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萱萱站在城牆之上,朝着牆下的楚牧就揮了揮手。
楚牧這才發現,萱萱一縱之下,竟然直接躥上了城牆之上。這輕功也太好了吧,楚牧不禁慨嘆。反正依楚牧現在的本事,是爬不上去的。
楚牧還沒等的說話呢,就看到城牆之上閃了幾道光,隨即便是一聲喝問,“誰在那裡?”
“趕緊給我下來,不然就射箭了!”
萱萱回頭看了一眼,朝着城牆下面的楚牧擺了擺手,整個人就跟憑空消失了一般,不見了。
楚牧使勁揉了揉眼睛,表示萱萱的速度實在是太詭異了。就這樣的速度,爲什麼會被城主兒子那一羣紈絝子弟給圍起來,着實想不通。
楚牧不禁又想到了這個問題。
車伕有些茫然的四顧,自己輕聲喃喃道,“怎麼少了一個人?”
“大膽賊子!給我站住!”
“給我放箭!”
“不要放箭,給我抓活的!”
不知道萱萱做了什麼,反正城中是亂成了一團。
楚牧忽然想起了什麼,猛地就躥上了馬車,朝着馬伕吩咐道,“快,快駕車離開這裡!”
萱萱剛纔在城牆之上做出的動作,很明顯就是跟城牆下的自己打招呼,要是那些守城的士兵反應過來,拿着羽箭,朝着城牆下的自己來一通掃射,那還有什麼生路。
馬伕雖然不知道爲什麼,但還是爬上馬車,駕起車來,掉頭就走。
待到馬車隱入大道的黑暗之中後,楚牧才讓馬伕把馬車停了下來,下車之後,就看到城牆之上燈火通明。一排排的守城者,手中拿着火把。楚牧心中一陣慶幸,幸虧是自己有前瞻性,遠遠離開了,要不然啊,這後果真的是不堪設想。
萱萱,真是一個惹事精。
馬伕也從馬車上下來了,看着城牆之上,“哎,城裡這是發生什麼事情了?”
楚牧搖了搖頭,“管他呢!”
馬車裡,突然傳出一聲喃語,“水,水。”
楚牧沒有聽清楚,還以爲是史九醒過來了,慌忙躥上馬車,卻看到史九依舊在昏迷中,側耳聽了一下,才清楚史九喊的是水。慌忙又從馬車上探出頭來,“你知道,這附近,什麼地方有水麼?”
馬伕搖了搖頭,“不知道。”
楚牧一陣頭疼,這可如何是好!思前想後,還是決定,回史家一羣兄弟經營的客棧那裡。當時呢,沒有考慮太多,現在仔細一想,史家一羣兄弟身上的血跡都已經幹了,身體也已經變得僵硬了。這麼說來,那些殺人者很早就辦完案,現在已經離開了。
也就是說,世家兄弟經營的客棧,現在是安全的。
楚牧小心的將史九抱了起來,跳下馬車,“跟着我走!”
“這馬車……”馬伕不放心就把馬車扔在大道邊上,這馬車是客棧的,要是丟了,他就是把身家性命都搭上,都不夠賠的。
“扔在這兒,丟了我給你賠一輛,”楚牧現在可算是財大氣粗,一輛馬車而已,根本就不看在眼裡。
聽楚牧這麼一說,車伕才忙不迭的跟上了楚牧的腳步。要讓他自己一個人待在這裡,也是心中膽怯。
回到史家兄弟經營的客棧,客棧門前的火堆依舊在燃燒着,火勢大小都沒有什麼改變。
楚牧心生疑慮,怎麼會這樣呢?這火堆是什麼時候點起來的?要是在史家兄弟遇害之時,就已經在燃燒着,什麼木柴會如此的耐燒?
若不是那時候點起來的,那是什麼時候點起來的?
難道是自己判斷失誤,客站這兒,其實是有人隱藏在暗處的?
