字,哦,對了,還得通知各部門趕緊把手上要處理的事情都處理了。
趁厲總心情好!
事情也如寧風預料的那樣,在樑安安通知下去之後,各部門的人都趕緊將平日不敢送上來的文件,紛紛送了上來。
而結果,自然是順利通過。
簡直堪稱奇蹟。
最讓樑安安無語的是,她有幾次送東西進去的時候,只看到厲總對着電腦……傻笑!
對,是傻笑!
爲了看清楚,她還特地多進去了幾次,最後確定了平日裡高冷的厲總,真的是在傻笑。
那一刻,樑安安覺得自己風中凌亂了。
下午有一場季度會議,原本在員工心中,屬於三個月一次的恐怖會議,今日卻進行得十分順利。
從頭到尾,厲洺翼的臉上都維持着淡淡的笑容。
連有些彙報出錯之後,他都只是淡然的提出,而不是想以前那樣痛罵一頓。
而身處在御風山莊的秦念歌,從厲洺翼出門上班之後,就爲自己不斷的找着事情做。
因爲一旦自己停下來,腦海裡就都是厲洺翼的身影。
可就算有很多事情,也有做完的時候。
當她進廚房打算做晚飯的時候,下意識的想問厲洺翼晚上想吃什麼。
雖然他說了會很忙,估計沒時間回來,但她還是想問問。
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號碼已經撥出去了。
秦念歌心裡一緊,下意識的想要掛掉,可手機已經進入通話模式。
厲洺翼已經接起了電話。
她在沒退縮的後路,只能硬着頭皮問道,“我要開始做晚飯了,你有什麼想吃的嗎?”
“這麼早?”厲洺翼看了看時間。
“就是提前準備,等你回來吃的時候,就做好了。”秦念歌心虛的說道。
“也好。”厲洺翼點了點頭,右手在紙上寫着,“你現在開始做,大概要做多久?”
秦念歌估算了一下時間,“一個半小時吧。”
“好,按照我平時喜好做吧,沒什麼特別想吃的。”厲洺翼隨意的說道,筆尖不時敲打着桌面。
秦念歌低低的嗯了一聲,又陷入了沉默之中。
厲洺翼也沒掛電話。
二人就這麼靜默着。
直到樑安安低低的提醒了一句,“厲總,會議……還要繼續嗎?”
會議?
秦念歌心裡跳了一下,小心的詢問道,“你現在在開會?”
“嗯。”
“那我是不是打擾你了?”秦念歌不好意思起來。
厲洺翼只是低笑了幾聲,“沒有。”
這兩個字,卻有着濃濃的寵溺味道。
秦念歌不按的咬咬脣。
即使隔着電話,厲洺翼彷彿也看到了這一幕,適時的提醒,“別咬着脣,哪怕是揹着我也不行。”
秦念歌心裡一虛,趕緊鬆開,支支吾吾的否認,“我纔沒有。”
“先記着,回來還給我。”他低沉的笑了起來,“去做飯吧,我一個半小時後到家。”
“……好。”她心裡瞬間就充盈起來,滿足的掛了電話,摸了摸自己的臉,火辣辣的燙。
她居然在厲洺翼開會的時候打了電話過去,而他居然還接了起來,甚至用從未有過的寵溺語氣跟她通話……
儘管秦念歌各種不好意思,可她此刻的心裡,卻是滿滿的幸福。
再說厲洺翼那邊,衆人完全是傻眼的看着他們平日裡各種嚴厲的厲總,居然十分溫柔的接了一個電話。
而且是當着幾百號人面,中斷了會議,接了一個只是問他晚上要吃什麼的無關緊要的電話。
和簡直是驚天秘聞!
一整個會議室的人,都是驚悚的看着厲洺翼。
到是他很淡然的掛了電話,恢復了先前的淡然,“會議繼續,不過只有一個小時時間,各部門抓緊一點。”
樑安安,“……”
以往的哪一個季度會議不是持續到八九點才能勉強結束的?
現在居然要提前結束……
果然是驚悚又驚喜的一天!
***
秦念歌在掛了電話之後,就開始做晚飯。
厲洺翼雖然沒有點菜,但她也知道他的喜好,就彷彿相處多年的夫妻一樣,對他的哥哥喜好都很瞭解。
一小時二十分鐘之後,她完成了最後一道菜,開始拿碗筷到桌子上。
外面並沒有動靜,她看了一下,眼神稍許有些落寞。
自己還是期望態度了。
他早上明明說會很忙,會回來得很晚,結果自己還興匆匆的打電話去。
會失望,也是理所當然的。
一小時三十分的時候,菜已經全部上桌。
秦念歌站在餐桌前,看着那些飯菜,表情有些失望。
正在猶豫要不要給厲洺翼打電話的時候,門外卻閃過一陣燈光。
她雙眸立馬欣喜的看過去。
厲洺翼的車子,駛了進來。
不到五分鐘,他人便走了進來。
那個急忙迎了過去,“我剛準備好,你回來得剛好。”
厲洺翼順手將公文包和外套遞給她,秦念歌也接得很自然。
等他洗了手出來,秦念歌已經給他盛好了飯。
這樣的默契,是多年纔會培養出來的。
厲洺翼心情看上去似乎不錯,胃口自然也好,居然吃了兩大碗飯。
秦念歌成就感十足。
吃完飯他就上樓了,而秦念歌收拾好了碗盤,才上了樓。
亞瑟不知何時來的,正在給厲洺翼做檢查。
秦念歌一進來,心立刻沉了下來,緊張的問道,“怎麼了?是身體又不舒服嗎?iuk又發作了?”
亞瑟收起了聽診器,笑着搖了搖頭,“秦小姐不用那麼緊張,我只是做日常檢查而已。”
“那他現在怎麼樣?”她並沒爲此而鬆懈下來。
亞瑟收拾着醫藥箱,一邊解釋,“還算穩定,看來扛過了上一次,iuk的毒性發作開始有規律了,這是個好現象。”
厲洺翼套上t恤,淡淡的說了一句,“檢查完了就趕緊滾,別在這兒礙眼。”
亞瑟一副很受傷的樣子,“洺翼,你怎麼能這樣不負責任?完事兒了就讓我滾,也太傷我心了。”
秦念歌脣角抽了抽,想笑又迫於厲洺翼的臉色不敢笑,只能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