這個想法一出現,楚牧便感覺一股涼氣從背後升騰了起來。能逃過自己神識探查的,就絕對不會是什麼簡單的角色!最起碼,實力是比自己來的強。
這一點,楚牧自己十分的清楚。
楚牧懷抱着史九,小心翼翼的轉了個圈,還是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馬伕被楚牧的這一舉動給嚇得夠嗆,腿肚子一直在打哆嗦。
怎麼辦?楚牧心中暗問自己。連暗處有沒有隱藏着那麼一個人都難以判定,還能怎麼辦?
“沒事,休息會吧,”楚牧朝着渾身都開始發抖的車伕說道。
楚牧小心的把史九放在了地上,自己去房間找了點水出來,給她灌了下去。
一晚上,睡覺或者玩樂的話,很快就會過去了。但是,像楚牧現在這般,與那車伕大眼瞪小眼,只能說是度日如年。
車伕與楚牧瞪一會兒眼睛,就往邊上瞥瞥,然後就是一臉驚懼之色,再把眼睛轉回來,與楚牧對對眼睛。
如此這般一個時辰,車伕終於有些受不了了,“大人,我去找個工具,把他們給埋了吧?看着怪滲人的。”
楚牧這纔想起來,史家一羣兄弟屍體還晾在這四周呢。人都死了,講究一個入土爲安。楚牧點了點頭,“好,找一個吧,我們一起將他們給埋了。”
楚牧好字一說出來,車伕就跑到門前,抓了一把鐵鍬跑了回來,感情他是早就看好了。
兩個人,就在火堆旁邊挖起了坑,然後將史家一羣兄弟整整齊齊的擺在了裡面。就用土給埋上了。
一邊埋,楚牧一邊向史家一羣兄弟保證,自己一定會爲他們報仇的,雖然現在還不知道殺他們的人是誰。再一個,就是史九。楚牧保證,會把她當做自己的妹妹,好好地照顧她,有自己一口吃的,就有她的一口。
有事情忙活着,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幸運的是,一晚上過去了,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當天微亮的時候,史九還沒有醒過來,楚牧也知道耽擱不得,連忙抱起來,就朝着馬車走去。
馬伕發現自己還活着,表現的十分的興奮,跑在前面。看他的樣子,這客棧就好像有鬼似的,急於逃開!
由馬伕駕車,便趕回了客棧之中。城中一如昨天一般,依舊是十分的平靜,絲毫沒有受到昨晚事情的影響。
見到楚牧抱着一個渾身是血的人衝進客棧,老闆嚇了一跳,他的反應算是快的,連忙跑在前面,給楚牧把房門打了開來。
“楚牧兄弟,這是怎麼回事?”客棧老闆關心的問道。
“先別問了,這城中有大夫麼?給我找一個過來。不,全都給我找來,”剛纔抱着史九的時候,楚牧感覺她的氣息就有些微弱。畢竟,耽擱了一晚上,再耽擱下去,會出問題的。把所有的大夫都給找來,這個治癒的希望也會增大一些。
“好,好,”客棧老闆連聲應着,跑了出去。
“哎呀,誰呀?大早上的,吵什麼吵,”重又恢復了昨天如天女下凡打扮的萱萱,一邊打着哈欠,一邊從外面走了進來,“吆,這不是楚牧麼?回來啦。”
“你眼睛又不瞎,看不到啊,”楚牧現在心情不太好,語氣自然也就好不到哪裡去。
“你……”萱萱你你了半天,沒有了下文,臉漲得通紅,更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冷哼一聲,甩袖離開了。
楚牧把史家一羣兄弟視爲自己在外面世界的第一撥朋友,結果才喝了一頓酒,他們就遇害了。楚牧這個人表面上看來,活的雖然理智,但卻是一個極其感情用事的人。
爲了自己的兄弟,爲了自己的親人,爲了自己的愛人,他就是明知道是個死,他也會義無反顧的去拼!
所以,楚牧便把史家一羣兄弟遇害的仇,記在了自己的身上,他,無論如何,也要爲他們報這個仇。待到仇報之後,再到他們的墳前,共飲一杯,不醉不歸!